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還不是你站太高傷到她了!”
“什麼可能!我可是書裡她寫下的第一句話!”
“又來了又來了,說了幾百年了膩不膩啊。我還被她的眼淚打濕過呢,我驕傲了嗎!”
“都别說了,我曾經被她折騰了一整夜……嘤。”
“你有病啊!修改病句就修改病句,都當書了還這麼沒文化!”
而書的主體正因為方迎那句“不夠努力”黯然神傷着,他猛的站起身來将那本大開的書合上,無數分身的五感齊聚他的體内,方迎指尖與手心的溫度此時正停留在他的頭頂。
陰郁的心思頓時平靜下來。
“我的世界。”
——
泉眼内的溫度要比外面高幾倍。
内部構造不似鎏金地,倒是更像水中水世界。隻不過水被鎏金代替,面前的汪洋變成了紅海。
幾乎是瞬間,方迎便鎖定了紅海中央。中心處,那本無色的水書被染上豔紅,與藍寶石記憶中的喪屍語言書更為相似。三大包裹靜靜放在翻頁處要掉不掉,白中鹭坐在邊緣吹着熱風。
鋪面的熱風洶湧,一股一股地打在金箔沙灘上。海内布滿翻滾的鎏金,偶有幾滴飛濺打在白中鹭身上,将潔白的外套燙個小洞。
“方迎,你的速度很快。”白中鹭的聲音與這方天地格格不入,像是一杯冰水打翻在火爐裡,“記憶力也不錯。”
方迎看着她低頭打量水書的動作,冷冷開口:“盛堯在我手上。”
“喔。”白中鹭的語氣波瀾不驚,她摩挲着水書側邊的風信子,“你沒失憶,為什麼要潛伏在國邦大學。”
方迎不知道白中鹭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中又包含了多大的信息量,她隻知道白中鹭也很有可能認識之前的她。
遍地老熟人可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裝的爽。”方迎觀察着周圍回應道,“怎麼,怕我再來一次大爆炸?”
一談起爆炸,白中鹭的呼吸顯然不對勁起來。她緊緊攥住其中一個包裹,離紅海隻有一步之遙:“方迎,你承認爆炸是你做的了。”
她苦苦找了這麼多年,如果不是意外看到劉校的光腦,還不知道仇人就在自己身邊蟄伏。
“這次,是要炸掉國邦大學嗎。”就算生氣,白中鹭的聲音依舊隻有一絲波瀾,但眼神已如鎏金般蒸騰,“方迎,你還要再毀一次聯邦嗎。”
難道白中鹭是大爆炸的幸存者?
方迎沒有之前的記憶無法确認,隻能胡說八道:“你應該是從劉校那裡知道的吧。”
“你知道的,我的異能是控水。”方迎冷靜與白中鹭談判,“我隻能凍冰,不能凍齡。”
“這麼多年我都沒有變化,不是很奇怪嗎?”看白中鹭擰住眉頭,方迎繼續說道,“而且,既然是關系到聯邦機密的文件,你怎麼能輕易發現?隻有一種可能,有人利用你的過去,故意讓你看到的。”
方迎的話說的隐晦,但不可否認的是,白中鹭确實對劉校喪失了百分百信任度。但她太了解方迎的油嘴滑舌了,不會因為這幾句話而放下戒備:“退後。”
快要觸碰到書角的手瞬間便收了回來,方迎乖乖将手背到身後,她清楚地看到了白中鹭身上的柔光中那一根根遊動的蟲子正朝她張大嘴哈氣。
她知道自己的異能特殊但并不自大,她穿進末世不算久,想要在這些大佬手中奪取勝利必須慎重。
她們也都是聯邦的佼佼者。
“别想耍小聰明。”白中鹭一把将手中包裹的外包裝撕了下來,昏迷的雲語在她手中像是一隻布娃娃一樣任人宰割。
鎏金越滾越烈,現在已經堪堪與白中鹭的鞋底齊平。火紅的鎏金貪婪地纏上她的腳,卻被上面蓄勢待發的蟲子盡數吸收。
“方迎,我隻想把一切都恢複如初。”
腳邊的蟲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着,很快後背、前胸、乃至頭發上的寄生蟲全部伸長脖子瘋狂吸入鎏金。
白中鹭的臉色随着鎏金海的下降而逐漸紅潤起來,她滿足地歎慰一聲,紅海的上層便盡數被吸收。
腳下,上半層的鎏金依舊被全部吸收,中間為一層白色的濁氣。待濁氣散去,下層的景象便顯現出來。
鎏金滾滾,金光泛在黑海裡偶爾透出一絲,其中無數完好無損的屍體與活物碰撞在一起翻滾着。
而最中央,一本殷紅的書鑲嵌在海裡。
“活物降落,會經曆兩種變化。”白中鹭緩緩說道,“第一,吸入濁氣,陷入昏迷。”
“第二,深陷黑海,幸福緻死。”
白中鹭驟然松手,雲語便以一條标準的抛物線一樣被扔了出去。
緊接着,安也也被扔了下去。
她将一顆早已準備好的精神力球塞進了衛喬思的腹腔内,擡頭直視方迎。
“方迎,聽說那本書裡有可逆轉試劑的制作方法。”
“反正你也不得不下去,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