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城後,貞思華放出那匹棕色寶馬,率先躍上馬背:“來吧,之前我看你騎馬不怎麼娴熟,我帶你。”
“行。”杜懷苼也跟着躍上馬背。
“抱緊我了。”貞思華轉頭叮囑了一句,拉起缰繩,馬兒啼叫了一聲,飛奔而起。
杜懷苼沒想到坐馬比騎馬還要颠簸,那馬兒剛奔跑的時候他險些跌下去,好在最後他及時摟住了貞思華結實的腰背。
二人騎着馬在夜色下一路狂奔。
“德公子,我看你挺趕時間的,走這條管道雖然舒坦但還是會繞些路。”
“找最快的路線。”杜懷苼在他背後道。
“行,”貞思華道,“但是這樣就要穿過無人接近的死山區,那附近有許多兇獸。”
“穿。”杜懷苼道,“以跑路為主,不與它們纏鬥浪費時間。”
“成!”貞思華大喊一聲。
耳邊狂風呼嘯而過,馬頭一轉,直線沖進了一片山林裡,越往後走樹木植被越少,氣氛也變得壓制。
他們二人在死山區中一路向前穿梭,偶爾有兇獸襲擊,貞思華憑着高超的騎馬技術配合杜懷苼白绫阻擋,皆一一躲過。
天亮之時,二人穿出了死山區,到達一條小路上。
這條小路并不是官方修的道路,更像是來往馬蹄車輛經常碾壓而形成的道路。
“沿這條路繼續走兩三天,就可以回到官道上,屆時便有客棧可以居住。”
趕了一個晚上的路,貞思華此刻将騎馬的速度放慢了許多,回頭對杜懷苼道。
杜懷苼點點頭。
二人就這樣一路趕路,每過幾天便在客棧裡開兩間房休息,十多天後,他們二人路過一片馬場,忍無可忍的杜懷苼掏錢買了一匹黑色的馬。
“怎麼,和我坐同一匹馬不舒服?”貞思華關切地問。
“不是。”杜懷苼搖搖頭,卻沒再解釋下去。
主要他這個原因也不太好解釋,他總不能說自己性取向大概率可能也許是男人,所以兩個男人騎同一匹馬真的非常考驗他的毅力和消磨他的腎氣吧。
兩匹馬趕路,路程要快更多。
又過了一個多月,二人才到了西域。
順着腳下管道繼續走幾天,便可見到樓蘭城門了。
西域的景色風光與中原截然不同,這裡風景更加大氣,民風開放,百姓大多膚色偏黃黑色,坐在街上的姑娘們個個穿着清爽奔放,見到外來人也不排異,紛紛熱情地打招呼。
“公子,你長得真好看,我很喜歡你。”一個姑娘扭着腰對馬背上的杜懷苼道。
又有好幾個姑娘圍上來,紛紛贊美杜懷苼的長相和氣質,導緻馬兒無處下腳前行,不得不停了下來。
貞思華回頭看着被圍起來的杜懷苼,道:“德兄,不如今天就在這裡歇腳,明日清早樓蘭城門開的時候我們再進城?”
杜懷苼想了想,點點頭正要說話,一個頭上戴滿寶石的姑娘卻用軟軟的胸脯在他握着馬繩的手上蹭了蹭。
杜懷苼吓了一跳,那軟軟的觸感,他還以為是什麼毛毛蟲爬上來了呢。
對了,說起蟲子,毒元呢?
隻聽那頭上戴滿寶石的姑娘驚呼一聲,随即臉色漲紅起來,擡起一隻手從自己胸脯裡抓出一條長滿觸手的小蟲子,丢到杜懷苼身上,嗔怒道:“公子好壞壞啊,身上居然還帶暗器。”
“抱歉。”杜懷苼接住毒元将它塞回了乾坤袋裡,“姑娘沒事吧,可有被咬到?”
“咬是沒咬到,”那姑娘道,“但是人家沒有清白了,公子得負責。”
聽到這話,周圍圍觀的衆人都歡呼起來,有男人吹着口哨跟着起哄,有女人投來羨慕的目光。
“這小子有福了,谷娜甯可是咱這出名的大美人兒。”
“真羨慕,娜甯小姐什麼時候能看上我,也和我翻雲覆雨一下,嘿嘿~”
谷娜甯見杜懷苼沒反應,不高興地撇了撇嘴,扭了扭細瘦的腰身:“喂,你這人不能這樣啊,碰了我可要負責的。”
我沒有,碰你的是毒元。
“你的蟲子碰我的也算你碰我了。”谷娜甯将自己胸前的布料往下扒了扒,露出一點白花花的肉:“公子看,都給我弄紅了。”
杜懷苼趕緊撇開頭去,求助地看向貞思華。
貞思華正坐在一旁的馬背上看着熱鬧呢,看到杜懷苼表情痛苦,這才慢悠悠騎馬上前,高大的身影大手一攬,環住杜懷苼脖子道:“娜甯小姐,别想了,我這兄弟是有心上人的。”
谷娜甯看了貞思華一眼,無趣道:“你怎麼知道,他的心上人難不成是你?”
“哈哈哈怎麼可能。”貞思華用力拍了拍杜懷苼的後背,“他心上人自然也是位無比貌美的女子。”
谷娜甯撇撇嘴,轉身走了。
等人群散去後,杜懷苼問貞思華:“你倆認識?”
“算不上認識,隻是見過幾次。”貞思華道,“她是這一帶有名的美人兒,不過性子也比較潑辣奔放,這要在中原,就是千夫所指的□□。”
“哦。”杜懷苼牽着馬往不遠處的客棧走去,“你剛剛說她叫什麼?”
“谷娜甯。”
好耳熟的名字,杜懷苼仔細想了想,好像原著裡這女子後來也是段無離的後宮之一,據說這女人是段無離後宮裡玩得最花功夫最野的一個。
想到段無離,杜懷苼又想起他現在生死未蔔的狀況,心情不自覺沉了一些。
進了客棧,迎面走來一個小二:“歡迎歡迎。”
“開兩間房。”杜懷苼掏出銀子。
小二接過銀子點了點,正準備拿筆記錄房号,就見谷娜甯從裡屋走了出來,看着杜懷苼笑眯眯道:“公子來住房,不收錢,免費。”
小二聽到這話,會意一笑,退了一半的銀子給杜懷苼。
杜懷苼正欲推辭,又聽谷娜甯道:“我們家客棧隻要好看的男人都免費。”
小二抄好記錄,便領着二人上了二樓,指着樓梯口的一間房道:“這是貞公子的房間。”接着,他又帶着杜懷苼繼續往三樓走去。
“我們兩間房離這麼遠?”杜懷苼問。
“娜甯小姐說了呀,因為你好看,所以給公子是最好的房。”小二蛋。
杜懷苼進了房間,這房間确實又大又舒服,房間裡陳設也相當精緻,各種生活用品均齊全。
此刻已經夜幕降臨,窗外夕陽餘晖打進整個房間,添了一層暖色。
小二不一會兒又上來了,給兩個新住進來的客人送茶水和糕點。
杜懷苼喝了幾口茶,想到有關樓蘭的事情,便?起身往二樓貞思華的房間走去。
貞思華給他開了門,二人在屋内簡易的小桌椅前坐下。
“德兄有事要問我?”貞思華道。
杜懷苼手裡還端着從樓上拿下來的茶,喝了好幾口,道:“是,你是樓蘭人,所以我想問你一些事。”
“你說吧,”貞思華也端起自己茶喝了一口,“問我是問對了。”
“你可知道淩光君?”杜懷苼問。
“知道,你說的是淩光仙君吧,他是我們樓蘭的守護神,在樓蘭幾乎挨家挨戶都會供着他。”
“那他和樓家有什麼關系?”
“他飛升前就是樓家的少爺,不過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如今樓家都沒有見過他的人。”
“樓家一家人都是使毒的嗎?”
“是。”
“那有什麼辦法能見到淩光仙君?”
“想要見到神仙哪有那麼容易,”貞思華挑了挑眉,“不過傳說見到淩光仙君的方法也是有的,比如據說樓家的大少爺就親眼見過淩光仙君,他還是淩光仙君欽點的樓家繼承人。”
也就是說,人類想要見到仙,那幾乎是一面難求,但如果神仙想要見到人,那就是輕而易舉。
杜懷苼心裡思索着,也許他應該去樓家拜訪樓家長公子一趟,正好他手裡還有楚百川給的信物。
正這樣想着,他手裡的茶也喝完了,困意卻突然劇烈襲來,上眼皮和下眼皮開始不住打架。
這近兩個月他們一直奔波,如今總算放松下來,身體也開始犯困了。
“德兄,你怎麼了?”
“嗯我好困。”杜懷苼半眯着眼用力躺在床上:“我懶得上樓了,我們換房間……”
他話也沒說完,困意襲來,便直接陷入一片黑暗中,甚至還輕輕打起了呼噜。
貞思華無奈地看了看杜懷苼,便出了房間上樓去了。
杜懷苼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他不停在做夢。
夢裡的情景又是段黎指着他不停控訴,不停咒罵。
“你就是一個僞君子,渣男,反正現在段無離也不是主角了,你還要去救他做什麼?你說,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夢裡的段黎像個潑婦一樣句句指責着杜懷苼。
“我不喜歡他。”杜懷苼看着眼前撒潑的人,試圖靠得近些,再近一些,但無論靠得多麼近段黎就好像永遠和他隔着一段距離一樣。
“那你喜歡誰,喜歡我嗎?”段黎問。
“我……”杜懷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嗚嗚嗚……”夢裡的段黎卻突然大哭起來,“你不要變心,你不要變心好不好,讓我一直成為你心裡最重要的人好不好……”
杜懷苼見他哭就不知所措,隻覺心口處抽抽的,然而沒等得及他上前安慰,夢裡的畫面又一轉,段黎消失了,開始出現無數個段無離。
一個段無離在恭敬地喊他“師尊”,一個段無離在給他梳頭束發,一個段無離在給他洗頭搓背,一個段無離手裡拿着精緻四色花紋的發簪替他别上,一個段無離撲進他懷裡質問他為什麼唯獨對他這麼不耐煩,是不是讨厭他這個大徒弟……最後,畫面一跳,跳到仙門宗憶川閣那個晚上,他和段無離互相解決完,段無離在他身邊輕輕地開口:“師尊,我……”
杜懷苼隐約知道他想要說什麼,當時卻還是打斷了他,讓他早些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