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戰不甘心。
在炎王府門外,他叫住了白元裳。
白元裳沒有拒絕。
她讓月彩和令榮他們先上馬車,便問道:“秦公子,可有什麼吩咐?”
秦戰走近,可白元裳卻退了一步。這一動作,已經在告訴秦戰,他們之間需要保持距離。
“小裳,我知道你不願意嫁進臣相府。你說,隻要你願意,我拼盡一切也要帶你走。”
白元裳搖頭輕笑,“秦公子。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對皇上的賜婚完全沒有異議。我……”
“那白司長在宮門口跪了一夜……”
“秦公子。”白元裳臉色收住了,拔高些許音量打斷他的話,“這是我白家的事。跟秦家毫無關系。還有,請秦公子不必再自作多情。更何況總司長府與臣相府門當戶對,這樁婚事也是十分般配。難道秦公子沒有聽說嗎,我與晉懷的八字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所以秦公子,收回你的多情。從今往後不必再在我身上費心。預祝公子将來佳人在側,幸福美滿!”
最後,她又退了一步,“告辭!”
秦戰呆呆的目送她上了馬車,早已經因為白元裳的話心涼了個徹徹底底。原本所幻想的一丁點兒希望,就這樣被白元裳揉碎了。
一同碎了的,還有他的心。
白元裳進馬車裡,看到歪着身子坐着的岑晉懷迎望着她。她立刻就知道,岑晉懷那頓酒是假醉。
岑晉懷往邊上挪了一點,微笑着示意她坐過去。這一刻的岑晉懷,完全沒有貴公子的纨绔。
“岑公子如此欺騙親朋好友,心裡可過意得去?”
岑晉懷幹咳兩聲,“我一個即将成親的人,怎能縱酒?再說,喝酒醉的時候傷身。醒的時候傷心。所以,還是克制一點的好。”
白元裳哦了一聲,偏頭看着他,問道:“那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決定做個好人的?”
“做好人?”岑晉懷微微驚訝,轉過了頭頓了下,“本公子從未殺人放火。不算好人?”
确實,這幾次見面白元裳發覺他性格變了許多。但眼前這副上下都寫着混蛋的樣子,又讓她模糊了猜測。看來是自己即将嫁給他,而産生的幻覺。
沒有得到白元裳的回應,岑晉懷掀了車簾對外面的令榮和月彩吩咐:“先去德榮記買些吃的。”
令榮哦了一聲,倒是月彩看着自家小姐,在等自家小姐的令下。
岑晉懷:“給你家小姐買吃的。你别忘了都挑你家小姐喜歡的就是了。”
說完話他強行拽下車簾,不給白元裳和月彩交流的機會。
然後,他收到了白元裳的白眼。
“岑公子,我們私下真的不熟。我看你精神好得很,不如你就此下車,散散步步,醒醒酒,臣相府離得也近,一會兒就能到家。”
“不!”
岑晉懷竟然帶着撒嬌的姿态……
白元裳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驚得說不出話。
岑晉懷正色,“我好不容易能出來。這會兒就回去豈不是太給臣相大人面子。你放心,跟你在一起我不會有事的。”
“事實上,我并不關心你有沒有事兒!我擔心的是我跟你在一起會讓人說閑話!”
“這我就不懂了!”岑晉懷作出一副不解的樣子。
白元裳垂目不看他,硬着頭皮問:“不懂……什麼?”
岑晉懷:“衆目睽睽之下,你将我從宴會上帶走。難道就沒有點私心?比如,對某些人傳達你不反對這核樁婚事的訊息。又或者向那些私下嫉妒你的某些人無聲言語,拿去吧,秦戰是你們的了,誰動作快誰搶得到。我猜得對不對?”
冷不丁撞進岑晉懷眼裡,白元裳慌亂中躲開目光。又強裝鎮定。
“你一個酒鬼,除了跟這個喝就是跟那個幹杯。你如何能發現這些?”
腦海裡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她試探的問道:“我剛才跟秦戰在炎王府門口……”
“看到了!也聽到了!”
岑晉懷給了她肯定的回答,然後卻是無所謂的笑着:“雖然是在你未婚夫的眼皮子底下。不過沒關系。因為連我都能看得出來是秦戰一廂情願。說開了就好。将來他不打擾你,你不耽誤他。兩全其美!是不是?”
回想剛才掀簾子看時,秦戰離她還是太近了些。所以,他決定早點成親。隻要她成了有夫之婦,這些桃花自然就散了。
馬車停在了德榮記門口。岑晉懷又交待月彩買小姐喜歡吃的。等令榮和月彩走了,馬車裡依然十分安靜。
白元裳有些生無可戀。她感覺自己心裡在想什麼都沒能逃過岑晉懷的眼。可是她又想不通,宴席上他明明隻顧着喝酒,那酒真是一杯又一杯的往肚裡咽,後來他怎麼就沒醉?而且現在看,精神狀态比她還要好。
“岑公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她鼓起勇氣問。
岑晉懷眼裡閃出晶亮的光,“這稱呼是得改一改了。這樣,你改了稱呼我就回答你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