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内,斯提皮特管家扶着萊爾森法師。就算骷髅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毫無疑問,長期以來的寄生,還是讓萊爾森法師非常虛弱。
“您還需要好好休養……不過,不會感覺到寒冷真是太好了。”斯提皮特管家感慨地說。
而時靈則是看着在一旁看着地面。地闆上方,還存在着裂開的吹氣骷髅的頭骨,從中碎成了兩半兒。
時靈有點疑惑。
按照道理來說,吹氣骷髅從寄生者的身體中離開,就不能再存在了。也不能寄生到其他生物身上。從時靈看過的那本書上的記載來推測,應當是像一股青煙一般消失才對。為什麼它還在這裡呢。
難道,骷髅還有什麼特别的作用麼。
忽然,視覺裡的骷髅仿佛抖動起來,地面上破碎開來的一個眼窩,慢慢、慢慢地朝時靈這裡轉了一點。
時靈頓時渾身都是雞皮疙瘩。她抱起了自己的手臂。
她突然的動作引起了萊爾森法師的注意,萊爾森法師看向時靈,他怔了一下,有些擔憂似得問了一個問題。
“你的眼睛怎麼了?”
眼睛?眼睛怎麼了?
時靈立刻轉過視線,可是這一刻,她的右眼卻沒由來地刺痛起來。時靈一下擡起手捂住眼睛。
好疼。
瞬息之間……痛感又消失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時靈愣了兩秒,擡頭問萊爾森法師,“您剛剛看到什麼了嗎。”
法師答:“剛才一瞬間,你的右眼變成銀色了。”
“……”時靈意外,“銀色?”
原主和時靈長得極像。都有黑得極重的黑色瞳孔。
法師沉默地注視着時靈一會,現在眼睛看不出什麼異常。就算他使用魔法,也難以察覺特殊的地方:“也許是反光吧。”
時靈也隻能這麼回答,“…也許是這樣。”
她現在感覺不到特别的感覺。揉了揉眼睛,也沒覺得任何痛癢感覺。
法師需要休息,斯提皮特管家要扶他回房間。他撐起萊爾森法師的手,對時靈道,“我先帶大人回去休息,大概服用一些魔藥會幫助他恢複體力。請你稍微等一會,那邊弄完的話,我再回來找你。當然,我們也會表達我們的謝意。為了你幫助我們解決這麼大的威脅。”
時靈回答說好。然而,當管家扶着斯提皮特法師經過她的身邊的時候,她打了一個寒噤。
這個釋放了吹氣骷髅的能量房間還是太陰冷了。按她世界的說法,可能是陰氣太重。
“我可以到其他地方走動走動嗎。”時靈提出了一個問題,“您的宅邸很漂亮,我想看看。”
從時靈身邊剛剛經過的萊爾森法微微側回臉:“當然,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管家看看萊爾森法師,也同意:
“既然大人這麼說了,那就是可以的。不過,上鎖的房間絕對禁止用魔法什麼的強行進入。”
時靈聳聳肩,“那你不用擔心,畢竟我根本不會魔法。”
管家和萊爾森法師離開了這間房間,到門口,他們的身影就消失了。應該是傳送咒之類的東西。
他們兩人都離開了房間之後,時靈蹲在地上,頗複雜地盯着碎成幾片的頭骨。嗯……
萊爾森法師對它是看不到,也觸碰不到。那麼自己看得到這東西,或許,可以摸得到麼……
時靈思考了一會之後,謹慎地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往前戳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惡心!”
冰冷而光滑的觸感讓她一下子把手彈開,頭皮發麻。
老天,她不光能看到鬼,還能摸到它的殘骸,這算什麼事?
然而碎塊的頭骨就算被她觸碰了,也沒有别的變化。好像隻是一塊真的……骨頭一樣。
還好鐵匠老頭不給飯吃。不然就要吐出來了。時靈臉色蒼白地站起來,決定還是暫且忽略一下這個東西。她轉身,也打開了房門,離開了房間。
房間外是一條很長的走廊。
地面鋪着精緻的木質地闆,随着腳步輕輕發出柔和的聲響。牆壁兩側懸挂着金色框架的油畫或家族徽章,畫作中描繪着一些曆史人物、田園風景或狩獵場景,畫師水準應是極其高超,畫面活靈活現,仿佛每一幅畫作背後隐藏着不為人知的故事。時靈湊近了看其中一幅,在下角地方寫着‘24131年,尊貴的韋雷克帝王贈與萊爾森·珞因格斯大法師‘。
時靈看着,點了點頭。
據說,萊爾森法師接的很多任務,都是她所處的國度的帝王委托給她的。也是因此無論是君臣或百姓,都對法師極為敬重。
時靈再往前走了幾步,看到了一幅家族的畫像。雖然畫像已經有些年代感,落了灰塵,但仍能辨别站在那位硬朗的先生和伶俐的夫人中間的柔美少年,就是幼時的萊爾森法師。擁有一對幽靈一般的暗藍色瞳孔。萊爾森的父母都拿着法杖,看起來應該是魔法世家了。大概也是由于這個原因,他如此有名望的人卻住在這樣古老的宅邸。
“……法師名門,一定很有錢吧。”時靈啧了啧舌,“水盆都是純金的呢。我幫他了這麼大的忙,他應該不介意送我幾個盆吧。”
她邊想邊走,沒想到,在一個牆壁的轉角,就遇到了一個小驚喜。
“啊——又見面了。”時靈笑着說。
在轉角後的牆壁上四仰八叉貼着的,正是那位醫生。
一看見是時靈,本來都絕望的消停了的醫生又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唔嗯唔嗯的咆哮了起來。可是剛叫了五秒,他就一臉驚恐不可解的長大了眼,瞪着時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