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完文苑楓，張旭又拿起掃帚替她收拾殘局，用賢惠來形容再合适不過。

忽然，文苑楓感知到一股氣息，從座位上彈起來，大聲喊道：“他們回來了！”

然後她就蹦跳着離開廟中。張旭本想跟上，被郭白一把拉住，“我有話問你。”

“說。”

見張旭不時瞟向外頭，對自己的耐心不及文苑楓半分，郭白先罵了他一句：“重色輕友。”

對方注意力暫時停在他身上，才繼續道：“你喜歡文苑楓是沒結果的，她在外頭和那麼多男人糾纏不清。你們不合适。”

“郭師弟哪裡話。我對……”

郭白直接插嘴：“别狡辯，我不瞎。明眼人都看得出你對她的感情，可她仍将你視為玩物，在你身上隻知索取從不付出，這對你不公平。”

“感情的事哪有公平不公平。”張旭不再否認。

“是我一廂情願，為什麼需要她付出？”

“你小子油鹽不進啊！”

張旭不語，轉身去追尋文苑楓。郭白跟上，質問他：“她有什麼地方這麼吸引你？論相貌、論才華，咱們落霞閣的女孩樣樣不比她差。”

“還更忠貞。”他補上一句。

張旭臉上微微變化，沒了之前悠哉的興緻，加快腳步，甩開郭白一截。

“诶！等等我。”

意識到說錯話，郭白不急着道歉，他盼着張旭知難而退，千萬别栽在文苑楓手裡。

*

衆人回到章州安全地界時，暴雨已停歇，當下旭日當空，陽光明媚。

朱子曦遠遠望見文苑楓朝這邊招手呐喊。一襲紅衣實在矚目，想忽略她都難。

“辛苦各位了。”文苑楓湊上前問候過後，雙眼不離連笙。

“連笙怎麼了？”

她找不到連笙的身影，才發現蕭景文背上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魂魄歸位，正常現象，并無大礙。”微生憂和解釋到。

他一臉平靜，文苑楓仍有顧慮，想進一步查看連笙的情況，卻遭蕭景聞無情拒絕。

“這裡不是探傷的地方。”微生憂和囑咐她，“你先帶大家去柳宗。”

“嗯。”

文苑楓邊帶路邊解釋：“落霞閣的柳宗專門負責醫藥治療，我認識好幾個靠譜的師兄師姐，你們的傷就包在我身上了。”

“小兄弟，走了這麼久，你累不？要不要我幫你？”她沖蕭景聞殷勤讨好。

蕭景聞目不斜視，非常守男德。

“連師妹既是歸雲門之人，我身為她的同門師兄，在她受傷時照顧是必須的。”

這段略帶宣示主權的發言令文苑楓望而卻步。

蕭景聞對她的态度不友善，她隻好轉換策略，挽上朱子曦的臂膀。不料朱子曦滿臉嫌棄，盡力掙脫，還小聲道：“離我遠點。”

“哇，映霜，你的手怎麼受傷了。别怕，待會回去我給你看看。”

她一點也不在乎對方用全身心抗拒自己。

朱子曦想起蒼牙，停止掙紮，附耳輕言：“一會我有東西問你，你需如實相告，否則我馬上告訴蕭師兄你欺負我。”

蕭景聞不時看向朱子曦，目光憂愁。

這位師妹短短幾日便與外人打成一片，哪有在歸雲門半分不善交際的樣子。

還是她單純不喜歸雲門？

蕭景聞迅速壓下這個念頭。

歸雲門名聲在外，不僅受峻州人敬重，在昭國也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正派，各個宗門的長老執事對待弟子關愛友善，師妹沒有理由對師門不滿。

肯定是對面的問題。

“哦，那你随便問。”文苑楓毫不遲疑，能進一步接近她心悅數十載的人，才是她最關心的事。

于是朱子曦忍着不适應，任由身旁的女孩把頭靠在她的肩膀，做出親密舉止。

“璎，她調戲我。”她在腦中呼喚璎，沒人回應。

後來張旭與郭白出來迎接他們，一行人有說有笑。

蕭景聞偶爾聽見連笙呓語，不再緊張。

有三個活寶活躍氣氛，他也放下對微生憂和的戒備，與衆人攀談。

出門在外，有求于人，他不能随便擺臉色。交際工作又指望不上師妹，蕭景聞恢複往日溫潤公子的形象，給在場幾位章州朋友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朱子曦則悶悶不樂一路，璎不在，她顯得尤為孤寂。

同樣格格不入的還有玄晖。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連笙殘魂歸位獲得新生，可他遭息風教盯上，今後注定不得安生，甚至牽連到身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