溫如鸠之前關門關的很快,卻不知道總統套房為了客人的安全着想,有一面玻璃門雖然做的磨砂設計,不摁下機關,對于浴室外面的人來說,是跟玻璃一樣一覽無餘的。
宴長明清清楚楚的看見,浴室的淋頭大開着,與他有八分相似的少年直挺挺的坐在浴缸裡。
白色的襯衫被水打濕,貼合在他明顯的蝴蝶骨上,勾勒出少年瘦削的身軀,看起來誘惑力十足,宴長明的視線卻隻落在他狼狽的臉上。
情\\欲折磨的他生不如死,少年長睫不安的顫動着,渾身難受的都在顫抖,卻再也沒有咬住唇瓣。
燈光落在宴長明的丹鳳眸上,疏離而美麗的宛如一副工筆畫:“如果他真的是那邊的人,那他現在就已經脫光了衣服在我的床上勾/引我,而不是在浴室裡面受苦。”
更别說溫如鸠被他碰一下,就好像是觸電一樣抗拒的反應。
老雲啞然,沒話講了。
宴長明淡淡吩咐道:“沒有抓到人,也呆在這邊,擾亂那個人的視線。”
老雲點頭離開:“是。”
在門被關好後,宴長明拿起一邊嶄新疊好的浴衣,走到浴室旁邊,好整以暇的敲了下門。
水龍頭被擰緊。
十秒後,滿頭濕漉漉的溫如鸠抱着浴室的門把出現在他的面前,面色不再潮紅,卻蒼白的宛如得了重病,冷氣撲面而來。
宴長明皺了下眉,展開浴衣遞給溫如鸠:“穿上。”
溫如鸠此時冷的發顫,仍繃直指尖接過宴長明的浴衣:“……謝謝您,先生。是十分鐘到了嗎?還是那個人,已經找到了?”
宴長明看他顫抖的指尖:“車到了,人還沒有找到,我先帶你去醫院。”
溫如鸠抿了下唇,唇上的裂痕就又滲出一絲血:“謝謝您,先生。”
說罷,溫如鸠就要走。
宴長明擋在他的面前:“你就準備這樣去醫院?”
溫如鸠的腦子已經遲鈍了,他愣愣的打量了下自身,硬是沒有找到有什麼不得體的地方。
宴長明善意提醒道:“樓下的人認識你這張臉。”
溫如鸠恍然,他抓起浴袍的帽子遮住自己的臉,試探問道:“這樣遮掉可以嗎?看着會被認出來嗎?”
戴着帽子的溫如鸠好像是隻顫顫巍巍的兔子,試探着伸出自己的耳朵,又害怕的用那雙紅色又膽怯的雙眸看着宴長明。
宴長明摸了下他的頭,溫如鸠腦子昏昏沉沉的,還以為自己感覺錯了。
又去看宴長明的時候,對上了宴長明宛如雪山上初化春水一般缱绻的雙眸。
“遮不掉,所以我陪你去。”
溫如鸠下意識拒絕:“不用了先生,這太麻煩你……”
宴長明噙着笑問道:“被發現了不是更麻煩嗎?”
溫如鸠啞然,不知道該什麼。
确如宴長明所說,他此時就是這裡最安全的人,所有人都不會想到溫如鸠竟然會知道宴長明的存在,宴長明會接受溫如鸠,甚至要帶着溫如鸠走。
隻是——
溫如鸠不解的想,宴長明為什麼會對他這麼好?
之前的經曆讓溫如鸠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這個世界上沒有完全的善意。
是因為宴長明本身就是這麼好的人嗎?
溫如鸠想不明白,但是不礙着宴長明帶他走。
明晃晃的鑽石燈光芒搖曳,鋪着猩紅色地毯的走廊又深又長。
酒店裡人多繁雜,宴長明所過之處,卻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溫如鸠裹着長長的浴巾倚靠在宴長明的身側,從浴帽探頭出來時,隻看見了他們的頭頂,他們害怕的低着頭,根本不敢擡起頭。
宴長明的車就停在不遠處。
溫如鸠跟宴長明一起坐在後座,坐穩後司機就猛踩油門,車子疾馳而去。
宴長明自上車以後就拿出了筆記本在敲打,溫如鸠聽着鍵盤聲,看着漸漸遠去的酒店,恍然才從大夢中清醒過來了一般。
他真的從那個困擾了他六年的噩夢之中逃出來了嗎?
宴長明低頭正在處理文件,無端端肩頭一重。
溫如鸠倒在了他的肩頭,鼻息微弱,但是緊繃着的神經卻好像是放松了一般舒展,青澀的眉眼脆弱的好像一折就斷的水仙花。
宴長明頓了一下,沒管,繼續處理起文件來。
隻是伸手把車裡的冷氣開高了一點。
·
酒店内。
顧言坐在包廂内咬着煙頭,神情晦澀不定的看着酒店的管理。
“這就是你說的,絕對萬無一失的計劃?”
酒店管理寒毛直立,擦汗賠笑道:“這原本當然是萬無一失的計劃,就算是人丢了還是可以找回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宴少爺的人突然間走動起來,這我們怎麼敢大膽的找人,萬一要是驚動了晏少爺……”
酒店管理小心的瞧了一眼顧言的神色。
顧言冷漠的臉果然柔了下來,宴長明向來是他的軟肋,無論什麼事情跟宴長明比起來,都變得無關緊要起來。
隻是個代替宴長明的替身而已。
顧言抽了一口煙,他找了這麼多的替身,唯獨今天驚鴻一瞥的小服務員,特别有宴長明身上清冷的氣質,讓人心神起伏不定。
顧言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裡,發出最後的通牒。
“這次就算了,給我盡快找到他。”
“我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