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沒了無妄的動靜,呂茶茶這才低頭看自己已經泥和水混成一團的衣服,别提有多嫌棄了。
也顧不得其他,快速将身上泥濘不堪的外衣脫了下來,隻剩一層貼身的衣服,此時也被水浸濕。
濕還比髒能讓她忍受。
簡單的清洗完衣服,她又洗了洗頭發和臉,這才縮了縮肩膀往岸上去。
夜色微涼,呂茶茶拿着濕衣服,想順着原路返回去。
但不知道消失到何處的無妄,又出現在了她面前。
呂茶茶手忙腳亂地捂着胸口,畢竟濕衣服貼身,整個身形都暴露在外,她結結巴巴地問道:“喂,你怎麼又回來了,想幹嘛死秃驢?”
無妄隻是盯着她的臉,将自己的外袍脫下來,反手裹在了她身上,并未言語。
“……?”
呂茶茶有些納悶,他不是十惡不赦的要殺她麼?怎麼現在又這般……
“你,你想幹嘛,出家人不可亂來。”
無妄又背起了手,笑笑,道:“阿狸,我知道你不記得為師,但是我沒有要害你的意思。你也切不可告知達蕪,見過我。”
“你休想再害我們。”
她連續幾次提到他要害她,無妄大概率猜到是達蕪搞得鬼了。
“阿狸,我是你師父,怎麼會害你,你現在失憶了,但師父會幫你記起來的,你要相信師父。”
無妄表情坦然,看起來并不像是騙人的樣子。
呂茶茶觀察着他的表情,心道,怎麼這人跟那日看到的畫面,完全感覺不一樣。
看起來面相很柔和,并不像是個壞人的樣子。
“那,那你是不是有同胞兄弟?”呂茶茶鬼使神差地問道。
無妄搖了搖頭,“沒有。”
呂茶茶斂下眉,再次跟他拉開距離,“那就是你沒錯,你到這裡,到底是何居心?”
無妄張張嘴,心裡想着直接把她帶走,但這個節點,浮圖在達蕪身邊,必然會被懷疑連累。
他還得從長計議。
至少得讓呂茶茶對他沒有敵意,才好進行下一步動作。
“阿狸不如這樣,你若執意認定師父傷害過你,那你可以打我,師父絕不會還手。”
呂茶茶将信将疑,斜着眼凝視着他,“你這老和尚不會是忽悠我吧?”
“不會。”
呂茶茶嘴角冷笑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使出氣力攻向無妄。
連擊兩掌,無妄被擊地後退一步才穩住身子。
她這兩掌用了勁,呂茶茶自己知道。
打完後見無妄喉頭滾了滾,她知道大概率是打出血了,但是無妄并沒有還手,隻是忍着捂嘴輕咳了一聲。
呂茶茶皺了皺眉,心道,這和尚莫不是她認錯人了?怎麼真的不動手。
若是畫面裡那個窮兇極惡的,此時怎會跟個靶子一樣一動不動,讓她打。
“你,你為什麼不還手?”
無妄捂嘴吞咽了一下後,這才放開手,說道:“師父說了不會動你,怎麼能言而無信。”
呂茶茶在剛剛的打鬥中,衣服掉在了地上,她也顧不上,隻撓了撓頭,“你真不是那個和尚啊,那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無妄瞥了眼地上的衣服,緩緩蹲下身撿起來,再次給她披在了身上,“我是你師父,來這裡也是為了找你,但你現在不記得為師,也沒關系,師父會讓你記起來的,隻是在你記起來之前,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見過我。包括那個達蕪少君。”
這一番試探過後,呂茶茶大抵知道,眼前這自稱是她師父的光頭和尚,應該不是壞人。
不然能抵擋住她那兩掌還沒問題的人,内力必定在她之上,收拾她,簡直是分分鐘的事情。
她終于覺着眼前這人看着順眼了,眉清目秀,可惜是個光頭和尚。
她現在稍稍放下了對他的敵意,收攏些衣服,試探性地問道,“那,那你沒事半夜跑這裡吓人做什麼?”
她眼神在他剛剛被打的地方轉了轉,“你沒事吧?”
無妄搖了搖頭,“沒事。”
“哦,那我走了。”
呂茶茶雖覺着他不是壞人,但她也沒打算半夜三更,跟一個和尚閑扯淡,被達蕪發現了,她還得解釋。
于是就往回走。
走了半道,将無妄的衣服扔過來,道:“我住的離這裡不遠,你的衣服暫時不用了。”
無妄一個位移轉到她身前,攔住她的去路,并沒有看她裸露在外的皮膚,隻垂着眼說道:“我說過是你的師父,來這裡就是傳授你武功,你想不想學?”
呂茶茶被逗笑了,“我說你這個和尚,我不把你當壞人,你怎麼還得寸進尺了?你看我需要你傳授武功嗎?”
無妄點了點頭,“需要。”
“……”
呂茶茶被她兩個字堵地竟不知說些啥,索性翻了個白眼,沒再說,徑直繞開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