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谷娜甯震驚地說,“你就是德芙公子?,你在這裡做什麼?”
杜懷苼道:“這個問題我也想問你。”
“買來樓家查一些事。”谷娜甯上下看了杜懷苼幾眼,正在判斷他是敵是友時,房間門忽的開了。
谷娜甯反應極快,立即揚起手一巴掌打在杜懷苼白皙的臉上。
“賤女人,原來這些天都是你在勾引我家景玉哥哥。”她氣勢洶洶道,“真是讓我好找,原來是藏在了這裡!”
樓景玉正站在門口,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似乎身子生病了一般。
谷娜甯瞪了杜懷苼一眼,立刻往樓景玉懷裡撲去:“景玉,人家好想你,原來你是因為這個女人才一直不來看我的對吧?”
樓景玉的目光始終落在杜懷苼身上,并未去看谷娜甯,隻有耐煩道:“讓開。”
“景玉哥哥你兇我!”谷娜甯委屈地喊了一聲。
樓景玉微微皺起了眉,谷娜甯依舊不依不饒地絮絮叨叨着。
“景玉哥哥,我好想你,你别管這個賤女人了,要不要來看看人家身體這幾天有什麼變化?”
說着,谷娜甯将胸脯貼到樓景玉的身上,踮起腳尖火熱地吻了上去。
樓景玉終于被她纏得起了反應,他将目光從杜懷苼身上收回,落在谷娜甯凹凸有緻的身體上,然後攔腰将谷娜甯抱起,轉身出了院子。
谷娜甯在樓景玉背後沖杜懷苼不停地使着善意的眼色。
等樓景玉走遠後,杜懷苼翻窗出了院子,迎面看見兩個家仆擡着一個簡易的木頭箱子,這木頭箱子和最開始他在樓蘭城門處看到的一模一樣。
“真晦氣,攤上這種活!”一個家仆道。
“少說幾句,不然下一個裡頭裝的就是你。”另一個家仆道。
二人往樓家大門方向走去,杜懷苼悄悄尾随其後。
出了樓家,杜懷苼找了無人處将兩個家仆打暈,撬開了木箱的蓋子。
與他之前猜想的一樣,木箱子裡裝的果然是屍體。
杜懷苼将屍體的頭掰正,看到一張五官深邃鼻梁高挺的面容時,心裡一驚。
這屍體是貞思華!
貞思華竟然就這樣死了,死在了樓家,大概率是因為那天晚上他沒有走出地下室,最後被樓景玉抓包直接殺死了。
杜懷苼讓自己平靜下來,思索再三,決定将貞思華的屍體找一處安靜處親自埋了。
他把貞思華涼透的屍身抱起,尋了處野地,用靈決挖了個不大不小的坑,把貞思華的屍身在坑裡放好,又用靈決将土蓋上。
想了想,他折了根樹枝在墳頭插上,然後雙手合十拜了拜。
做完這些,他動身回了樓家,決定親自去地下室一看究竟。
究竟是什麼樣的秘密,能讓樓景玉藏得這麼嚴實。
樓家西北角那間老舊的房屋小院門口,守着的人又多了好幾個,桃竹也在其中。
杜懷苼在暗處觀察了一陣,發現這一次看守的人沿着整個圍牆都站了一圈,幾乎沒辦法再像上次那樣偷偷翻進去。
或許想辦法将這些人都弄暈了再進去?
“你們都看緊了,”桃竹大聲訓道,“再讓少爺動怒你們一個個都去陪葬!”
看守的下人們紛紛嚴肅點頭。
“如果能夠抓到偷偷進來的人,少爺說了,賞上品還陽丹一枚。這就看你們表現了。”
桃竹趾高氣昂地吩咐完,轉身離開了西北院子。
但她說的那些話都清楚傳到了杜懷苼的耳朵裡,這卻提醒了杜懷苼不能貿然行動。
這些新來的看守者是有修為的,修為如何他尚且不能知,如果有人修為在他之上,他冒然去探,那就等同于自我暴露。
他隻能靜待時機。
此時已至後半夜,秋風瑟瑟,添了些寒意。
谷娜甯裹着一件外衣從遠處走來,走到杜懷苼附近時,她停下了腳步。
“德公子,”谷娜甯壓低聲音道,“你要進西北屋?”
“是。”杜懷苼打量着谷娜甯,見她臉色不太好,眉頭微微皺着,走路的姿勢也有些一瘸一拐。
“我去引開他們,你先下去,記得直接去開地下室後面被上鎖的那道門。。”谷娜甯快速說着,将手裡一樣東西塞到了杜懷苼手裡,然後轉身小跑着到了相反的方向,開始大叫起來:“啊,有刺客,來人啊,有刺客,快抓住他!”
西北院子看守的下人離谷娜甯最近,幾人對視了一眼,猶豫着要不要上去幫忙。
谷娜甯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指着那幾個下人罵道:“你們都是廢物嗎,沒看到那人跑向景玉哥哥住所方向了嗎!如果景玉哥哥出了什麼事,你們都去陪葬!”
聽到這話,幾個看守西北屋的下人立刻分出一半,朝着谷娜甯指着的方向追去。
剩下一半是新增加的帶有修為的人手,他們并不在乎樓少爺的死活,隻是聽命于自己主子行事。
不過人手少了一半,也更好行事些。
原本圍得嚴實的院牆現在看守的範圍松了許多,杜懷苼找準時機,趁那幾人不注意翻進了院子裡。
剛一落地站穩,他忽然看到眼前站着一個人,心裡驚了一驚。
看來貞思華的闖入确實讓樓景玉心生警惕,這次他連院子内都安排了防守。
站在院子裡的人正是桃竹。
桃竹露出陰森的笑容:“原來是你這個不安分的女人,怎麼,你沒看到你兄長死的時候有多凄慘吧?”
她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單手一揮,那匕首幻化成無數柄刀刃,朝杜懷苼襲來!
杜懷苼召出彎刀法器,以刀刃阻擋大半,但還是有一些細小的刀片劃開了皮膚。
“你竟然也是修仙者!”桃竹收起笑容,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看來你并不是什麼普通人家的姑娘,說,你到底是誰,目的何在?”
既然已被識破,杜懷苼連聲音也不想變了,直接用原聲開口道:“我到想問問你是誰?”
桃竹一愣,随即身上戾氣爆起:“既然是男人,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她再次以匕首展開攻擊。
二人交戰的動靜立刻引起了院門外看守者的注意,那幾個修士翻身入院,一同對杜懷苼展開攻擊。
杜懷苼一個元嬰修士應對他們并不費勁,他在多人的圍攻下依然遊刃有餘,找準時機将幾個修士一一打暈在地。
眼下他需要速戰速決,如果引起了樓景玉的注意就會麻煩很多,樓家的元嬰修士都聽從他的調遣,屆時杜懷苼可就不是對手了。
桃竹早就發現自己不是杜懷苼的對手,她改變了主意,從袖中掏出一物,嘴裡念道:“九陰白骨爪!”
杜懷苼下意識提刀抵擋,卻見周身炸起大團灰白色煙霧,待煙霧散去時桃竹已經不見了蹤影。
桃竹逃跑定是去向樓景玉告狀了,杜懷苼不再耽擱,迅速向屋子内地下室走去,穿過血淋淋的懸挂屍身,到達那扇上次他未曾靠近的門前。
路過那頂大鍋爐時,他多看了一眼,發現裡面那具身體已經長出了一半,長到下腹部的位置。
這扇上鎖的門以鐵制成,兩道交叉的鎖鍊也同樣是鐵制的。
杜懷苼皺眉,他好像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這裡隻有一道鎖才對。
來不及細緻思考,他取出谷娜甯塞給自己的鑰匙,在其中一個鎖上試了試,打不開。
他又将鑰匙插進另一個鎖洞中,鎖開了。
另一道門鎖果然是新加上去的,顯然谷娜甯并不知道這件事情,因為沒多久她也從樓景玉住處趕到了地下室,與杜懷苼會合。
她身上原本披着的外衣不見了,能看見她渾身上下青青紫紫的傷,此時她右臉上也多了一道匕首劃出的刀痕。
“該死的桃竹,我來的時候廢了半天功夫才解決掉她。”谷娜甯哼了一聲,看了眼那扇鐵門,“怎麼不開鎖進去?”
杜懷苼指了指地上已經解開的一道鎖,道:“新加的,沒有鑰匙。”
谷娜甯一愣,臉色變得着急起來。
“這可怎麼辦,不能破壞嗎?”
杜懷苼搖頭道:“試過了,靈力破壞不了,這不是普通的鎖。”
谷娜甯顯得格外焦急,她在門口來回踱步着:“這下麻煩了,我好不容易偷了樓景玉的鑰匙,趁着他今天身體有恙把他迷暈,如果這次不成,他醒來後肯定就會對我起疑心,以後就再難有這樣的機會!”
杜懷苼問:“你不是說你是樓景玉的愛人嗎,怎麼聽起來你和他是仇人?”
谷娜甯焦躁道:“你打開門就知道了,我現在沒心情和你解釋。”
過了一會兒,她又道:“我現在再去他身邊找找鑰匙,你在這裡等着,如果我沒回來——你就先跑吧。”
杜懷苼正要說什麼,但谷娜甯已經速度飛快地離開了地下室。
杜懷苼皺着眉站在原地等待,他在考慮要不要一同出去幫谷娜甯尋找鑰匙,但他并不熟悉樓家的情況和地形,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在原地等等。
“喂——”
地下室裡忽然響起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杜懷苼猛一回頭,并未發現身旁有人。
“我在這裡啊。”那聲音輕輕地道,方向竟是從地下室中央的鍋爐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