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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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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龍城,于熒把自己和江甯的父母的事情全部交代完畢。行政助手一路上對着于熒長籲短歎,于熒讓他寬心,并給他支付了搜羅龍城特産的跑腿費。

行政助手無意間掃于熒點開他的賬戶,開始輸入支付密碼,連忙把她手機搶過去:“哎呦,你才掙幾個錢,這麼不會理财可怎麼行啊?”

“沒事,江甯給的多,誰叫你仗義呢,拿着吧。”剛剛趁助手不注意,于熒已經飛快地戳完所有數字,助手就算搶,也下手慢了。看到收款消息,助手無奈地把于熒的手機還給她。回家路上,一人一鲸聊得無比暢快。

“冰原今天輪休?”于熒問,助手點點頭。于熒一直期待和冰原再見面的場景,但距離冰原的工作室越來越近時,她卻膽怯了:“我總感覺冰原會叨叨死我,我打算先去秀容府躲幾天,你别告訴她啊~”說完,她抛下愣在原地的助手,扭頭跑了。

夜幕降臨,于熒坐在看台最前排,手裡端着一盒正在迅速降溫的章魚小丸子。丸子尺寸剛好一整個塞進嘴裡,它們表面點綴着一層海苔碎,其下是濃郁的千島和番茄醬,将渾圓的丸子包裹在中間。6顆丸子下肚,于熒又吃了兩大盒海苔卷大米,裡面除了必備的蘿蔔條,中間還卷了于熒喜歡吃的黃瓜、火腿和玉米碎。于熒每次吃,都覺得自己仿佛同時處于鹹腥的海風與清爽的密林,走兩步就有烤熟的肉塊,噴香的玉米,味蕾瞬間在充滿生機的世界找到屬于自己的伊甸園。

夜晚的古城是暗灰色的,此起彼伏的瞭望台被金黃的燈帶纏繞出亭台樓閣、勾心鬥角的輪廓,舒緩的音樂從地上僞裝成岩石塊的音響中緩緩流淌。人群越來越多,于熒不知不覺被人們擠到安全護欄旁。古城裡的垃圾桶是古代馬車的形狀,而車輪被釘死在地上,輕輕推開車頂,于熒把食物的包裝盒丢進了車廂。她站到垃圾桶前的手推部分,由于手推部分會有兩根鐵管伸出,很占地方,這裡一般不會站人。于熒利用這一點,把自己卡在鐵管和護欄中間,這樣就不會有人再擠她了。

人聲鼎沸之際,高聳的義士閣中心開始閃爍金白色的光,人群不約而同發出一聲充滿期待的驚呼。于熒乍一看那劈裡啪啦的電光,還以為是電焊工人在焊接扶手。等她漸漸熟悉眼前的景象,她才發現義士閣中心擺放着一個黑桌子,桌子中心的容器裡盛滿了發着亮光的溶液。而桌子後站着一個手持棍子的男子,正在翻攪着鍋裡不斷升溫的鐵水。鐵水随着男子的攪動,不時有星星點點從桌子上溢了出來,變成發着光的一串落花,一簇一簇掉落在地上,慢慢與黑夜融為一體。

人群裡似乎有人說了聲“别擠”,于熒也聽到了,但她自知安全,不動如山,抱着護欄沉醉于鐵水溢出後的流光溢彩。

表演時間到了,原本舒緩的音樂漸漸隐去,轉而響起一陣恢弘的鋼琴聲。“都市的街巷已燈影婆娑……”唯美的歌聲慢慢傳來,隻聽空中發出一聲悶悶的“啪”,于熒的眼前便開滿了金色的火花,突然的發亮使人群瞬間沸騰,于熒還沒有反應過來,第二朵鐵花再次從半空綻放。義士閣中間的男人用左手裡的工具将一團鐵水揮向高空,握着棒子的右手掄圓了弧線,從下而上往那團金黃的鐵水狠狠擊去,一聲沉悶的“啪”響過,鐵水變成金黃色的煙火,每一片金色的花瓣向四周分散,照亮了古城周圍原本昏黑的一磚一瓦。墜落的光點像是一顆顆流星,從中間燦爛地誕生,帶着全身的耀眼光芒悠悠劃過半空,然後像聚在一團的金色花苞璀璨而沉重地翻滾在地,散落的金色花瓣濺起細碎的火星,慢慢熄滅,發出刺鼻的鐵屑味。

于熒身邊驚呼聲和拍照聲不絕于耳,可她心裡卻漸漸騰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一滴滾燙的熱淚奪眶而出,冰涼的晚風吹過,臉上的淚痕癢癢的。她不知道自己的悲傷從何而來,也許是覺得自己本該在修澤的世界像火花一樣閃爍過就熄滅,可她偏偏受不了饑餓,偏偏誤食了那朵擁有永恒生命的玫瑰,偏偏被人發現,又偏偏繼續活着做一些不願意做的事。頭頂的鐵花仍在燦爛地綻放,她此刻恍若置身金色的瀑流,那些燦若星軌的金黃流星在她心上劃出深深淺淺的溫暖痕迹。雖然沒死成,現在活着好像也不錯。于熒的注意力逐漸被鐵花本身的顔色所吸引,她現在有書讀,有冰原愛着,有家可回,有地可去,自己這樣的人繼續存在在這個世界,似乎也不是那麼難受。

不知不覺,于熒想得過于入神,一顆巨大無比的鐵花在頭頂綻放,于熒下意識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欣子展開了她的城封。此時的義士閣就像是一棵金碧輝煌的參天大樹的樹幹,每一顆劃過天空的金色光點都像是這棵大樹新生長出的絢爛枝丫,人們驚愕地仰望這龐大的燦爛煙火,于熒也不由得看呆了。“好像那時……爆炸的人工太陽啊……”于熒默默在心裡說。

這時稍稍起風,又一顆鐵花炸開,下一顆鐵花卻反常地沒有緊接着生長,于熒眯起眼睛,似乎看到擊打鐵花的男人揮着雙臂在呼喊什麼。于熒仔細分辨,眼周圍突然被金色的花團晃到,她朝天上看去,紛紛揚揚的火花朝着遠處的人群飛揚,而一團金色的火焰正直直地朝于熒的面門沖來。于熒下意識抱頭轉身下蹲,卻跌進了一個緊緻的懷抱。于熒眼睛餘光裡看到鐵花金色的花屑掉在他的肩頭,又瞬間彈開,劃了一段優美的弧線才悄然墜地。那懷抱帶着她遠離護欄,撥開人群,像遊魚一樣快速靠近安全地帶。跌跌撞撞中,她慢慢擡頭,那個人全副武裝一身黑衣,黑色的面巾将整個臉部遮的嚴嚴實實,隻看得到一雙燦若繁星的眸子,正在倒映着鐵花金黃的流光。

穿越人山人海,于熒似乎已經猜出這個人的身份,她被黑衣人帶到空地,打趣地說:“今天總算是看到傳說中的便衣了,至于跟我跟到秀容府嗎?”

“這是江甯的意思。”男人的聲音,于熒再熟悉不過,她笑了:“之前我是你的作品,現在是你的業績?”那雙耀眼的雙眸眨了眨眼,正要說什麼,于熒打斷了他的話:“該說不說,江甯對我這替身還真好。”

“這其中有誤會,你們最好還是……”

“他既不解釋,也不反駁,我有這張臉就說明了一切,真相沒那麼重要。”于熒怕他接着談江甯,立馬轉移話題:“最近沼澤那個神經病沒有繼續騷擾我,是不是你做的?”

對方不否認也沒承認,隻是提醒了一句:“鐵花雖然美麗,但掉到皮膚上也是會痛的,起風了,最好離遠一點看。”說完,他一轉身,跳下了古城牆。

黑夜裡,男人的影子像是隐匿在黑暗裡的玳瑁貓,身形矯健,宛若遊龍。于熒回頭,剛想繼續欣賞燈火流光的打鐵花,誰知一擡頭就看到欣子有些為難的表情:“那個……冰原找你。”

于熒心髒突突直跳,她試探性地問:“她情緒怎麼樣?”

“看着還可以,沒什麼大表情……”欣子回憶。

聽到這樣的描述,于熒徹底慌了:“完了完了,又得叨叨半天了……”

回到欣子在古城的工作室,于熒小心翼翼坐在熒屏對面的凳子上,擡手打了個招呼:“嗨~”

冰原的聲音涼飕飕的:“明天,我要看到你出現在首府,否則你自己看着辦。”

“诶……”于熒還沒說什麼,冰原就關掉了顯示屏,她隻好跟欣子道别:“不叨擾了,我得回去,不然她會追殺我的。”

“好,路上注意安全。”

回到龍城家裡,于熒自然免不了冰原的一陣教育,她聽煩了,就癱在沙發發出不滿的聲音:“江甯那個冤大頭願意管吃管住,他爸他媽也是傻的,事無巨細關心一個沒血緣關系的人。”

冰原坐在她身邊繼續說:“天下能有免費的午餐嗎?你就是個蠢的,還冤大頭,這一堆人裡面,就你最傻。”

“不免費啊,江甯還倒給我錢呢……”于熒辯駁。

“你一個未婚的姑娘名不正言不順住到人家裡去,被壞人看到了,他會怎麼嚼你們舌根你知道嗎?”冰原的語氣裡是說不出的擔憂。

于熒從茶幾上拿過一隻橘子,開始剝皮:“江甯經常讓助理下班時間給他幹私活,因為過勞逼走好幾任助教了。再說事出有因,而且我都和導師報備過了,他們隻會說江甯的閑話,誰會跟一個缺錢的窮學生打工人過不去。”于熒不服氣,把橘子瓣咬的汁水直流。

“你給我實話實說,你是不是偷偷養男人了?”冰原突然嚴肅地壓低聲音問。

“嚯,在你眼中我就是這種人嗎??”聽到冰原的話于熒如同五雷轟頂:“是于瑾好不好,他考死執,剛過公示期不久,備考期間全都是走我的賬好嗎??”

“于瑾有石城管,你用不着給自己這麼大壓力。自己的生活亂七八糟,倒是挺操心别人。”冰原再次警告:“我好言相勸,你以後要謹慎接觸江甯他們一家,否則受傷的隻有你自己。”

于熒不得不佩服冰原的先見之明,自己對江甯有什麼用處真是門兒清,她撇撇嘴:“我就單純圖他的錢,送上門來的票子,更何況還是勞動所得,不要是傻子。”

“他給你多少,我給你雙倍。”冰原見她仍然執拗,不肯認錯,于是铿锵有力道:“明天給我到祠堂打掃衛生去。”

于熒跪在祠堂裡,百無聊賴,柱子上盤踞的石龍對着于熒呲牙咧嘴,伸着兩根手指好像嘲笑她是個“二貨”。從小到大,隻要她不好好學習,或者沒按照冰原所說的去做,都會被趕來祠堂跪一天。今天冰原走之前把一盆水和一隻抹布丢在她腳邊,厲聲說:“你就在這一邊把牌位擦了,一邊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于熒不知道自己要反省什麼,又是被訓,又是被罰的。每次她不服氣地把陳舊到掉皮的排位擦幹淨,擺放好,收拾完,就空着肚子往蒲團上一躺,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餓就餓吧,修澤比冰原可狠心多了,至少在龍城還能好好睡一覺,于熒覺得自己很滿足。她充滿怨氣地拿起一個文字金漆幾乎掉光的牌位,上邊寫着“龍城集體宗祠……神主”,中間的字于熒認不清,牌位是陰刻,之前描金的字體現在幾乎和木闆的顔色融為一體。她又看了看旁邊的牌位,木闆同樣陳舊,金漆同樣斑駁。

“各種姓氏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們,如果你們在天有靈,就讓冰原那頭龍别找我麻煩了。你們說我也不是什麼吉利的人,又和你們非親非故的,總來叨擾你們這合理嗎?”于熒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老老實實把牌位都放回原位,她眼睛自然地掃了一眼旁邊的牌位,突然看到一個讓她心跳加速的名字。

這個牌位相比其他的顯得很新,她小心翼翼把那枚木牌拿在手中,原本輕盈的一塊木闆,在于熒手裡似有千萬噸重。“江氏柯海氏嫣之女海燈神主。”于熒捏着木闆的手不自覺顫抖,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些自己從沒有注意過的細節。

冰原為什麼讓不學無術還逆反的她總來祠堂罰跪,她心中突然騰起一個大膽的念頭,但仍然疑惑為何冰原江甯沒有直接向她挑明一切。随着這個大膽的念頭變成合理的推測,于熒的胸口開始出現尖銳的刺痛,疼得她冷汗直流。她幾乎疼到發抖,手上的力道甚至将海燈發脆的牌位捏成兩半,她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孩子,醒醒。”大司命溫潤的聲音于熒再熟悉不過了,她睜眼,大司命披着黑袍,輕輕拍拍她的肩膀。

“我咋又死了?”于熒捂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下來,轉頭看到自己的身體仍然躺在祠堂地上,手裡有一個捏成兩半的牌位。于熒吓得跳了起來:“卧槽卧槽卧槽,罪過罪過,海燈姑娘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這大不敬的事,于熒懊悔得想把自己的腦殼子劈開。

大司命思索良久,說:“你最近熬夜太厲害,心肌炎又複發了。”

于熒還沒回答,一身白衣的少司命登時出現在于熒身邊,把于熒吓了一跳,少司命的聲音亦是同樣溫軟:“我剛剛看到了,這次隻是輕症,回到正物質世界後記得好好休息,多吃水果蔬菜,補充維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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