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禾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緩解尴尬。又覺得自己有點多餘,蹑手蹑腳上了車。
她上來環視一周,車内人幾乎坐滿了,大部分都是生面孔。她順利走到吳真真旁邊,剛想坐下,卻見剛才那個女生上來,看上去十分開心,她視線下移,瞥到她手臂上搭着的外套。
女朋友吧,喻禾心想。
過了沒多久,人都到齊了,徐姜秩也上來了。
他個子高,上來之後随意掃了一眼。喻禾下意識低頭,避免與他對視。
身旁吳真真見她突如其來的奇怪舉動,沒什麼眼力見地問道:“你不舒服?”
“就是頸椎有點痛。”她手放在脖頸處,不自在道。
“那你還低着頭。”
喻禾:“……”
距離萬甯鎮大約五個小時車程,路途颠簸,大家起的比較早,這會都在補覺,四周十分寂靜。
喻禾戴上耳機,玩着無腦小遊戲。幾局下來,她伸個懶腰,目光瞥到側前方靠在椅背上的徐姜秩。他戴着一頂黑色鴨舌帽,落下的陰影打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露出線條利落的下颌骨,整個人顯得極其淡漠。
她有些頭疼,隻希望這二十多天能夠相安無事。
到了之後大家陸續下車,一路颠簸,喻禾渾身像散架了一樣 。
陽光有些刺眼,她微眯雙眼打量四周,山巒連綿起伏,樹木聳入雲間,鼻間是大自然的氣息。
到處都是山山水水,風景很美。本可以靠旅遊業發展,可惜交通不便,幾乎見不到外地人。
由于人數衆多,全部人分成了兩隊,每隊二十多個人,由老師帶領進山。
不僅喻禾沒能跟吳真真分到一隊,更倒黴的是,在隊伍裡她見到了徐姜秩。
望着吳真真遠去的背影,喻禾欲哭無淚。
她慢吞吞走在隊伍末尾,心裡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進山的路本就坑坑窪窪,近來雨水增多,更加難走。大家放慢腳步,防止泥水濺到身上。
前方一聲驚呼打破了沉默的氛圍,喻禾擡頭,是那個女生。
她的短裙染上了泥點,腳上的鞋子也慘不忍睹,走在路上寸步難行,看上去是不慎踩進水坑裡,弄得滿腿污漬。
喻禾下意識看向徐姜秩,他毫無反應,也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她不禁疑惑,女朋友摔倒,他身為男朋友竟然袖手旁觀。
見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喻禾走到她身旁,遞給她濕巾讓她擦擦。女生神色不虞接了過來,自顧自整理。
後來同行一個綁着馬尾的圓臉女生向喻禾搭話:“你幹嘛幫趙昭啊?”
想必趙昭就是那個衣服髒了的女生。
喻禾有些摸不清頭緒:“不能幫?”
“你是臨大的吧?”
喻禾點頭。
“那就是了,她在我們院特别出名。一個學美術的仗着家裡有幾個錢硬塞進這個項目,就為了追徐姜秩。”她指了指最前面,“喏,就是那個領隊的。關鍵追就追吧,她還心眼小,總覺得我們院就幾個女生老想跟她競争似的。”
“這樣啊。”想起在車上看到的那一幕,喻禾堅定徐姜秩是在吊着人家。
“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麼呢。我叫陳璇,江大學測繪的。”
“我叫喻禾,臨大新聞系的。”
陳璇性格豪爽外向,兩個女生很快相熟,一路上互相幫扶,友誼就建立起來了。
快到鎮子時,隊伍停了下來。
前方出現一座吊橋,不遠處就能看到萬甯鎮。一條江隔絕了鎮裡和外界的聯系,村民進出必經之路就是這座橋。
兩岸相隔數十米,走過去大約需要十分鐘。鐵索上鏽迹斑斑,橋面随風飄搖,腳下幾丈遠就是湍流的河水,稍有不慎便會跌入深淵。
陳璇想要拉着喻禾去看一眼,她連忙拒絕,待在原地保持着安全距離。
幾個大膽的男生興奮不已,躍躍欲試,摩拳擦掌想當第一批上橋的人。
後面的人看着幾個男生踏上木梯,一步一晃,不免為他們揪心,直到他們安全到達對岸,大家舒了口氣。
見沒什麼隐患,三三兩兩結對過橋,剩下的人越來越少。
喻禾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遲遲不敢上橋。她恐高,平常連海盜船都不敢坐,更不要說這種毫無安全措施的吊橋。
陳璇剛想叫喻禾一起走,轉身發覺她的異樣,關心道:“你沒事吧?”
喻禾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不想拖她後腿,“你先過去吧,我等一下去找你。”
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你真的可以嗎?”
“真的,不用擔心我。”
“那我先過去啦。”陳璇喜歡追求刺激,迫不及待想要去嘗試一番。
剩下的人寥寥無幾,喻禾做了好久心理建設,往橋上走,怕隊伍等她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