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獵獵紅袍掉汸河 > 第121章 陌客臨門

第121章 陌客臨門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夜色正欲移步,隻見烏雲背後隐隐地閃電催響,漸漸近來。

殷漱定睛看時,隻見那一隻小螃蟹,舞鉗擦擦嘴,滿是嫌棄,爬出船長的身體來:“你設計我!”

殷漱看那小螃蟹時,挑眉戲谑:“好說,好說,過度理會你。”

隻見小螃蟹鐵青着臉,霸着她的腳背,正咬下來。

殷漱見了,擡腳甩開:“較得過我嗎?别白費力氣了。”

小螃蟹不睬,隻顧低頭沉思:“月光…”

殷漱揚起下巴:“沒錯,結音錘靠月光補充能量,得有三更明月魄才能發生作用。”

“你到底要做什麼?”小螃蟹連問數聲,殷漱呵呵大笑,語氣輕佻:“沒轍了吧?你又不會神通,你的斧頭也使不出神通來了吧?你方才不是很威風嗎?我告訴你,不管你的斧頭有多鋒利,終受我的結音紋所制,保你一事無成。”

“你究竟要幹什麼?”

“秘密,”殷漱笑了一聲,再不多說,又去踩它。

“趕緊給我換回來!”

這時,無歸突然出現,一把拎開小螃蟹:“小畜生,你竟敢對船長如此無禮!”

“船長,這蟹子冒犯了你,如何處置?”

殷漱尋思:“把這個膽大包天的小螃蟹給我關起來。”

“是,”無歸随即上前,絞住小螃蟹。

小螃蟹欲掙:“放開我!你放開我!”

殷漱伸了懶腰,揉了額心,舒了一氣,不落眼地看了船長身體,徑出房來。

海面無一般不曉,無一般不知似的,月光嗅着走廊的地闆。

這殷漱身着華裝,正踢着裙擺來。

忽見兩名船兵來跪:“拜見船長!”

殷漱忙擺手,笑了笑:“免了!”

船兵們依言起身,垂手而立。

殷漱心中嘀咕:這當船長這麼氣派,難怪申屠曛的氣場也變了。

剛出兩步,裙角不慎勾住花架,欲去解,又有兩名船兵從旁跪下,恭敬喊道:“拜見船長!”

“起來吧!起來吧!不用跪了!”

船兵們齊聲道:“謝船長,”随即起來立在一邊。

這時,無歸前方疾來,躬身行禮:“船長,時辰差不多了。”

“啊?”殷漱回頭茫然:“什麼時辰?”

無歸一愣,遂解釋:“請船長移步大殿,出席造船儀式。”

“造船儀式?”殷漱眼中疑惑,“什麼造船儀式?”

“今日是船使們為了慶祝船長重回夜宴,準備的造船儀式,現在船使都在大殿等你了。”

殷漱心中尋思:不就是造船儀式嗎?”遂鎮定點了點頭,語氣淡然:“本船長想起來了,走吧。”

話落,她頓了頓,增強氣場,轉頭望無歸:“前方帶路。”

無歸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是,船長”他快步走到前面,殷漱這才松了一口氣,踹一裙擺跟了上去,至議事廳赴會,大殿門前,守門船兵高喊:“拜見船長!”

震得殷漱心頭一跳,回送一眼,這麼大聲吵我耳朵,但她面上依舊保持威嚴,邁步進殿。

穹頂下,群臣肅立,氣氛莊重。

殷漱走進大殿,左右張望,暗自忐忑。

重臣緊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殷漱穩住身形,向前去怨:這裙子也太礙事了!

飄烽站在一旁,冷視殷漱一眼。

殷漱接他的目光,轉過身來,故作鎮定擡了擡手。

群臣見放鶴船長落座,齊聲高呼:“拜見船長,”揖了三揖,起來立在一旁。

殷漱鎮定地望着群臣,似也要回禮,連忙打住。

飄烽眉頭思量,眼中疑惑。

殷漱忙直起身子,雙手一擡,聲音僵硬:“好!”

南船使上前一步,恭禀道:“為恭賀船長重臨夜魇船,臣特地準備了一份大禮……帶上來!”

兩名船兵押着一個犯人走上大殿,跪在階前。

犯人低着頭,衣衫褴褛着傷痕。

殷漱道:“他是誰?”

南船使憤禀:“船長,我們早年被孽海鬼洲的藍魔打散元神流落靈淵,那臭名昭著的藍魔四處撻伐,屠殺我們之心不死,近日又派細作至靈淵刺探情況。此人正是那批細作的頭目,現已被抓獲。這百年來,我們好不容易有一個落腳之處,怎能被這個細作出賣。”

殷漱轉頭向南船使問:“你說他是孽海鬼洲的細作?”

南船使點頭:“沒錯,正是孽海鬼洲的細作。”

殷漱道:“造船儀式,你帶着細作來做什麼?”

南船使告禀:“臣是想效仿先祖祭船的古禮,用孽海鬼洲的細作的血慶賀船長回歸夜宴。”

無歸立在一邊,滿意點頭。

殷漱看了看跪地犯人,又看了看南船使,怎生奈何是好!

船兵遞上一條長鞭子。

南船使呈鞭:“請船長動手。”

殷漱一看寒鞭,抿了抿嘴:“你讓我鞭笞他?”

望一眼大臣們,又望一眼飄烽,暗自思忖:“本船長這回歸的日子……鞭笞不好吧!”

南船使緊逼:“在船長回歸的日子裡,還有什麼比船長親自鞭笞細作能振奮民心呀!”

殷漱一面觑望着南船使,一面思量破解的辦法,手腕一擡,欲接鞭子。

那鞭子差點受不住她的力氣,縮了縮。

衆人一驚。

殷漱執辮之犯人前:“孽海鬼洲的細作,若你肯歸順我們,本船長便饒你不死。”

犯人擡頭,噴出唾液,笑冷冷道:“不必了。”

南船使喝道:“大膽!竟敢亵渎船長!船長,無需同他廢話,殺了他!”

衆船兵齊聲附和:“殺!殺!殺!”

殷漱一靈機道:“你既不肯歸順我夜宴,不如說說你們孽海鬼洲的藍魔,到底有何本事?值得你這般甯死不屈的效忠?”

犯人擡頭嘲笑道:“呸!你們連藍魔的一根腳趾都不比不過呢!”

話說這世間以紫薇神阙為尊,諸神列位,本該是威儀赫赫,不可亵渎。可偏偏有這麼一位連三十六重天上的仙官們提起都要抖三抖的主,正是那位孽海鬼洲之主,藍阕!

早先“名震世間”就屬神阙兩位名号最是響亮:其一是普渡衆生的渡厄星君,其二就是容易招災惹禍的神水官!這兩位名揚四洲,而當時能與他們比肩的除了藍阕,再無第二人!

尋常神仙,您去廟裡瞧上一眼,看神像持何法器、穿何衣冠,民間傳說、演義話本裡早把他們的前世今生扒了個幹淨,知根知底。

世間妖魔鬼怪不同,它們的身世,生前事,相貌統統成謎!

而藍阕更是謎中之謎!

有人說,聽到他的名字,星會隕,月會落。

有人說,他的相貌像流星一樣短促,定是幻化的。

有人說,他狂賭酗酒,還是個陰晴不定的少年郎君。

有人說,他曾經有過各種各樣的女鬼,是個溫潤如玉的佳公子。

還有人說,他喜歡殺仙、殺鬼、殺人,每當他的沒骨花鐮刺破心髒,鮮血沿着花鐮下來的時候,他享受那種令人血脈噴張的刺激,他是隻比蛇蠍心腸更深邃的豔鬼……衆口紛纭,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總一身藍衣,所過之處腥雪香海,衣袂間盡是藍色蒲公英,外加銀毂纏身!

至于他的出身?

嘿!那更是離奇。

有人說,他是骷髅堆裡爬出的雙性兒,天生缺了一隻耳,受盡欺淩,故而恨透了人世。

有人說,他生前是個很精明的镖師,是被車輪子壓斷膝蓋而死,亡魂不散,執念化鬼。

還有人說,他是個癡情種,痛失所愛,堕入鬼獄。

最駭人的傳聞嘛……說他本是修出神骨的鬼君,卻親手剔骨分食,甯做惡鬼,不為天神!

不過嘛,是真是假,誰又說得清?

可這藍阕能讓諸神忌憚,絕非隻因這些虛名。諸位可知,他當年初露鋒芒時,幹了數件何等驚天動地的大事。

曾經他竟以天女的胭脂為墨,在紫薇神阙三百六十五位正神的府門前題匾,大書“蠹官”二字!

那墨迹淋漓如血,簡直是把紫薇神阙的臉面摁在地上踩!

諸神豈能忍?當即聯手要将他燒成灰燼!

誰知一戰下來……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全軍覆沒!

紫薇神阙諸神不服,又派上仙出戰,這些可都是信徒無數法力滔天的主兒,結果呢?

藍阕隻憑一枚詭異銀毂打得他們神識盡碎,最後竟逼他們折了鎮天之劍立契,劍骸永鎮劍冢,淪為“試鬼石”!

後來,諸神才知道,這藍阕竟是從不墜山裡爬出來的!那不墜山有座城,名喚“不墜城”,實則是一座養拳冢,每隔一千年養出一隻乾坤翻倒的拳頭。

誰能在“不墜城”的妖魔厮殺裡,殺到最後,誰就能做禍世鬼魔!千年下來,稱得上禍世鬼王的就二位,一位做了鹦鹉鬼洲的霸主,另一位就是孽海鬼洲的藍阕!

當時紫薇神阙的下仙見正神與上仙都不是藍阕的對手,下仙們不死心苦苦追殺禍世鬼魔。

飄香鐮雨裡,藍阕一張利口,罵下仙們仙樂如噪,當即踩碎琴笙鼓瑟,似奪音魁,笑吟:“仙樂何堪入耳?”氣得那些神仙們須發皆張,嘴裡罵不完,噗出一道道血箭,将三丈外的鶴羽盡染斑駁,魂魄出殼。

這一罵,藍阕可謂名震世間!

但最可怕的,還在後頭,當初賭約寫明:若正神敗,需自堕寰瀛。

可諸神豈肯認輸?諸神聞言,或垂眸撚珠,或仰首觀雲,隻當清風穿阙而過,竟無一應。

藍阕亦不惱,隻輕飄飄去他們的神廟裡了,他在壁畫上題詩嘲弄:“未見正神渡苦海,不聞天臣守諾言。”

那字迹任憑刮洗,紋絲不動!

最後那些嘲詩同神壁化成漫天藍色蒲公英!

從此,仙洲子民改拜藍魔,諸神香火凋零,成了仙洲的笑柄!

如今這紫薇神阙對藍阕是又恨又怕,有的神官甚至暗中敬他三分!唯獨兩人未曾應戰,正是渡厄星君與神水官。倒非他們怯戰,而是壓根沒把這小鬼放在眼裡……可藍阕豈會放過他們?每逢神明賜福時,兩人逢見藍阕那一群銀毂就落荒而逃,留下心病。

帝宗派兵絞殺,目光所及之處,仙官們皆沉默如雕,有人盯着笏闆上的紋路,有人反複整理袖口褶皺。連司天律的仙君,也緩緩合上手中的天法典籍都道銀毂可怖。

最後,衆仙不敵藍阕,遂撚須歎道:‘天機不可硬撼……’遂駕雲溜之。”

“怎麼樣,怕了吧!”犯人道。

殷漱聽了,想着傳聞中毀天滅地的藍魔,竟是個愛耍銀毂的主兒?這般反差,倒比那群闆着臉的仙君可愛多了,若有機會,定要桃讨教藍魔。

隻是,眼下要解決的事,是這個犯人。

她掄起鞭子,試圖鞭笞罪犯,罪犯無論如何不投降。

鞭子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迹。

無歸期待船長鞭笞罪犯。

殷漱咬了咬牙,猛地一轉,鞭子縮了起來,縮在她的腳邊。

犯人閉眼,準備受死,卻遲遲沒有等到鞭笞。

飄烽冷視放鶴船長。

“軟鞭子,内膽氣,”殷漱扔了鞭子,拍了拍手,道:“來人,先把他帶下去。”

犯人道:“不必了,你想耍什麼詭計?”

殷漱望他一眼,故作威嚴:“我們與孽海鬼洲勢若水火,但我亦敬重義士。若今日你賣主求榮,本船長必當立斬你的頭顱,以儆效尤。但你甯死不屈,此等氣節倒令本船長心生敬意,遂改初衷。來人,将其帶下,終身監禁,以示寬宥。”

南船使一急:“船長!”

殷漱擡手制止他,語氣堅定:“本船長今日若是殺了毫無還手之士,傳出去豈不被人恥笑?”

衆人一默,面面相觑。

殷漱揮手:“把他帶走。”

兩名船兵将犯人拖去。

殷漱轉頭瞥見飄烽異樣的目光,移開視線:這船長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無歸上前:“船長,你看是不是要處理一下造船事項……”

殷漱擺了擺手,語氣疲憊:“本船長累了,改日處理,現在要歇。”

衆人拜了三拜。

那一頭小螃蟹鉗着陰濕籠杆,再次叫道:“站住,我要見船長!”

兩名船兵一頓,至籠子前,一人冷笑:“見什麼見,回頭就把你煮了吃了。”

船兵的手腕突然受一鉗,呼痛一聲,鑰匙墜地。

另一名船兵急拔大刀,插籠怒喝:“找死!”

小螃蟹背後斧光如爐煙出來,擊倒兩名船兵。

船兵們昏過去。

小螃蟹瞟一眼地上船兵,爬出鐵籠徑去船廊來。

殷漱已出得議事廳,換上寬袍倒在床上,心中思忖:我在船長的身體裡,還怎麼出去找“不息”?這樣下去該怎麼辦?”她翻身,暼見幾上《靈淵星盤》。

這時,五六名侍女輕推殿門來,不敢過去沖撞,跪禀:“船長,奴婢來伺候你洗澡。”

殷漱猛坐起身:“誰讓你們進來的?”

衆侍女先一愣,低頭道:“船長,奴婢們是來伺候你洗澡的。”

殷漱冒出主意:“本船長為了測試你們的搓澡能力,現在要考驗你們,誰能在一小時内做完一百個俯卧撐,今晚就輪到她替本船長洗澡?”

衆侍女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不會嗎?”船長提高聲音。

那群侍女吓退,殿内恢複安靜。

門外,衆侍女心中驚怪,低聲議論:“剛剛船長怎麼不讓我們替他洗澡啊?”

“就是,還把我們趕出來了,想那船長平日雖威嚴凜凜,卻也未曾如此冷待我們。今日之舉,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無歸前方走來:“發生什麼事了?”

其中一名侍女低聲道:“無歸大人,方才我們去伺候船長洗澡,可是船長居然把我們趕出來了。你是船長身邊唯一的舊臣,向來了解船長,我們是否做錯了什麼事,觸怒了船長?”

無歸沉吟片刻:“以後你們若無宣召,切勿自作主張,擅自前往奉侍船長洗澡。若輕舉妄動,恐失體統,反招不測之禍,切記切記!”

“是,”侍女們紛紛退下。

殷漱坐在床邊,思量着打開《靈淵星盤》望着無歸:“過來。”

無歸擡頭,膝蓋在地上磨蹭着向前移動:“屬下願為船長效勞。”

長裙随着動作擺動,掠過至無歸身邊,扶起他:“我問你,此物如何打開?”

無歸被扶起,将頭來搖。

殷漱與無歸坐定,他緊握拳頭,身體僵硬。

“問你啊,在你眼裡,放鶴船長是個什麼樣的人,可有什麼特别的故友?”

“船長為何問這些?”

殷漱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其實,我在海上流浪受了傷,這記憶受到些影響,好些舊人舊事記不起來了。”

“竟是這樣。船長故友是那槃天族的斬荒,” 無歸眼神驟緊:“槃天族的斬荒起兵謀反的事敗露,亦是船長率領船員去救的他。”

殷漱點頭:“後來呢?”

“後來,船長聽說他失蹤了,四處找他。幸好船長平安回來,你現在的身體可有受損?”

“身體?”殷漱肩膀微微下沉:“身體自是有損了。那日回來,為了震懾飄烽他們,我已經費盡力氣,若要打架,恐不是船使們的對手。”

無歸臉色凝重:“船長,可還有旁人知曉此事?若還有旁人知道的話,我這就去殺他滅口。”

殷漱擺了擺手,語氣輕松:“無須滅口。”

無歸的皺得緊眉:“船長,船使們之所以歸順于船長,亦是因畏懼船長的力量。若他們得知船長的身力有所損傷,必定心生反意,取而代之,到時船長處境岌岌可危。”

“無須擔憂,無須理會,”

無歸眼神堅定:“是,屬下誓死效忠船長。”

月光風流,海浪在喚,船正是這樣的颠。

這殷漱聽到許多貓叫聲,頗為奇怪,遂決定喬裝成船民出去看看,正在船道東逛西逛,似見飄烽身影閃過,意欲躲他,避船巷裡,見一間賣炭鋪子,徑到裡頭。那一間堆滿各種炭種的鋪子,炭欺火勢,燭助火威,灑在每一個角落。偏牆上和架子上擺滿古炭、新炭、凋炭、胎炭,更訝一個小型炭種館。

殷漱定睛看時,那紫檀翹頭案;那醬沉沉的黃花梨屏風;那略帶一些冷香的熏燎氣;那貝翅茶盤;那紅木籃子,籃子裡裝着的桦橡牛鹿的哨子;那帛灰味幽寂的空氣與櫃下起來的女娃娃不和諧,她握一隻鎏金筆杆,筆嘴雕成一隻咧嘴笑的貓頭。頭戴一頂頑劣的戲子帽,帽上插滿僵硬的翎毛,帽檐挂一串鈴铛,帽縫裡稻黃色的頭發,束得不大好,像一夥海藻似的堆在肩頭。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