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茶茶後知後覺,想起了小青蛇跟她說的上層修煉之法,男女雙修。
那不就是,她趁病“欺負”師父那一次……起了作用。竟是無端地偷了師……
呂茶茶想着想着臉頓時紅成一片,支支吾吾無措地在原地轉了幾圈,才眼神躲閃地瞥向上方望着她的無妄,說道:“莫不是,無心插柳,靈,靈修的緣故?”
無妄聞言,睫毛微顫。這個用詞,怎麼聽着,都有點怪怪的。他立在那裡,沒承認也沒否認。
那就是真的了!
呂茶茶太了解她師父,這種情況那基本就是承認了。她迅速将黑金鞭背在身後,“嘿嘿”幹笑了幾聲,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尴尬地道:“師,師父,我出去摘點新鮮的果子給你吃。”
說完也不等無妄回應什麼,她便逃也似的,一溜煙跑出了院子。連帶着院子裡的花花草草,都因她疾馳的力道,晃了幾晃。
“……”
這莽撞舉措,倒真是一如既往。
無妄望着開合的院門,站了一陣,面無表情地從台階上下來,将晃動的院門關了起來,才反身回了屋。
逃出院子的呂茶茶,在外面一頓撓樹。抓着一棵樹搖來晃去,還不時碎碎念道:“我明明是為救師父才硬來,這下可好了,完全變成自己想增進法力才偷師嘛……”
一邊在懊惱,一邊又在偷偷竊喜。無心插柳柳成蔭,這種好事,以後怕再碰不着了。
多少還是有點遺憾……想起那次,不由地又紅了臉,他師父還是很厲害的……
驚覺自己有點孟浪,她甩了甩腦子裡的葷想法,拿起黑金鞭,在樹林裡又甩了起來。像是狂歡性地看它的力量,“噗通噗通”,沒一陣,地面上就落滿了被她打下去的青果子。
呂茶茶從樹上飛下來,叉着腰看着一地的戰利品,滿意地挑挑眉。
拿起黑金鞭“吧唧”親了一口,“乖乖,就你這力量,以後小妖小怪本貓就再也不怕了。”
這一幕也得虧無妄沒看到,不然看到他授予的力量,全用在打果子上,多少有點大材小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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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萬魔谷内,兩頭巨大的惡龍雕塑立在谷前,一左一右,像是兩尊門神一般。它們張着血盆大口,白森森的獠牙外展。
這兩個雕塑足有兩米多高,結結實實護着萬魔谷。
此時,一隻小妖匆匆跑進萬魔谷,停在霄雲殿門外,單膝跪地抱拳對着門裡的人說道:“少君,不好了,梵山的狻猊獸死了一隻,另外兩隻也都受了傷。”
門外把守的一排魔兵,擡頭挺胸,眼都不眨一下,秉着氣等待門裡的反應。
霄雲殿裡,卧榻旁的飄紗,幽幽地随風飄着。
卧榻旁站着的浮圖,看了看躺在那裡,手撫着一隻黑貓,撐着頭閉着眼假寐的達蕪,又向門外看了看,才道:“少君?”
達蕪倏地從榻上飛起,穿過門将跪在地上的小妖脖子掐住,一雙桃花眼沉下來道:“你說什麼?”
那小妖不敢動彈,隻是啞着嗓子說道:“少君息怒,那兩隻狻猊獸已回了蜀山,看傷口像是仙家的法器所傷。”
聽他幹幹巴巴說完,達蕪一把将他甩了出去,嘴角微微勾起,冷冷笑了一聲,道:“來的倒是挺快!”
他隻着一件藍色長袍,長身站在霄雲殿門口,看着台下衆魔将,眼神淩冽。浮圖走上前,替他批了一件黑色披肩,遂問道:“少君,需不需要下令搜,狻猊獸這樣,對方定也受了傷。”
“哼!”
達蕪将手背于身後,轉過身,擡手摸了摸浮圖的下巴,漫不經心地垂着眼睨着她道:“不用,魔谷已經安靜太久了,無趣得很。本君等着他們來。”
說着便低頭在浮圖的耳邊舔了舔,從胸腔發出一陣笑聲,“那隻小貓妖的味道不錯。”
随即走回了霄雲殿,一揮手将殿門阖了起來。
遠遠的聲音透過殿門,傳到外面到底的小妖耳裡,“把狻猊獸送回梵山,撤松魔谷的防禦。”
“是,少君。”
達蕪回到殿内,打開殿側的一道暗門走了進去,裡面一道通天竄地的光線裡,有一個發着紅光的水晶瓶飄在裡面,靜靜的沒有一絲波動。
早些日子,這小瓶子可是動蕩的厲害,達蕪知道,那是被困在點滄海裡的聖寂有異象了。
他走進裡面,仰視着那個發着光的瓶子,半晌才自言自語道:“哥,是你快回來了吧!我一個人守着這萬魔谷,實在寂寞無聊的很。”
那水晶瓶裡,發着紅光的,正是聖寂的一絲魂魄。
當年在和仙界大戰的時候,聖寂被困之時,竄出的兩道魂魄,其中一道便竄到了他身體裡。另外一道他尋了良久,也未曾找到。
後來,達蕪将自己體内的屬于聖寂的魂魄,費力剝離出來,護在續魂瓶裡,常年有天地之靈氣供養,比在他體内要更容易積攢魔力。也方便日後,助聖寂回歸萬魔谷。
那道魂魄取出來後,他整整調整了百年,身體才完全恢複。抽魂是一件及其耗内力的事情,也是他的道行足夠,若擱在一般妖身上,怕都死了幾回了。
達蕪又跟那瓶子自言自語了一陣,才擡手對着水晶瓶,緩緩助力,為其設了一道隐形的屏障。
該來的總會來,若他沒猜錯,這闖入魔界的人,想必也是沖着聖寂的魂魄來的。
“來吧,本君已經等你們許久了。”
達蕪背着雙手閉眼仰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竟是流露出一絲疏離的孤獨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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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妄在呂茶茶不算周到的照顧下,恢複的尚算快。
至少在她莽撞那一次過後,他體内水火相克的兩股力道,漸握手言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