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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偶爾也有空出去走走了。
這天,他叫上我還有饞小蟲還有兩位門主,說是出去散心。
但逛的都是我以前帶他逛過的地方,吃的也是我們以前吃過的館子————估計是沒心情去發掘什麼新去處。他走馬觀花的看了一氣,最終被一個賣皮子和珊瑚的小攤吸引住了。
畢竟少主看起來就很貴的樣子,老闆打量他一秒,笑眯眯的伸出五根指頭,“五百兩,客官。”
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着少主把玩小珊瑚準備付錢的模樣,又深深吸了一口氣。
雖說有些不忍心看見少主被坑錢,但我講價的話術這麼多年一直是固定的,實在不好露出這種蛛絲馬迹讓人有迹可查。
然後,我就眼睜睜的看着少主就用五百兩買到了那個小珊瑚擺件。
媽的,五十兩都多啊!這地方以賣吃的居多,好的海貨都在三條街開外的集市上。
……算了,反正也不是我的錢!我來這兒仨月就是看他缺人手來幫忙的!順便看看他!人家現在當家做主會賺錢了,愛怎麼花怎麼花,我才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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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們又去茶樓聽了會兒說書。
巧的很,講的正好是我熟悉的話題,關于七俠和魔教不得不說的二三事,而且更讨巧的是,是少主沒出場的那段時間發生的故事———這就棒極了,免得少主臉上挂不住掀桌。
說書先生唾沫橫飛:
“……那藍荼宮主如何肯答應,但是為了救虹瑁少俠,心生一計,提出了比武招親,來為這七劍之首争取養傷的時間……”
饞小蟲初出茅廬,剛從放牛娃脫胎換骨,聽什麼都新鮮。
直到我們離開茶館,翻身上馬,他還在興奮的讨論:“那藍荼宮主拿到解藥了嗎?”“朱無戒死沒死?”
街上人多,這段路隻能慢慢溜達,我跟他并駕齊驅,聞言便道:“沒大沒小,要稱朱堂主。朱堂主自然是沒死,後來他還跟少主幹過一段時間,那可是咱們前輩。”
我把一些隐秘的細節略去,隻跟他大概科普了下魔教多數人都知道的事情:
“據說,朱堂主謀略過人,忠心耿耿,為我教立下汗馬功勞,深受教主和少主器重,少主更是把十三太保親自交給他指揮……為了引七劍自投羅網,少主把最關鍵的任務交給了他————能把上古神獸扮演的活靈活現以假亂真,朱堂主實乃古今第一人也……後來,連重要的人質也交給他看管,簡直風頭無兩………”
我又諄諄教誨:“不要隻顧悶頭練武,平日還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兄弟們私下閑聊的時候,你要帶上耳朵多聽聽,這個習慣對你有好處……”
饞小蟲滿臉崇拜:“小魚,你真的好厲害!你什麼都懂,人緣還好,而且也沒耽誤武功!”
我受用無比,心裡也覺得他誇的是實話,所以十分高興,還眉飛色舞給他傳授了一點竅門。
興高采烈之際,少主發話了:
“這麼能唠,去,到前面給我開道!”
額,開道?開道是什麼?
饞小蟲這方面經驗比我多,他小聲道:
“就喊,少主回山,速速避讓!”
我:“……”
這多毀我形象啊……
尤其臨近除夕,正是籌備年貨的時段,飯館小吃紛紛貼起了福字。街上張燈結彩,各式各樣的紅燈籠高高挑了一路,人群熙攘,或是挑選肉禽,或是分稱幹果,還有人抱着新布新被喜慶洋洋往回走的……
我尴尬的喊了一嗓子:“少主回山,速速避讓!”
然後,我的喊聲淹沒在滿街的“糖葫蘆三文一串……”、“哎——新出爐的栗子诶,别燙着!”“娘,我要吃那個——”“走過路過看一看诶——”
我:“………”
少主哼了聲,奚落道:“你不是很能說嗎?繼續啊。”
行,這可是你說的。
一甩馬鞭,我直接策馬前沖,用上内力:
“少主回山!趕緊讓道!!别他娘的站中間!!那是魔教少主!殺人不眨眼的!一會兒他的馬蹄從你們腦袋上踩過去,踩死你們也白踩啊!!快閃開!!奶奶的。”
“……”
“……”
“……”
有句話叫:結果是好的,那就是好的!
反正他們騎着馬很順暢的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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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之前少主隻是對我愛搭不理,聽完彙報就讓我下去該幹嘛幹嘛。
那麼,從“開道事件”起,我敢發誓,少主絕對記恨上我了。
他雖然嘴上不說,實則沒事找事,常給我穿小鞋,一個不爽就當衆斥責我。
那天,火門門主跟未旗旗主閑着沒事互相安利飯館:
“我覺得姚記食府适合兄弟們一起聚聚……”
“不不,謝兄此言差矣,要說小聚,還是天香樓好,那兒的菜做得沒的說,據說第一任老闆是白暑大俠,那廚藝,連煮個白粥都是内力控火……”
———他們隻是從議事廳的門前走過,然後對話就被少主聽見了。
當時彌鵲正在彙報山西的情況,而我正等着交任務,所以候在一邊。
“說起來,我還沒吃過天香樓的菜。”
少主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魚門主,你輕功不錯,你下山去買。”
啊?我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