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母親接回到莊子裡,白元裳才肯将真相說出來。不過她的理由是自己不願意呆在府中,繼續過着那樣大門不出,不敢見人的日子。
“娘,在這裡多好。沒有人會說白四小姐曾經被皇太後青睐,也不會說白四小姐是禍害無人敢娶。娘,您就安安心心的陪女兒在這裡住下吧!”
“是啊夫人!雖然起先奴婢也不理解小姐為何要離府。但這幾日下來,奴婢真的能感覺到,這裡自由自在、沒有姚姨娘的刁難,沒有讓人窒息的氣氛。最重要的是,小姐經常笑呢!像以前一樣可好看……”
說好不提過去的,月彩便立刻住了嘴,退了一步,沖自家小姐呵呵的笑,然後借口泡茶去了。
此時林氏也不好再反駁,既已來此,她便答應住下。隻是心中難免心疼自個兒的女兒。早過了婚嫁的年紀,卻被逼得隻能待在鄉下的莊子裡,才能得到一刻自由的日子。
不過曾婆子卻比林氏想得開,白元裳也示意她多向母親安慰安慰。
主院的房間留給了母親和曾婆子。白元裳和月彩住在後院的小房間,依舊是兩人住一屋。白元裳倒是不在意,倒是月彩為難。
“小姐,畢竟夫人回來了。奴婢以後還是守規矩的。奴婢從今兒起就在您在床前打個地鋪就行。”
“嫌我的床不好睡?”
“不是。”
“那是嫌棄我與你同睡一床?”
月彩臉色一變,“不是的小姐……”
“所以是你自己想多了而已!就咱們現有條件,也沒有多餘的褥子給你不是?”
接回了母親,白元裳便要去做來這裡最主要的事情的了。
護衛隊裡有個人叫林平安,二十三四歲的樣子。這幾日他也一直在幫忙收拾屋子。白元裳發現他說話做事聰明機靈、為人正直,便時不時向他打聽一些莊子裡的事。
她還出錢,讓他去城裡請了大夫給他的妹妹治病。
白樟年紀雖大,但唱曲是他多年的愛好。沒來白西莊前他經常往返戲院。來了白西莊後沒這條件,他便自己唱,沒有戲服不要緊,愛好在,精神頭便在。
“你剛才說什麼?誰讓我過去?”好興緻突然被打斷,白樟臉色極其不願的盯着站在門口處的林平安。
林平安:“白管事,四小姐讓您去一趟。順便把賬本也一起帶過去。”
白樟微怒:“前兩日不是已經把賬本給她了嗎?”
林平安:“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隻是照小姐的話傳達。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白樟陰着臉,想不通白元裳究竟要幹什麼?但他心裡也打起了小鼓,她費勁的收拾那三年沒人住過的破屋子,莫不是真打算長住不走了?
縱是心中千萬個不願,白樟也沒有辦法。現下不光是她四小姐來了,那個雖然被冷落,但依舊是白家正室的夫人也來了。
所以,他一進門就熱情的迎上去,“四小姐,夫人剛來,若需要人手做些雜活,你盡管開口,千萬别客氣。”
白元裳順勢點頭感謝,也不跟白樟費話,直接讓月彩把地契的轉讓手續證明拿出來讓白樟看。這一看,把白樟給驚着了。
“四小姐,這這這……之前一直沒有聽大人提過,怎麼突然就……”
“白叔。你别激動。确實是有點突然。不過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以後這白西莊就是我白元裳作主了。從這個月開始,所有的賬簿、糧食等一切事物都不必往侍郎府送。”
白樟:“……”四小姐今日怎麼不像前幾日那般溫聲軟語,感覺好欺負的樣子了?
“白叔,咱們四小姐的意思你聽明白了嗎?”月彩提醒了一句。
這邊白樟垂下頭,眼中盡是不服的。但此時沒有更好的對策,便也隻能選擇順從時勢。
而白元裳雖然一副笑臉,但在她眼中,已然多了三分犀利,三分威嚴。
思來想去,就連月彩也有點想不明白,“小姐,您那日為何突然從大人手裡要了這莊子?咱白家在城中不也有許多商鋪麼?随便要一間也好過來這鄉下過得舒坦不是?”
白元裳伸手點了一下月彩的腦袋,呵呵一笑。
“一來這白西莊是我母親所剩嫁妝中的唯一一處莊子。既然母親和父親已經無後路可言。那這裡就是我替辛苦多年無怨無悔的母親拿到一些些報酬罷!母親的性子你也不知道,尤其是三年前發生那件事情以後,她除了我這個女兒對自己便再也無所求。但若我朝一日嫁了,她的後半生我着實不放心。所以,這便是我為母親尋找的一處安生之地。”
月彩恍然大悟,“因為這裡許多都是姓林的佃戶,所以将來即便小姐嫁了,那這裡林家的人也會善待夫人。那第二呢?”
“第二?”
白元裳背着手,萬着大步走在村中的大路上。來這裡幾日,還是第一次如此輕松。
“第二便是,白樟對這裡的林姓佃戶不好。還有,如果我所料不錯,這莊子的收入有一大半應該都進了姚氏的口袋。這三年姚氏明裡暗裡各來一套,我雖然沒有多大的能力去改變多少,但是隻要能保護我的至親,我願意一試。”
月彩:“那咱們為什麼不把五小姐一起接過來呢?”
剛問完話,二人便在拐角處遇到了兩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