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隻是片刻凝神,最終還是拾起那一縷有些汗濕的頭發,别到了她的耳後,說道:“今日若不是阿狸,恐怕像方才那般狼狽的就是師父。是你救了師父……”
呂茶茶心想,她活了古今,竟頭一次覺得一個男人,可以溫柔至此。還被她碰上了,她到底是積了幾輩子的德!
她剛緩住的眼淚,此時又收不住了。隻是撇了撇嘴,轉身便在無往背後環腰抱住了他,隻聽她在他耳邊說道:“師父,這輩子,阿狸願為師父上刀山下火海。”
無妄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震地手棱空在兩側,低頭看着腰間她緊扣着的手,嘴角抿了抿,才側頭看着她的額間,和濕漉漉的眼睛,說道:“好,師父記下了。”但師父更希望你好好活着,便好。
半晌,呂茶茶才放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頭對無妄說道:“那師父,我們現在怎麼辦?明天他們看你毫發無損,定然還會發難的。”
無妄點了點頭,“是啊,所以一會兒我們就離開這裡。”
“嗯。”清醒過來,呂茶茶問出了剛剛的困惑,“師父你那會兒……”她有些不好意思,猶豫了一下,繼續道:“剛剛師父為什麼要咬破手指塗到額心?”
無妄收拾衣角的手頓了頓,無意識地舔了舔唇角,此時嘴角處還有剛剛親吻阿狸的香氣……
“師父?”
無妄回過神,“師父怕與阿狸……親,親近的時候,困不住身體裡的真火,傷到你,清醒時期我的血可以暫時封住。”
聽聞此因,阿狸的臉蹭的變通紅。她想起那一次……果真師父對自己更了解。要真如上次,以她剛剛的情形,怕還真是受不住……
看着阿狸通紅的小臉,無妄起身從榻上下來,“阿狸可有好些?”
呂茶茶點點頭,“師父我沒事了。”
無妄點點頭,走到洞口,側耳聽着洞外的聲音,并沒有聽到有其他妖把守。一扭頭,見呂茶茶正别别扭扭從榻上下來,見她似乎并不是很舒服的樣子,就說道:“等下你變回原型附到師父身上便好。”
呂茶茶摸了摸鼻子,知道她師父看出了緣由,小聲道:“哦。”
說完便轉了個身,“嗖”的一聲竄向了他的懷裡。無妄拍了拍她鑽進的地方,說道:“好好休息吧阿狸,其他的交給師父。”
呂茶茶也确實累及,脫水一般。藏進去後,就呼呼睡了過去,像是個冬眠的貓一般。
無妄待她安定後,才閉眼擡起兩指稍一施法,正欲出去的時候,又想起什麼,看了看剛剛的床榻,随即在那一處一指,便有兩個跟他和呂茶茶一模一樣的人,坐在那裡打坐。
至少能打打馬虎眼。
做完這一切,他帶着呂茶茶才潛出了那洞。
霄雲殿那一行,讓他有了一些預感,他直覺鎖魂瓶不會無緣無故有動靜,那裡定然又蹊跷。他打算再去那裡一次,看看問題所在。
無妄記得過去的路,一路隐身到了霄雲殿外。隻是現在的霄雲殿外,有無數妖集結在那裡,似乎是要商議什麼。
這陣仗,無妄觀察着不禁皺起了眉頭。達蕪這是要做什麼……
他越過妖群,登上高台來到殿門外等待片刻,裡面的門開了。達蕪和浮圖從裡面走出來,無妄趁着開門的間隙,便悄無聲息地進了霄雲殿内室。
他需要盡快确定,這裡是否藏着那一絲魂魄。在他們關上門後,他便匆匆趕往,上次鎖魂瓶有異動的地方。
無妄看了看殿門,不多時,鎖魂瓶果真又亮了。
他現在可以确定,鎖魂瓶亮定然不是達蕪的原因,這附近必然藏着那魂魄。隻是眼前結結實實的牆壁,四面也隻有一個镂空的木架子,上面放着各種骨質裝飾。全是被雕刻很考究的動物模型,上次來他倒也沒注意這些,畢竟在紗簾後,還蠻隐蔽。
無妄隐隐覺察出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就靠近那個木架子,鎖魂瓶随着他的移動,漸漸暗了下去。但是他再移回去的時候,就又亮了起來。
這個情況,讓無妄心頭一喜。
他收起鎖魂瓶,在架子旁邊,看着比他高出半頭的木架子,上面依大小排開的模型。他不敢輕易亂碰,萬一驚動外面的那群妖,他今天就出不去了。
但總要試一試,于是無妄在紗幔内設了一道消音結界,這才試着挪動了一個最靠邊的貓狀模型。
沒有任何動靜。
他又挪動了一個大小适中的虎頭模型,還是沒有動靜。
無妄眼睫垂了下來,“難道不對?”
他停下來,認真打量這一排模型。
莫不是大小的原因?他擡頭望向最高處,那個身形像猿猴又向虎頭的兇獸,無妄眼神裡流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他試着擡手微一施法,果真那模型轉動了,瞬間眼前的牆壁開了一道門,裡面金光萬丈,别有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