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禾是個手控,隻是從不輕易表現出來,同樣她對自己的雙手,也簡直愛惜得過分!
結束了一整套手部護理後,本就白皙的雙手更顯瑩潤,自然的杏仁型本甲仙氣又漂亮,沒絲毫的美甲痕迹,季禾不喜歡做美甲。
“你怎麼…買這麼多糖?”
喬遇瞟了眼就放在一旁的袋子,認出那是一款糖果的牌子,覺得季禾實在奇怪:“你可從來不吃甜食的。”
眼睛很慢地眨了眨,季禾想起那天中午陸時延的反問:
“能被獎勵嗎?”
當然可以被獎勵,當時季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放在了心上。
在挑選時,想起被她放置在了盒子中的糖果,鬼使神差的,季禾轉而也選擇了糖果。
将視線從獎品上收回,她隻說:“送人的。”
“那個陸同學?”
季禾偏頭看向她,眼中不乏訝然,似是在疑惑她怎麼知道的。
“你沒發現嗎?這段時間你的行為很反常。”喬遇側目看着她,并不怎麼意外:“還恰好都和那個男生有關系。”
“他”
“幫了你?”喬遇打斷了她的這番說辭,“所以你是想感謝他?不過可别忘了,一段關系的萌生往往就是從感激開始……”
季禾被喬遇的一番話說得一懵,思緒也被帶偏,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她的話鋒一轉,帶上幾分不懷好意的起哄:
“不過你可以試試啊!上次我看那個陸時延又帥又帶感,還是年下弟弟,不是說十八男高”
“——喬遇!”
猛地反應過來,季禾迅速阻止了喬遇接下來想說的話。
抿了一口冰水,壓下心中的微妙異樣,季禾平靜地解釋說,她和陸時延不是那種關系。
見狀喬遇不由揚眉,倒也沒再反駁,随口接了句:“OK,就當你沒有,那萬一人家有呢?”
萬一,人家,有呢?
喬遇的話不斷在耳邊回旋,透過後視鏡看着鏡中的自己,季禾忽然覺得副駕上的袋子十分礙眼,忽然想調轉方向回去……
她少有的來過幾次清水巷,可印象中這兒的居民并不算少,又或者說是此時的巷子安靜得實在太過奇怪。
以至于逐漸深入時,她終于知道了是哪兒不對勁。
鄰居的房門大開,探頭瞧熱鬧的人都集中圍繞着一個方向,跋扈刺耳的罵咧摔打聲從裡面傳出來,季禾心中隐感不妙。
“小雜種,你以為躲這兒來我們就找不到你了是吧?真當老子白混的!”
“少跟他廢話,欠了錢還敢到處搬家,我看就是欠收拾!”
“先把這兒砸了再說。”
……
十五分鐘前,陸時延放學回來時屋子已經被人翻找的一片狼藉,李老三一行人守在屋内,趙桂珍被逼縮在角落裡。
他不知道是誰又透露他和奶奶如今的住址,平靜中更多的是終于來了的麻木。
領子被人勒住,陸時延也遏制住面前的人,擋在奶奶前面,兇狠得像頭野狼,随時能撲上去撕下一塊肉。
李老三因他的眼神怵了一秒,轉而又是不屑又是憤怒,伸手拍了拍他的臉,極具侮辱性的一個動作: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們兄弟幾個來讨回自己的血汗錢,怎麼,這也不行嗎?!”
陰冷的嗓音刻意強調這最後幾個字,李老三故意将這話大聲說給看熱鬧的人聽,再加上那股狠厲的黑勁兒。
果然,他們一行人再下狠手時,沒一個人願意出來制止。
藍白的校服蒙上一層灰,被人摁在地上圍攻的少年隻是護住自己的頭,沉默得甚至幾乎沒有反抗……
趙桂珍哭喊着乞求李老三無果,試圖去阻止,想保護孫子,卻被人一把推開。
“——趙奶奶!”
堪堪跑上前才扶住趙桂珍沒讓她摔倒,懸着的心還沒松下,季禾的目光便觸及李老三正擡腳便要朝陸時延的心口處踢去。
呼吸瞬間一窒,她幾乎是立馬尋找身邊能用的東西,看也沒看,奮力朝那個男人砸過去。
那塊不算大的玻璃立時劃破了李老三的大腿,成功阻止了他的持續性毆打。
但淋漓的鮮血卻讓他愈加暴怒,待回頭發現是個年紀不大的姑娘動的手,低啐一聲,他冷笑着走向季禾。
但被人死死抱住了他的腳。
沒了雙手護住要害,身上的痛楚是加倍的,但陸時延一聲也沒吭,隻是緊緊抱住他的腿,不讓他去傷害季禾。
“媽的,都自身難保了還跟我玩兒這套!”
身後的人接到李老三的眼神示意,紛紛上前幫忙。
“陸時延——”
季禾擔憂的時刻注意他的動靜,一邊後退,面對逐漸靠近的男人,大腦急速地思考着該如何脫身。
手心握緊了另一塊更小的碎玻璃。
“怎麼,現在不多管閑事了?”面對現在院子裡的場景,李老三覺得爽快極了。
“你們不過求财而已,我可以給你們。”她極力冷靜下來。
“啧,這話說得倒是好聽,就憑你?我怎麼相信你的話。”李老三黏膩的視線赤裸地打量着她,緩緩擴大笑容:“不過要是憑你這個人的話,我和我的弟兄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免了這祖孫倆的利息,就看你……”
季禾的臉色冷了下來,将手中玻璃的尖銳部分逐漸對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