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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競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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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冰原給買的屋子裡,冰原的助手穿着一身肅穆的正裝,嚴肅地從沙發上站起:“青龍她出事了。”

她剛從冰城回家,冰原就出事,事情發生的過于湊巧。一瞬間,她自然聯想到修澤,冰冷的殺意在于熒的眼睛裡發出冷光,她恨不得馬上把這個精神分裂撕成千萬碎片,作為流浪靈魂的口糧。

在行政助手帶領下,于熒來到冰原的追悼會,到會的有車站的人,也有學校的,還有一堆扛着攝影機的記者。密密麻麻的鏡頭下,于熒下意識想躲,但理智告訴她現在躲起來是個非常不合理的選擇。吊唁廳牆上挂着一幅巨大的黑白照片,将冰原的音容笑貌永遠禁锢在四四方方的框内。鋪滿花圈的棺椁裡靜靜躺着冰原毫無血色的遺體,她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服,脖子上有一圈深可見骨的刀傷。從旁邊人的交流中,于熒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拼湊齊了。

冰原在進站口安檢時發現了一個行為舉止鬼鬼祟祟的人,那個人像是初犯,又像是故意而為,一小包白粉在冰原檢查胳膊時恰好掉到腳下。他見事情敗露,迅速拔出口袋裡藏匿的小刀,将冰原箍在懷裡,鋒利的刀鋒直戳她的喉嚨,而刀上的獨特花紋,與冰城毒販準備用來刺殺于熒的一模一樣。現場登時亂作一團,毒販手裡的刀将冰原的脖頸劃出一條血線,他要挾人群讓開一條道路。巡邏的武警很快維持好秩序,迅速清場将他包圍起來,冰原鎮定自若,與武警相配合,把毒販引到安全之地。

遠處的狙擊手趁毒販不注意,一槍命中對方的頭部。而毒販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切,在槍聲響起前,就毫不猶豫狠狠劃開冰原的喉管。武警們上前收網時,毒販的血和冰原的血都帶着各自的體溫汩汩而流,淌在地上交彙成一條黑紅色的小河。

冰原的睡顔很蒼白。不久前,這個曾經讓她又愛又恨的女人還不厭其煩抱着她,聽她講自己和老榆的故事,如今出了個遠門的功夫就與她陰陽相隔,于熒無法接受如此迅速的變化,眼裡瞬間充盈了淚水。冰原的助手拍拍于熒肩膀,讓她振作。冰原在衆人的簇擁下被推進了火化場,再次推出來時,上面隻有一層雪白的灰。

行政助手不知該怎麼安慰于熒,隻好建議于熒找季雪學着賺人類的錢,興許回到小夥伴身邊,她的情緒就能穩定一些:“放心吧,冰原不是自殺,她還會回來的。等冰原重新投生,我準時把消息告訴你。”

去機場前,于熒留意到金洋湖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無數海鳥迎風飛翔。冰原的行政助手說,天氣回暖,它們要去另一個半球繁衍後代了。聽說于熒在這裡,就專門從龍城路過,親眼見見信天翁口中所說,那頭總叫錯他名字的藍鲸。于熒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她來龍城時,這裡是有冰原和老榆的新家,離開時,她又成了舉目無親的孤兒。

大概提前了半個月回到石城,于熒一個人兜兜轉轉,默默來到音樂台,看合唱團排練表演。頭頂的紫藤蘿花還在沉睡,幹枯的枝條如同傷口形成的醜陋疤痕,蜿蜒地在白色的镂空柱子上爬行。合唱團站在微微彎曲的石碑背景牆前,唯美的歌聲像是母親在哄睡孩子輕聲呢喃的搖籃曲。于熒抱着腿側坐在看台,不知不覺就想到了冰原,鼻頭瞬間酸澀。她委屈地把頭埋進身體,悲傷的情緒在婉轉的音符波浪中起起伏伏。

一陣風吹過,鴿子首領似乎下達了隻有本族人才聽得懂的信号,成群的白鴿從半環形的場地中鋪天蓋地騰飛。一瞬間,于熒耳邊充滿了翅膀拍打的聲音,不知何時出現的江甯悄然站在她身後,輕輕摸了摸她的頭:“你再不擡頭,可就錯過了鴿子的回旋之舞。平時鴿子首領喊号令的頻率可不穩定,遇到一次很難得。”

頭頂繞着場地盤旋的鴿子越來越稀拉,看到于熒依然無動于衷,江甯慢慢坐在她身後,從胸前衣領裡掏出一把小小的白玉梳子,溫柔地給于熒梳頭。頭皮上傳來奇異的酥麻,于熒紅着眼瞬間轉身,抓住江甯握着梳子的手:“你是殼子,還是靈魂?”

合唱團不知何時已經退場,整個音樂台隻剩下他們二人和滿園的鴿子。金零長發及腰,穿着一身不合現代的裝束,裡面是淺黃色交領上衣,配一條蘆葦色的百褶裙,外披兩層淺褐色對襟長衫,整個人如同萬物複蘇前的秋日渡口,含蓄唯美,清新隽永。他捏着小白玉梳,突然與于熒對視,頓時有些緊張:“你能……先放開我嗎?”于熒探究地掃了一眼那隻玉梳,發現并不是刺進頭皮的奇怪設備,她松手,等着對方的回應。

“我是靈魂……”金零見于熒并不刁難自己,小心翼翼把玉梳藏進寬大的袖子。

“他把你放我身邊的目的。”于熒危險地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本來就是想解決你……手頭之急,結果與鈔票相比你好像更喜歡石頭本身……”金零看到于熒的劉海有些亂,本想上手替她打理,但總覺不妥,已經伸出去的手順勢無奈一撇:“然後就……這樣了。”

“你覺得我信嗎?”于熒仍舊警惕地看着他。

“江甯他也想要回去來着,但是送出去的東西,再往回要,那叫什麼事嘛,你也知道的,男人都比較好面子……”知道于熒對自己仍有戒心,金零隻能繼續為自己的軀殼找補。

發現邏輯都行得通,和冰原的說辭都對得上,就算他們提前在背後串通一氣,現在也死無對證了。出于對冰原的信任,于熒總算是放松下來:“給我講講海燈的事。”

一聽海燈的名字,金零瞬間收回微笑的表情,清風霁月的翩翩君子竟然紅了眼眶。他幾度欲言又止,最後一揮袖變成一縷金芒,鑽回了于熒的倉庫項鍊墜。

又是這樣,海燈究竟有什麼魔力,讓所有人對她三緘其口,于熒彈了彈項鍊墜,更覺煩躁。

于熒回龍城之後,于瑾一直留在石城工作,托老婆産貓崽的福,按照單位規定,他也強制帶薪休産假了。安頓好妻子和孩子,于瑾抽空出來和于熒見面。他剛靠近于熒,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瞬間炸了毛:“你去老虎窩了嗎?這味道真臭啊……”他一邊說着,一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于熒身上。

自從學士一年級養了于瑾,如今已經是他們朝夕相處的第五個年頭。對人來說,五年興許隻是青春的一小截時光,可對貓族來說,足以從嗷嗷待哺的嬰孩,變成将近不惑之年的中年人。看着于瑾十分自然地用自己的氣味包住她,于熒企圖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一點屬于細作與間諜的神色。她試探地說:“聽說樹林裡野豬叢生,個個膘肥體壯,虎背熊腰。尤其是他們的族長更是肌肉發達,壯如牛馬,跑得快了都能把紫金山上面那個雷達撞塌。于瑾,我們開個葷怎麼樣?”

于瑾聽後,眼裡閃過興奮的光:“先說好,腰子給我,我老婆三花最近總說我花期過了,我必須要給她證明我自己!”

“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午飯那陣動手。”于熒伸出拳頭,十分默契地與于瑾的拳頭相碰。

意料之中,于熒剛走進野豬族長栖身的樹林,江甯便在轉角處出現,他身上挂着采礦需要用的工具包,但身上并沒有蹭上任何塵土。他自然地和于熒打招呼:“之前後山進了毒販,這裡就成了管控區,你現在過來做什麼?”

“吃撐了,消消食,順便看看有沒有能改改口味的野味。”于熒随意地搭話,看到江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忍不住打趣:“看您這裝備齊全,卻不見勞動痕迹的模樣,在這兒幹嘛呢?蹲我呢?”

似乎意識到自己被看穿,江甯無奈,剛要提醒于熒别靠近管控區,于熒卻趁他不備,悄然繞到他身後,将手中藏匿的金色石頭用力拍到他的背脊上。石頭在接觸到江甯時,刹那間化為金色光芒一股腦湧入他的胸腔。心髒的突然歸位,使全身的動靜脈血液加速流動,不斷泵到大腦和四肢,江甯眼前慢慢出現一片閃爍的星光,頭暈目眩地跌倒在地。他不免苦笑,同樣的場景下,他在于熒面前顯然更加狼狽。

“你想幫我,卻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現在一切都好像是我的不懂事造成的。我落了東西,明明可以直接帶給我,卻偏偏要我自己發現。為了面子,有必要嗎?”于熒好整以暇道,見江甯仍趴在地上大口喘氣,便繼續說:“現在物歸原主,随便給人身上裝監控的行為,很不禮貌。”

知道江甯所在的地方應該會有許多雙暗處的眼睛,于熒并不擔心有什麼東西會傷害到他。她背着手,閑庭信步離開了樹林。一隻四蹄踏雪的狸花貓從不遠處的樹上跳到她肩膀,心情尚好的于熒撓了撓三斤發腮的胖臉。而三斤時不時回頭查看江甯的狀态,确認此時的他一切安好。眼前不再閃爍星星以後,江甯艱難爬起,依靠着旁邊的樹幹,慢慢平複呼吸。

回到宿舍,于熒又恢複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她關掉了手機,不接受任何消息,也不聯系任何人,把自己徹底封閉起來。隻要自己什麼也不接觸,就什麼也不會失去。

時間很快就到了開學之際,于熒在睡夢中忽然被一陣哭聲吵醒。她迷迷糊糊睜眼,舍友已經返校,她略微崩潰的坐在凳子上,一個婦人使勁抓着舍友的手,哭得滿臉通紅:“你弟弟的情況你也知道,他學習沒你好,我就不指望他有什麼出息了,他拿不出經濟實力就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你從小就懂事,也比他強,你幫幫他吧……”于熒一時沒搞懂發生了什麼,隻注意到舍友始終一言不發。

婦人繼續哭着央求道:“以後你結了婚,就和家裡沒什麼關系了,就當感謝媽的養育之恩吧……”

“她弟弟……是殘廢了,還是快死了?”聽到婦人的話,于熒很是不解。

空氣似乎凝滞了一秒,婦人環顧半天,才發現屋子裡另一張床上還睡着一個人。看到于熒睡得頭發淩亂,似乎很久沒下過床的樣子,她下意識覺得眼前這個人定是個不學無術的混子。她瞬間趾高氣昂起來:“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他們是姐弟,理應幫扶彼此。”

“既然身體健康的話,不應該趕緊強大起來,用自己的力量為繁衍後代提前做準備嗎?”于熒理所應當地說:“如果在我們家,這種給家族拖後腿的成員是要被孤立喂鲨魚的。”

聽到于熒竟然敢回怼長輩,婦人似乎想起之前跟她要錢的就是這個聲音,她立馬對舍友破口大罵:“你舍友家裡是什麼情況?就這大逆不道、目無尊長、心思歹毒的人還能當碩士?别哪天看你不順眼把你藥死。”

“媽,你别說了。”看到母親開始攻擊曾經幫過自己的朋友,舍友突然出聲打斷母親的怒罵聲,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銀行卡:“你拿走吧,隻要遠離黃賭毒,遠離傳銷詐騙,裡面的錢夠你們活下半輩子了。”

婦人走後,舍友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于熒爬了爬頭發,慢慢下床,往舍友的手裡塞了一支她平時最喜歡吃的巧克力。舍友紅着眼擡頭,捏着巧克力的手輕輕顫抖,她擡頭看了一眼表情擔憂的于熒,哭着哭着笑出來:“聖城有一家頂尖康複中心給我發了offer,我已經申請提前畢業,走的時間就不告訴你了。謝謝你之前那麼幫我。”

聖城是大陸海拔最高的城市,自從科學界證實了海平面有升高的趨勢,沿海城的一些黃金産業已經陸陸續續在聖城以及周邊城市建立分部,前景十分好。而且最重要的是,距離舍友的家鄉十分的遠。她意識到舍友的未來規劃可能會走得更遠,有些不舍地問:“那你還回來嗎?”

“不回來了。該我做的,我已經做到位了,以後我隻為自己活。”舍友說的很幹脆,很堅決:“能遇到一個愛你的母親,即使你們沒有血緣關系,也真讓人羨慕。”提到冰原,于熒忍不住心酸,冰原在時,于熒總是和她對着幹。直到她沒了,她才意識到自己一直被另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生命深深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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