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圖有些詫異地擡起頭，片刻，但最終也沒說什麼，隻道：“是，少君。”

呂茶茶撐在榻上的手不可覺察的抖了抖，稍稍松了口氣，知道他今晚不會對她怎麼樣了。

這才從榻上下來。

浮圖走到她跟前說道，“走吧。”

呂茶茶這才低着頭，手捂着脖子跟着她往外去。這期間，達蕪始終看着她。在錯身之際，他抓住了她的手臂說道：“等等。”

她身體又是一抖，以為他要出爾反爾，隻微微仰起了些臉，等着他的下文。

“回去告訴那老和尚，最好解了身上的封印，不然接下來有你倆受的。”說完後才放開她，揮了揮手沒再言語。

浮圖看着達蕪這般模樣，眼神暗下來，沖着達蕪點了點頭才繼續往前走去。

待二人剛走出霄雲殿，就聽到裡面“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

浮圖停下來回頭看着那道門，眉擰了起來，浮起些淡淡的憐憫之意。呂茶茶也停下來，摸着脖子望向浮圖。

她被送回去後，浮圖很不友好地将她推進裡面，臨了說了句，“若你下次再惹少君生氣，他不動你，我也不會繞了你。”

說完便關上了洞門。

呂茶茶站在洞口，聽着她的腳步聲逐漸消失，才徹底松懈下來，靠着洞壁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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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圖把呂茶茶送回去後，就又回到了霄雲殿。隻不過此時殿門緊閉。

她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聲暴躁的叫罵聲，“滾，都滾。”

浮圖收回手不自覺地咬咬唇，低下頭停在那裡。過了一會兒，才推開門，走進去。

浮紗飄來飄去，映襯着裡面的達蕪越發落寞孤寂的厲害。

浮圖躊躇一陣，才撩開紗，邁步進來。

達蕪以前說過，沒他允許不要靠近他。可她總是看不得這個樣子，每次都破例，每次也都會受懲罰。

但她還是一意孤行。

看着滿地被他摔碎的桌椅鏡子，還有他的那把扇子。

浮圖無聲地走到扇子旁，略蹲身撿起扇子，才往達蕪的方向走去。

在他不遠處站定了，才道：“少君，為什麼放過她？”

達蕪屈着腿，手肘搭在膝蓋處。正有血“滴答滴答”地滴到地面。浮圖也不等他的回答，不慌不忙地走過來，蹲在他身前，抓起他的手，便要替他包紮手關節處的傷口。

但才抓到，就被他一把甩開了，“都滾開。”

浮圖被他推倒在地，手撐到地面的時候，也被地上的鏡子碎片劃了個小口子，她也沒在意。她還是又跪到了他跟前，順手從自己白色的裡衣扯下一塊布條，要給他裹手。

達蕪隻擡眸掃了她一眼後，見到她手也受傷了，到底也沒再做多餘的動作，乖乖坐那裡看她包紮。

霄雲殿此時靜的，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浮圖包紮手法很娴熟，包好後，将扇子遞給達蕪，才說道：“少君，明日我讓那貓妖服一道軟骨散，再帶她過來。”

達蕪搖了搖頭，“不必。”他收起手，躺在了榻上，閉眼道：“你出去吧。”

浮圖蹲在那裡，半晌才站起身，滲着血的手垂在腿側，“少君，今日不需要浮圖留下來陪你麼？”

“走吧。”

浮圖見他說話間隙，轉身背對着她，似乎不怎麼願意看她。

浮圖也沒有離開，隻是又蹲下身開始收拾地上的殘局。那些亂七八糟的碎片。

達蕪煩躁的厲害，他猛地坐起身，起身拽過蹲在那裡安靜收拾地面的浮圖。一把将她拽上了床，沒什麼好氣地捏着她的肩膀，說道：“讓你離開，為什麼不走啊。”

浮圖眨了眨眼，咬着唇說道：“我收拾完地上的碎片就走。”

達蕪盯着她片刻，想起呂茶茶帶着血的唇，猛地起身憤憤地出了霄雲殿，徒留浮圖一人半躺在榻上愣怔。以往他不開心，就總是要她來陪着，發洩的。這次為什麼卻要趕她離開。

浮圖跟着達蕪那麼久，她比達蕪更了解自己。今日他比以往都要生氣，卻也比以往都要克制。她敏感的知道，這個變化，大概率是因為那隻小貓妖。

浮圖不覺得達蕪會喜歡那小貓妖，隻是那貓妖讓他幾次在她身上吃癟，雄性的征服欲，定然讓他産生了得不到手不罷休的想法。

可是他對她今日的變化，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