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看到那個男子,近乎回避似的轉過身,背對着他。
但轉念一想,索霓自己已經變成了十八九歲的模樣,陳遙不太可能把目前的她跟二十六歲的索霓聯系起來,縱使是同名,也可能是機緣巧合。
對,陳遙絕對認不出她來。
索霓給自己植下了定心丸,做好了心理工作,放在轉過身去。
駱以熙已經踱步走上前去拷問陳遙了。
駱以熙把槍.眼直抵着陳遙的腦袋:“在這裡幹什麼?”
陳遙被對方那一身凜冽的寒意攝得瑟瑟發抖,槍.眼如遊蛇似的紮在他的腦門上,淡淡的硝石味仿佛即刻要掙脫而出。
陳遙哆哆嗦嗦地雙手舉過肩:“我和我的同伴路過,然後看到這裡着火了,就過來看看……”
“你眨眼了,”駱以熙居高臨下地審視他,口吻殺伐,“你在撒謊。”
他的指腹朝着扳.機微微下壓。
索霓見狀想說些什麼,但身後一雙手将她的後衣領拎了起來,索霓的腦袋上方面飄來一陣女中音:“火的确不是我們放的。”
駱以熙止住扣動扳機的動作,側眸看過去。
女子身上是橘色長袖襯衫和黑色皮褲,臉上是一副恹恹然的神态,她一隻手揪起索霓,另一隻手提着一個盛滿水的水桶。
索霓認得她,在宿主的記憶當中,她是遊戲開端處蹲在小河邊掬水解渴的人,她還拿着匕首威脅過少女,命令少女别跟着她。
女子身後有七八個與女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幾乎像是完美複制品,她們都提着水散落在屋落各處撲水滅火。
這一回不用系統提醒,索霓已經知道女子的異能,她的異能應該是分身術。
“駱先生,請你假設一下,”女子朗聲道,“如果我們真要的殺你們,那麼我們何必縱火呢,直接埋伏在漁村外的小樹林裡打開狙.擊槍,這樣效率豈不是更快捷?”
“駱哥哥,我覺得這位姐姐說的有道理。”被束縛住的索霓此刻出聲,雖然她受制于人,但直覺告訴她,女子一定不會殺她。
駱以熙審視了女子一眼,眼眸不露絲毫情緒,但抵在陳遙腦門上的槍卻微微挪了一個弧度。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稍稍緩和。
女子将索霓放了下來,索霓如蒙大赦一般,趕緊趨步跑到駱以熙身側。
陳遙也從駱以熙的搶下掙紮而出,三步兩步跑到女子身旁。
不知是不是出于索霓的錯覺,當她與陳遙錯肩而過時,陳遙倏地側過首凝視了她一眼,視線之中的意味難以言喻,像是揣測,像是猜忌,又像是在證實些什麼。
大火一直在燎烤着漁村,濃煙被夜風拂得拐了個道,厚重的煙霾鋪天蓋地砸了下來,朝着四個人席卷而去。
漁村不是久待之地,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駱以熙和索霓隻好另謀其他的落腳之地。
索霓困惑:“駱哥哥不去找縱火犯了嗎?”
駱以熙斂起槍:“目前敵暗我明,夜間猛獸多,體力不足,不宜算賬。”
近旁跟上來一道走的女子聽後,提議道:“不如目前我們合作,互幫互助,相互有個照應,駱先生覺得如何?”
“跟你們合作,”駱以熙步履沒停下,“憑什麼?”
“就憑我們能夠給你們提供黃斌和戴維爾的一些信息,”女子硬聲道,底氣十足,“與他們的異能和所存儲的道具有關的信息。”
在整個遊戲世界,信息無疑是至關重要的,尤其是再僅知己而不知彼的情況之下,信息的重要程度更甚。
駱以熙的步履微微滞了一會兒,索霓跟着停了下來。
昕雪笑了一聲:“駱先生願意跟我們合作了?”
“先說說你們的信息值不值得合作。”駱以熙道。
昕雪抿唇,思忖了一會兒,且道:“不出意外的話,黃斌和戴維爾是目前我們六個幸存的玩家裡戰鬥力最強的一組,一個是會控火,一個是擁有亢奮的殺人能力,在不合作的情況之下,他們能直接把我們兩組人幹掉的幾率會非常大,為了增大存活幾率,合作是最優決策。”
顯然可證,昕雪的邏輯分析缜密,她的推論完全沒錯。
索霓不由得暗自瞟了陳遙一眼,這個連衣服都要她幫他疊的男的,能存活下來真是多虧了昕雪這位神隊友。
讵料,索霓偷瞟陳遙的時候,陳遙也趕巧在看着她。
索霓佯作高冷地把視線扭過去。
“對了,我叫昕雪,是一位律師,”女子開始自我介紹道,“他是陳遙,是一名導演。”
駱以熙已經得知昕雪已通過廣播推知他和索霓的姓名,故此,他沒自我介紹。
索霓原想也回避過去,但陳遙卻主動詢問起來:“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