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時分,松蘿推開房間窗戶。
她趴在窗棂上沐浴在月色中眉眼帶笑。
白日丹楓牽起她手的一幕不停在腦海中回放,每一遍都更加清晰,連細節都不放過。
舉起與丹楓交握過的手,松蘿直勾勾地望着,心頭被填得滿當當。
在窗戶邊待了好一會兒,眼見時間不早,松蘿才關上窗戶起身向床邊走去。
在路過桌子的時候,她停下腳步。
拿起桌上的盒子,她用力打開,一顆滿是裂紋的玻璃珠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是阿姊送給她的那顆珠子,之前被丹楓拿走,說是要查看一下情況今日才交還給她。
現在來看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她将那顆玻璃珠拿起舉到燈光處,球體中的裂紋發着光毫無規律。
那天阿姊的話總覺得奇怪,可又說不出具體奇怪在什麼地方。
看了一會兒,松蘿放下盒子拍拍臉決定先不要亂想躺床閉上眼睛,很快進入夢鄉。
大地上滿是濃濃的火焰,羅浮仙舟半數洞天都在燃燒,頭頂上,星槎一艘又一艘劃向天際,時不時又墜落在地。
松蘿站在滿目瘡痍的大地上胸口止不住的劇烈呼吸。
山呼海嘯的打鬥聲、呼喊聲、呐喊聲将她釘在這場無盡的噩夢中。
松蘿蹲下捂住耳朵閉上眼睛,口中不停大聲叫喊。
她不要待在這裡,她想要離開。
‘這是真實的将來不是嗎?’
一行怪異的文字出現在眼前,猛然睜開眼睛,滿目瘡痍的大地消失,現在她周圍是一片海水。
這裡是……
平靜的古海海水翻不起一點漣漪,松蘿猶如泡影般漂浮其中。
遠處模糊背影出現,她不用詳細辨認就知道那是誰。
“丹楓!”
背影的主人微微偏頭,随後頭也不回走向古海深處。
“丹楓!”松蘿對着背影呼喚,想要追上去卻深陷海水中無法動彈。
古海海水滅頂的窒息感傳來,松蘿捂住口鼻望着越來越遠的海平面。
突然一個空洞又熟悉的聲音傳來,白發少年拿着宣判書的身影在海水中若隐若現。
罪人丹楓,擁賊犯禁,
貪取不死,造作兵禍,
人神同嫉,天地不容,
理當大辟,以定機搶。
今.
念其舊功,免于大辟,
蛻鱗輪回,往罪不咎,
流徙化外,萬世不返,
凡所治處,不得覆踏。
最後一聲尾音消失後,海水帶來的窒息感消失,松蘿落在一處空蕩黑暗的地方抱着身體顫抖。
‘為什麼還是如此接受不了,這是真實的曆史不是嗎?’
“你是誰。”松蘿用從來冷漠的聲音詢問着這突然出現的文字。
‘真實的曆史無法改變,手拿生命書的你,仍舊會面對這樣的曆史。’
“我問是,你是誰。”
'我是誰不是很明顯嗎?'
文字打散組成另外一句散發金光熟悉的文字。
‘遠離他才能救他。’
這是她剛回到過去時所顯現的那行暗示。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曆史的腳步不會停下。'
‘聽我的話,跟着我,或者還有一線生機。’
跪在地上的松蘿冷漠地起身環顧着黑漆漆的周圍。
“你要我做什麼。”
‘離開他們,離開所有人,你的孤獨将會是他們活下去的養料……’
文字停頓,接着又變成另外一行字,
‘該死,給我滾!’
文字突然變得暴躁,松蘿眼前也越來越模糊,在扭曲的文字前慢慢閉上眼睛。
直到意識消失,那暗示的文字仍舊十分暴躁。
秋日夜晚,涼風透進衣衫中使人止不住地顫抖。
從夢中醒來的松蘿全身衣衫都被汗浸濕,如今被風一吹冷得嘴唇都在抖。
隻是她表情麻木,一步一步緩慢又堅定地走到丹楓房前的院中。
房間内還亮着燈,應該是還在處理事務。
松蘿就這麼垂着雙手靜靜站在院子中看着房中的燈光,沒有上前敲門也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房中的燈光熄滅,松蘿眼眸中的亮光也随之消散
無聲的守望,她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掌心,似乎還能感覺到白日裡與丹楓牽手的溫暖。
是她一直抱着僥幸,快要忘記自己要做什麼。
閉眼深呼吸一口氣,松蘿睜眼後豁然轉身。
房門打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松蘿沒有停下腳步快步離開。
丹楓看着快步離開的松蘿,眼睛眯了眯,手中亮出一抹光。
“龍尊。”暗影護衛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