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禦劍來到清玉宗大殿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他們正要進入,卻見一白發人走了過來,正是右雨停。
“無妄長老,突然前來找宗主可是有什麼要事?”右雨停露出患有的慈善笑容詢問。
杜懷苼不動聲色道:“我來與自家師兄叙叙舊,倒也沒什麼大事。”
右雨停搖頭歎道:“如果沒什麼大事還是改日吧,宗主剛才突然舊疾病發,現在正在療養,恐怕不宜被打擾。”
杜懷苼微微皺起了眉:“既然如此,我更要去看看大師兄了,也好助他一臂之力。”
右雨停見杜懷苼堅持,隻好道:“無妄長老稍等片刻,我去同宗主禀報一聲。”
說完,他就往殿内裡間走去。
杜懷苼同段無離對視一眼,兩人都同時提高了警惕。
右雨停走了進步突然回過身來,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對了無妄長老,突然想到宗主吩咐過一件事,有樣東西特意命我轉交給你。”
說着,他走到杜懷苼面前,從袖子裡取出一樣東西。
突然,他卻一把掐住杜懷苼的脖頸,眼神兇狠暴戾:“我的東西在你這裡對不對!”
段無離瞬間拔劍,劍尖直指右雨停心髒處。
“放開我師尊。”他冷聲道。
右雨停往日的慈眉善目消失殆盡,此刻表情接近是扭曲,他根本就沒吧段無離放在眼裡,隻稍一擡手,元嬰初期的威力就将對方震得後退數步,撞在大殿牆壁上。
段無離嘴角溢出鮮血,冰魄劍自動揮動,又替他擋下一擊。
冰魄劍靈在他腦海裡叫嚣着:“我就說你太弱了吧,剛剛要是沒有我,你早就灰飛煙滅了。”
右雨停不再理會段無離,一手掐着杜懷苼要害,另一手開始在杜懷苼身上摸索尋找。
“把東西交出來,饒你不死。”右雨停恐吓道。
杜懷苼被掐着脖子無法說話,但臉上的表情極盡嘲諷。
右雨停知道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剛剛若不是偷襲杜懷苼根本不可能受制于他。
眼下在宗主大殿内他又不宜耽擱,于是更加躁狂,開始撕扯杜懷苼身上的衣物。
“我的東西呢,我能感應到它,在哪裡?”
他幾近癫狂,将杜懷苼身上的衣服撕扯得淩亂不堪。
一旁的段無離雙眼充血,操縱冰魄劍直直向右雨停刺去。
上古神劍的威力雖然在金丹中期的手中隻能發揮出一半的力量,但那不同尋常的氣息卻還是讓右雨停心生警惕,松開了杜懷苼的脖子召出法器阻擋。
杜懷苼重獲自由,咳嗽幾聲,對右雨停不屑道:“強弩之末。”
冰魄劍在右雨停的手臂上劃出一道傷口,他卻貪婪地盯着那把寶劍,目露精光:“什麼好寶貝,竟然在這廢物手中都能傷到我!”
杜懷苼召出白绫,準備将此人暫時壓制住。
白绫經過修養已經恢複如初,速度又準又快朝右雨停襲來。
右雨停後退數步,衣法器抵擋,卻根本不是元嬰中期的杜懷苼的對手。
白绫迅速将他捆住,将人纏繞成一個白繭狀。
杜懷苼冷聲道:“清念,你去請宗主出來。這裡我來看着。”
段無離點頭,收回冰魄劍,朝殿内深處走去,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就在這時,被白绫捆成木乃伊的右雨停出現了異動。
隻見他渾身上下散發出黑色的魔氣,魔氣愈來愈濃烈,忽的将白绫炸裂成碎片。
又是這樣。
白绫拖着殘片瘋狂往杜懷苼這裡逃竄,右雨停揮出一股魔氣要将它徹底打碎,杜懷苼眼疾手快召出彎刀劈散了魔氣。
白绫趁機鑽回了乾坤袋中。
“我本不想鬧成這樣,是你們逼我的!”右雨停顯然已經破罐子破摔,在魔氣的加持下,他的實力暴漲,戰鬥力甚至可能在杜懷苼之上。
二人來回過招,從屋内打到屋外,兩柄法器也互相打得水生火熱,動靜驚動了許多弟子,紛紛圍觀不敢上前。
兩個大佬打架,小弟子們自顧不暇,被靈力或者魔氣波及都要抱頭鼠竄。
右雨停身上魔氣十分濃烈,籠罩在他周身的一片區域,隻要近身就會被魔氣侵蝕。
杜懷苼很快落了下風,隻能防守,再無力主動攻擊。
聶孤雁和段無離怎麼還沒出來?
杜懷苼咬緊牙關,揮刀斬斷劈過來的黑色魔氣,但右雨停卻有着源源不斷的魔氣輸出,幾次攻擊下來杜懷苼身上被魔氣割出無數傷口。
主峰巨大的動靜和異常也驚動了其它峰的峰主,有許多人紛紛禦劍趕來。
右雨停深知不能再拖,此刻杜懷苼已經處于下風,他此時能夠一擊斃命,擄走杜懷苼的屍體再找信物。
一股巨大的濃厚魔氣萦繞在法器之上,他拼命使出最後一擊。
杜懷苼提起彎刀阻擋,彎刀登時碎裂,魔氣朝他胸口直撲而來。
就在這時,一道刺眼金光閃過,将那魔氣附着的法器生生擊碎。
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
離得最近的杜懷苼被魚波震得直接飛了出去,口吐鮮血,身體自發啟動了水靈力護體模式。
一個結實的胸膛接住了他,雙手環繞将他摟在懷裡。
同樣和他一起倒飛出去數步和吐血的,還有聶孤雁。
趕來的衆長老紛紛去攙扶宗主聶孤雁,擡頭看去,右雨停狀态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是血,後退撞在幾棵大樹上,樹木應聲倒塌。他最後那緻命一擊被聶孤雁的出現破解,反噬力就足以要他半條老命。
其他長老紛紛圍上去将其制服。
杜懷苼虛弱地指了指右雨停,段無離會意,将他攔腰抱起,走得離右雨停近了些。
聶孤雁在兩個長老的攙扶下也走了過來。
“你何必将錯就錯?”聶孤雁冷淡道。
右雨停赤紅着雙眼,被按在地上,沙啞着聲音大吼:“我沒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為自己謀利,何錯之有!”
杜懷苼冷笑:“為了自己就可以置他人性命于不顧?”
他一說話,就牽扯到傷口生疼,段無離見狀将他放到一旁的石凳上,師雲起這時也姗姗來遲,趕緊替他治愈療傷。
右雨停大笑出聲:“你們睜眼看看,我的白頭發,我的白胡子!一把歲數了還要管小輩叫宗主,屈膝人瞎!我與虛華真人相識更久,憑什麼宗主之位卻給了這樣一個怪物!”
他說到“怪物”兩個字時,用手狠狠指着聶孤雁。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沒人敢這樣對宗主大不敬。
鬼獄長老鬼晸狠狠踢了右雨停一腳,罵道:“你自己修為不精心術不正還怪别人,老夫怎麼就沒像你這樣做傷天害理之事!”說罷,他還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高台上的聶孤雁聽到右雨停的話也沒有任何不悅,隻是露出些許疑惑之色,淡淡地問道:“權力名聲對你來說如此重要,重要得可以連命都不顧?”
這話問得右雨停無法回答。
聶孤雁是真實在疑惑,像他這種從出生起就被捧在手掌心裡擁有一切鮮花和掌聲的人,确實不明白普通人對權力和名譽的渴望。
最後右雨停被帶到戒律堂死牢中關押,第二日天亮便按宗規當衆處置。禁制靈網将其束縛,他被一衆人唾罵着關進了死牢。
師雲起替杜懷苼治愈完傷口,又去替聶孤雁療傷。
聶孤雁原本不至于受傷,但他今晚剛好舊疾複發,才會被爆炸的魔氣趁虛而入。
師雲起一邊給他把脈一邊皺眉道:“師兄的脈象一直都這樣生冷,上一次發作還是十幾年前,現在時間間隔是越來越短了。”
聶孤雁道:“無事。”
杜懷苼也在一旁坐下,心裡暗自思忖着,聶孤雁的舊疾到底是什麼?原著裡也沒見有提到,看來這件事情連原著作者汪平也不知道。
師雲起見到杜懷苼,眉頭又擰得更緊了些:“還有你,每次都要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你當自己是攪屎棍嗎,什麼事情都要參與一下?”
杜懷苼無奈道:“這次真不怪我。”
師雲起哼了一聲:“你們兩個沒一個讓人省心的,都把自己身體當玩笑。”
聶孤雁淡淡看了杜懷苼一眼,沒說什麼。
杜懷苼總覺得被聶孤雁看得有些心虛,輕咳一聲,拿出那枚魔族的信物戒指和金色面具放在了桌子上。
他們現在是在宗主居所裡,外頭還圍着人議論紛紛,屋裡頭隻有他們三個人。
聶孤雁看到魔族戒指沒什麼反應,隻是看到虛華真人的金色面具時微微動容。
“師尊的。”他輕輕道。
杜懷苼點點頭:“我在秘境裡偶然尋到的,這個面具非同尋常,我和二師兄都決定交給你保管。”
當時他剛從秘境裡出來時,右雨停還問他要過這個面具,想來那個時候就是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