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抱怨:“你怎麼這樣啊,拒絕了我,又來撩我。”
“……”你說,“那算了。”
“别别别别别!别算啊!”許潇然忙道,“這是我最開心的一次生日!”
“嗯。記得吃蛋糕。”
“嘿嘿嘿,有你這句話,我要吃十個!”
“……不至于。”
又說了幾句話後,許潇然依依不舍地說:“馬上登機了。你胃好點了嗎?記得多喝熱水,等不疼了發消息告訴我一聲,好不好?”
“嗯,不疼了。”
你把換洗衣物和浴巾搭在臂彎,轉身時腳步卻一頓——你本以為蘇錦華是回來拿落下的東西,很快就會離開。可他仍坐在那裡。
“好了,我要洗澡了,挂了吧。”你對電話那頭說。
浴室門關上前,你看見蘇錦華坐在書桌前,身體僵硬。
在淅淅瀝瀝的水聲和蒸騰朦胧的霧氣中,你一邊洗澡,一邊思索着蘇錦華這個人。
自你和錢淵成為朋友後,宿舍的氛圍逐漸活躍起來,另一位舍友宋文也不時加入你們的聊天,偶爾在食堂遇到,也會坐在一起吃飯。
可蘇錦華除外。
他會與錢淵和宋文說話,可一旦你加入,他就立刻沉默下來。在路上遇到,他會埋着頭迅速從你身邊走過。體育課上你們被分到一組,需要在做仰卧起坐時互相幫對方按腿,他當即對體育老師說身體不舒服,請假離開了。
久而久之,全班都知道你與蘇錦華不對付。
錢淵私下裡問過你,是不是和蘇錦華有什麼過節。
錢淵說:“我覺得他很怕你。”
怕你嗎?
怕你什麼呢?
你壓根沒和他說過一句話。
甚至,你從沒注意過這個人。
你關上花灑,擦幹身體,換上幹淨清爽的睡衣,又把換下的衣服泡在水裡,倒上洗衣液,打算明天再洗。
蘇錦華仍然以明顯緊繃的姿勢坐在書桌前,拿着一本書,握書的手用力得泛出青筋來。
你沒有管他,更不會主動和他說話。你爬上床後趴在枕頭上看書,裝滿熱水的滾燙水杯壓在肚子下面,漸漸地舒服了許多。
困意襲來後,你合上書扔在枕邊,透過蚊帳,你看見蘇錦華仍坐在書桌前。
那晚你睡得并不安穩,你聽見對鋪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聽到壓低的腳步聲,從門口踱步到陽台,又停在你床邊。當然也可能是幻夢。因為睡夢中你看見銀白的月光落在床頭,而洗漱前你特意觀察過,那晚明明是沒有月亮的。
一夜雜亂無章的夢境過去,你被清晨的陽光喚醒。
蘇錦華已經離開了。
你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