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甯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為何賭坊會被齊簡所占據,不過以目前狀況來看,他大概也抽不開身去錦州了。
“一路小心。”葉甯竹道,她要在京城再留一段時間,至少要親眼看見齊簡離開朝堂才能安心。
從莊子出來後,葉甯竹孤身一人回去尋了白桃。她們住在客棧的事,隻告知了楚渠與紀緣兩人。
楚渠忙着在陛下面前指控齊簡,紀緣來了兩次,送了一些吃食衣物來,備下了一些盤纏。
丞相府被徹底查封,丞相一黨也從朝堂之中被徹底揪出,而關于齊簡的消息,楚渠偶爾會同她說一說。
聽說從城外莊子回宮的當日,陛下大發雷霆,下令将牽扯進通敵一事的朝臣全部都關進了牢獄之中。
隻是不知道齊簡做了什麼,倒讓他逃脫了牢獄之災。
但自從那一日起,陛下收回了他手中所有權勢,貶了他的職派遣到了州城去做一個無關緊要的官職。
就算在派遣途中是否會發生什麼了什麼意外,也與陛下無關,從頭到尾他都是幹幹淨淨的。
不過葉甯竹想,齊簡不會坐以待斃。他就職的路途太長,有的是機會給齊簡逃跑。
清理完朝中叛臣後,陛下放了太傅出宮,一切看起來都像是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葉甯竹去見了一面紀太傅,親眼瞧見他安然無恙才放下心。
紀太傅說什麼都要留她在書院中吃頓飯再走,葉甯竹想,老師這樣許是有事要商讨,便應了下來。
紀緣做了些吃的,幾人圍坐在桌前。葉甯竹替紀太傅倒了杯酒,又給自己滿上後舉起酒杯道:“老師,是我不好,牽連了您。”
紀太傅喝下一杯酒,歎道:“如何能怪你。”
葉甯竹也飲盡了酒,若非她借老師的幫助進宮,便也不會讓老師被牽扯進來。正是因為知道老師不會怨她,所以葉甯竹才有愧。
紀太傅擺了擺手道:“都過去了。”
衆人用完膳後,紀緣收拾碗筷,紀太傅喚着葉甯竹到了隔間内。
他說:“出宮前我見了陛下,他要我帶句話與你。”
葉甯竹茫然地點了下頭,隻聽老師道:“他說,你總歸是他唯一的皇妹,如今朝堂已平,若你願,他可為你尋一個好人家。”
葉甯竹斂下眼眸,他哪裡是想要為她尋一個好人家,無非是因為想要借她的婚姻來鞏固自己的權利。
想到此,葉甯竹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她擡眼看向老師拒絕道:“我有心儀的人,還請老師幫我回絕陛下。”
紀太傅心下了然道:“好。”
“老師,我……”葉甯竹猶豫片刻,思索着要不要将兵符的事告知于老師。
這件事牽扯太多,她無法獨自決定雲國的未來會是如何。
“老師,我找到了另一塊丢失的禦林軍兵符。”葉甯竹故意瞞下了過程,隻說,“我應該将它歸還于陛下嗎?”
紀太傅少見地沉默了,也許他也在想,如今的陛下是否有能承擔起整個國家重任的能力,又是否能事事以國為重,以百姓為先。
“阿竹,你其實很清楚,又何必來問我?”紀太傅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
“我……”
她真的清楚嗎?
葉甯竹帶着滿頭思緒回到客棧,收起了将兵符送還于陛下的心,隻是想着這幾日收拾好行囊之後,便借一些盤纏上路了。
但她還沒做好準備,反倒是壞消息捷足先登。
楚渠急匆匆地跑來客棧,氣都沒喘勻道:“他跑了。”
“誰跑了?”葉甯竹下意識地問,緊接着又反應過來,他說的大概是齊簡。
早就知道他要跑,就是沒想到用了這麼長時間才跑掉。
“無非就是求助于了梁國。”葉甯竹淡淡道。
“您如何得知?”楚渠問,“押送齊簡的那兩個官兵來報,說他幾日前順着水路直接入了梁國邊境,并且海上有對面前來接應的人。”
葉甯竹挑了下眉,隻是道:“看來又要打仗了。”
齊簡去到梁國,想來必定會對整個雲國邊境發起攻勢。葉甯竹不知道他在皇兄那都收集到了些什麼信息,但肯定知道的不少。
早知道當初就該一刀把他斬了才對。
楚渠問:“您是否有了打算?”
“無礙,陛下都沒發話呢,哪有我們私自動身的資格。”葉甯竹說。
她要等着,等齊簡先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