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不會。”
“他現在怎麼樣啊,有沒有發福?”
喻禾搖搖頭,“好像更帥了。”
兩個人同時笑出了聲。
關掉手機,她丢掉垃圾回了學校。
趁着還剩幾分鐘就到門禁時間,她火速跑回了宿舍。
打開門霎時,其餘兩人像見了鬼一樣震驚。
吳真真:“你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喻禾進來先喝了一杯水,心虛地說:“當然是想你們啦,就回來了。”
吳真真随口道:“你不會是遇見初戀被吓跑了吧。”
喻禾動作戛然而止,轉頭看向她,臉色難看至極。
有這麼明顯嗎?
吳真真突然發出一聲爆笑:“還真被我猜對了。”
喻禾從沒有向任何人透露過她談過戀愛的事,隻是她覺得三天根本算不上戀愛,沒必要拿來說。
可是吳真真偏偏不信,她覺得喻禾這麼漂亮的女孩肯定不缺人追,隻能是那人拿不出手。
“好了好了,我困了,跑了一天,我要睡覺了。”她爬上床,将被子蒙在頭上。
黃杏見大家都上了床,柔聲道:“那我熄燈了。”
*
接近淩晨,周亦獻回了辰溪小區。
發現門沒鎖,他進屋看見亮着燈,徐姜秩斜倚在陽台欄杆上吹風。
“徐哥,你回來了啊。”
兩人是在學校論壇上認識的,周亦獻想在外面租個房子,但是又不太懂,就想找個合租室友,看見有人發了帖子,就加上了徐姜秩的聯系方式。
徐姜秩學的是測繪,經常外出實習,兩人倒也沒見過幾次。
周亦獻提着喻禾給他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轉身從冰箱裡取出一罐飲料。
“哥你要降溫貼嗎,你們經常在室外實習應該挺曬的吧。”
“不用了。”
他走回屋内,穿上外套,準備出門,留下一句話:“以後别帶女朋友來這。”
周亦獻一臉懵:我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女朋友?
*
喻禾學的是新聞,臨近畢業,導師開會比較多,她為畢設忙的不可開交。
到會議室的時候,老徐已經來了。
徐方建是喻禾的導師,也是新聞系元老級别的教授。年近五十,戴着一副眼鏡,說話十分幽默,和學生交流起來沒什麼代溝。
她和吳真真都被分到老徐手底下,黃杏就沒那麼幸運了,經常不定時開會,寫各種稿子,忙得暈頭轉向。
吳真真給她留了位置,她過去坐到她旁邊,打開筆記本攤在桌面上。
這次會議沒什麼其他的,主要談了談畢設的選題方向。臨了,老徐提到學校一個扶貧合作項目,配合江城大學拍攝宣傳片,鼓勵大家積極報名。
新聞系經常拍攝各種視頻,做各種宣傳片不在話下,喻禾倒也沒太在意。
結束時,喻禾拿起筆記本準備走,老徐叫住她,扶了扶眼睛:“喻禾,這個項目有興趣嗎?”
“我覺得挺有意義的。”她實話實說。
“那行,名字我給你添上了。”
“啊?”
“好好準備吧。”他拍了拍喻禾的肩膀,拿起保溫杯走了。
徐方建能看出她是真心喜歡新聞,不僅專業課成績每次都是第一,交上來的作業也十分用心,是他這幾年見過最有靈氣的學生。
黃杏因為家中有事請假回家了,現在宿舍裡就隻有她和吳真真。
“江城大學。”她看着活動簡介,輕聲念出聲,有些頭疼。
“禾禾,老徐留你幹啥了?”吳真真問。
“他讓我參加這個項目。”
“既然你要去,那我跟你一起。你們都走的話,我一個人在寝室也寂寞。”
喻禾眼睛發光,上去抱住她,激動地說:“你最好了。”
倏然,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喻禾松開吳真真,撿起手機,剛一接通,就傳來周亦獻沙啞的聲音:
“姐,我媽讓我問你中秋還回不回家?”
喻禾看了看手機上的日曆,正巧跟出發時間沖突:“不回了,學校有事。”
他像是突然坐起來,聲音瞬間清晰許多:“你都快畢業了,還有什麼事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你剛睡醒?”
“嗯,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别轉移話題。”
“我過幾天要去山區待上一陣子,歸期不定。”
周亦獻出來接杯水喝,與徐姜秩打了個照面,他擡手打了個招呼,繼續對着電話講。
“山區?那豈不是很偏遠。”
“對啊,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那你照顧好自己,要是被賣了我可沒錢贖你。”
“……挂了。”
*
老徐建了一個群,兩個學校的人都在裡面。
加上老師足足五十多個人。
學校很重視這項活動,據說是和當地政府交談過後,要求實地考察挖掘特色,做出一支具有人文氣息的宣傳片。
手機彈出一條消息,她點進去,群裡發來幾條注意事項以及集合地點。
喻禾回複了一句“收到。”
一個頭像引起她的注意,一閃而過,被消息淹沒,沒了蹤迹。
她剛想繼續往上翻,吳真真叫她:“禾禾,下午去逛街吧,我要買幾件新衣服去。”
“我們是去打工,又不是選美。”
“哎呀,别說的這麼難聽嘛,我做了攻略,萬甯鎮到處都是山山水水,最适合拍照啦。”她開始暢想:“說不定還能邂逅一段美好的愛情。”
“就這麼說定了,不許反悔。”
喻禾倒無所謂,點頭應好。
逛了好幾家店,吳真真提了好幾件購物袋。
喻禾有些擔憂:“山裡溫度挺低的,你買這些裙子能行嗎?”
“放心放心,我脂肪厚,扛得住。”
“你就不買幾身?”
“還是算了吧。”一想到江大,喻禾心裡總不踏實。
吳真真也不勉強她,又繼續掃蕩。
到了集合那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空氣裡彌漫着塵土氣息。
行動受限,她和吳真真找了好久才到達地方。喻禾單手打傘還拖着一個行李箱,風吹得傘搖搖欲墜,她穿着一件淡粉色上衣,水滴順着傘面落到衣服上,濕了大半。
不遠處大巴車前站着一個人,身形修長,穿着一件黑色沖鋒衣,撐着傘看不清容貌。他手上拿着簽名冊,風雨未将他撼動,周身散發着冷冽氣息,很難不讓人注意到。
喻禾拖着行李艱難朝他走去,心髒莫名不安跳動。
距離他還剩兩三米時,男生突然擡起頭,傘面也随着他的動作而擡高,她撞進徐姜秩漆黑的眸,周遭空氣仿佛凝滞了。
四目相對,徐姜秩淡淡收回視線。她被迫走到他身邊完成簽到。
“名字。”他握着傘柄的手微微傾斜。
“喻禾。”她抿緊唇,有些尴尬。
徐姜秩在名字那欄打了個勾。
“可以上去了。”
喻禾動作有些慌亂,傘面相撞,雨水濺到他身上,頭發也濕了一點。
“不好意思。”她慌亂間想拿紙巾遞給他,發現根本騰不出手。
這時從車上下來一個穿着短裙的女生,見徐姜秩滿臉雨水,驚呼一聲,顧不上打傘,跑到他身邊想幫他擦掉雨水。
兩人站在傘下,俊男靓女,十分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