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運動帶來的後果就是季禾第二天差點起不來。
遮光窗簾透映着薄暗的光。
随着手臂伸出來的動作,被子下滑,一隻纖美但卻零星布滿印記的手臂露出。
季禾勉強睜開眼看了一眼時間。
接近十一點。
很晚了。
季禾掙紮着剛一動,渾身酸痛,腿間某處尤甚。
床榻的另一側已經空了,某人此時現在不在了。
陸時延進來時,便看見季禾一臉委屈抿唇坐床上,擡眼望過來,陸時延就心軟。
“難受?”
陸時延搓了搓掌心,順着被子鑽進去。
這雙手昨夜像一條侵略感十足不容反抗的靈活的蛇,纏繞在季禾身上的每一處。但是現在,他就又是另一種溫和……
“……别,”
季禾不好意思,伸手推陸時延。
但根本沒什麼力道。
“幫你按兩下會舒服些。”
男人的溫度很灼熱,溫柔地在腰上按摩的時候,舒服得讓人翹尾巴。
陸時延想起今早最後一次結束幫季禾清理的時候,花蕊都變紅了。
男人的眼底呈現懊惱的情緒。
按摩了一會兒。
他分手去拿藥膏。
床頭櫃上的藥膏不知道是男人什麼時候拿來的,早已經拆封,包裝看上去也分外眼熟。
季禾倏地想起了這藥膏的作用,臉一下變紅。
“你什麼時候去買的?”
陸時延和昨夜在浴室裡同一個姿勢,隻不過女孩害羞,扯過被子把自己埋住大半張臉,傳出來的聲音也成悶悶的。
陸時延把人從被子裡撥出來些,能呼吸新鮮空氣,滿含着笑意:
“上回留在我家的那支。”
這麼一提季禾就想起來了,她的臉由而更加绯豔。
自從做過以後她和陸時延的頻率其實很低,到現在兩人都是各自住在自己的房子,偶有幾次同床共枕,陸時延都規矩得不像話。
季禾受身邊的環境影響,對性的包容度很大,但沒什麼感覺,甚至于因為吃藥的影響,她一度覺得自己和陸時延未來會進行柏拉圖式戀愛。
但事實證明。
不是這樣的。
陸時延的确很規矩。
克制的規矩。
他把季禾放心尖上揣着都來不及,縱然某些時刻不可避免對她有旖旎心思,但都克制得很好。
親吻,擁抱,甚至是溫柔的做.愛方式。
這些都是他從前的奢望。
但是啊,不得不承認。
人就是會得寸進尺的。
某回不經意的一次撩撥,季禾仗着陸時延不會對她怎樣,對着人可勁兒的‘折騰’。最後的結果就是:
兩人的性.生活依舊算不上頻繁,但每一次都得透支所有精力。
季禾覺得陸時延像春.藥。
會上瘾。
陸時延認為季禾像毒。
戒不掉。
臉上的燙意稍稍緩解了些,踩在陸時延肩膀上的腳蹬了蹬人,她提起:“和你提過的,我要飛美國一趟,是下午的航班。”
藥上好,陸時延的指尖已是一片濕潤。
聞言,他人微微一頓,然後抽了張紙巾,不緊不慢地擦拭掉。
整套動作慢條斯理。
季禾看不透他對此的反應。
她正有點心虛,陸時延不問,隻應了聲“好”,季禾偷摸盯着他瞧。
陸時延察覺到,擡頭對她笑,一邊幫她換衣服,一邊漫不經心抛出個驚雷:
“去見你的醫生,Gallup?”
季禾的動作猛然僵住,她聽見陸時延笑着,有些疑惑地問她: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這個名字嗎,Chloe?”
Gallup還是Chloe,她一時分不清陸時延問的是誰?
紅潤的唇瓣微微抿起,季禾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你會德語?”
季禾一下就想起那晚Gallup給她打的那通電話,因為陸時延在場,自己隻能用德語和人溝通。結果現在告訴她,陸時延會德語,那晚的電話他全程都聽見了。
這襯得她好蠢……
那張小臉上所有的情緒顯露無疑,陸時延笑着“嗯”了一聲。
“什麼時候去學的?”季禾好奇地看着他。
什麼時候?
陸時延垂眸,略微思索了一下:“…我去德國待過一段時間,需要就學了。”
“好巧欸,四年前我因為工作正好也在德國待了兩年。”
季禾笑道。
不是巧合。
陸時延在心裡默默回複了一句。
因為一直有很關注季禾的一切消息,陸時延在當年得知季禾因為工作被派遣到德國後,他就開始學習德文。
那個時候他的事業剛剛起步,作為新人,各種工作陸時延都要接,真正屬于陸時延的時間很少,他隻能壓榨自己的休息時間去學習德文。
四年前的陸時延仍然不算富有,他将賺來的錢隻留下一部分作為必要開支,剩餘的或拿去給奶奶看病,或拿去償還那些年的外債。
第一次飛往德國的航班,他至今記得。
清晨剛下過雨的法蘭克福機場冷凜清靜,清冷的薄霧籠罩着這個異國他鄉。
陌生,冷曠。
但那一刻的陸時延卻很開心……
陸時延從來沒法用巧合去形容他跟季禾之間的一切。
季禾大概以為陸時延是去德國旅遊過,沒有追問。
過去的六年,兩人都沒有參與彼此的生活,她很少會主動提及期間發生的事。
隻有偶爾像現在這樣,不經意地說一句。
“明天有必須要去的行程,今晚我送你去機場,明天結束我馬上過去找你,好嗎?”
他扯平季禾毛衣的衣擺,溫聲道。
“…其實,我一個人可以的——”
“季禾,”陸時延忽然叫她的名字,溫和的語氣,偏幾分嚴肅的意味。他很少這樣直接連名帶姓地叫季禾的名字,但每回這樣,她就知道撒嬌耍賴都沒用。果然。
男人平視她,抿唇:“我也很關心你的身體,這是我的權利,别剝奪,可以嗎?”
季禾一下就心軟了。
她站在床上,摟住陸時延的脖子:“别擔心,我每年都有按時體檢,不會有任何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