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葉甯竹果斷答道,她不認為自己有必要否認。
陛下歎了一口氣反問:“為何?”
“兩國交戰已久,如果能以此來換得百姓安甯,何樂而不為。”她向陛下坦白了她與梁國簽下的那封契約書,“兩國之間做貿易往來,促進雙方共同發展,皇兄不願?”
陛下沒有回應,但葉甯竹知道,他是應了這件事。能解決外患,實現共赢,他有什麼不願意的呢?
“朕明白了。”陛下道,“明日禮部安排了比武,你同蘇鴻煊一起來吧。”
葉甯竹笑着應了一聲,她好像明白皇兄為何找她來,大抵是想維護他們的兄妹情,但又放不下臉面。
這個人,還和以前一樣好面子。
“皇兄,你曾經說過要為百姓造一個太平盛世,如今也是做到了。”她道,“沒有人比你更适合這個位置,所以無論以前發生過什麼,現如今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是你。”
陛下一瞬之間有些感慨,他們都已經長大了,不似從前那般天真無邪,變了太多。可唯一不變的是,他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血緣的人。
……
第二日的比武,蘇鴻煊作為久經沙場的戰士,又得了陛下的命,定當要在這場比武之中勝出。與秦禛一同來的侍衛,都是他在梁國培養的親信,武藝極佳,自然也不肯丢了面子。
這場比武看似隻是一場友好的武藝交流,但實際上誰都不願意輸,自然在場上針鋒相對。
朝中精武藝之人皆上了馬,在起始處嚴陣以待。隻待一聲沉悶的股響,馬蹄聲便飛馳而過。
葉甯竹此處是作為蘇鴻煊的家眷來此,坐的也是朝中女眷的席。
那些女眷們從前與長公主不熟識,此刻隻當她是個普通的女子,不知因為什麼攀上了蘇鴻煊。
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人,葉甯竹也懶得與她們解釋,她此刻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陛下與秦禛那處。他們二人坐在一處,靜靜觀賞着比武場中的武将們互相搏鬥。
随着陛下一揮手,三隻飛鳥從場外被放出,撲騰着翅膀在場中四處亂飛。場中衆人紛紛掏出弓箭,對準空中的三隻飛鳥射去。
第一局,雲國勝。
第二局,仍舊是雲國。
到了第三局開始前,秦禛咳了兩聲,一旁的佟婼站起身來自薦道:“雲國将士武藝精湛,佟婼不才,願一較高下。”
秦禛看向一旁的雲帝,表示同意,雲帝也點了頭。
佟婼離開席前,看向了葉甯竹的方向,笑道:“我聽聞蘇将軍的夫人,也擅武藝,不如這一局,便由我二人來比較一番。”
她将矛頭對準了葉甯竹,眨了眨眼睛看她。
葉甯竹思索片刻,先是看了看皇兄的神色,又瞧了一眼蘇鴻煊。
前兩局中梁國皆輸,他們定然面子上過不去。這第三局若是正常較量,還可略微松一松,讓對方赢一局,得一些臉面。
可如今佟婼要和葉甯竹單獨比,赢也不是,輸也不是。
她若赢了,在外人看來則是不知禮數,擾了兩國交好,于蘇鴻煊名聲不好。可她若輸了,日後衆人隻會記得,堂堂幽州主将的夫人是如何在衆人面前丢了臉面,更損其名聲。
葉甯竹忍不住笑了一聲,果然這佟婼還記着昨夜的怨,要在今日同她讨回來。
她看向陛下,得到首肯之後,便與佟婼一道走上了場中。場内的人都撤了出來,蘇鴻煊途徑她身側之時,悄悄握了握她的手道:“盡力便好。”
他想葉甯竹既然應下了這場戰,便就是有了對策。
葉甯竹朝他一笑,點了下頭後,入場翻身上了馬。
鼓聲響起,飛鳥放出。
蘇鴻煊站在場邊,瞧着葉甯竹在獵場之中策馬的身影,好像又看見了從前初見那會兒。
隻是如今,這是他的夫人。
葉甯竹拿出一支箭羽,眯起一隻眼睛聚焦于空中的飛鳥,繃緊弓弦後即可射出,飛鳥直直掉落在地。
另一旁的佟婼也射下一隻,二人的目标放在了剩下的那一隻上。
佟婼先行執弓,對準目标後射出的同時,葉甯竹也射出了箭。
她的箭并非對準了飛鳥,而是朝着佟婼那支箭射去,兩支箭在空中撞上,又因射箭之人用了極大的力,竟直直在空中裂成兩半來。
那隻僥幸存活的飛鳥受了驚吓,極速飛了遠。
葉甯竹收回箭,策馬回到場邊道:“佟大人身手極佳,是我學藝不精。”
其實誰都能看出來,方才是葉甯竹更勝一籌,可她如今既說了自己學藝不精,便不會有人對此妄加言論。
葉甯竹退到蘇鴻煊身側,朝他笑了笑小聲道:“夫君認為我如此處理可還算妥當?”
蘇鴻煊嘴角上揚,“夫人思慮周全。”
佟婼回到了秦禛身側後,陛下放聲大笑一番,吩咐禮部準備午宴,親自請秦禛赴宴,将方才的一切都隻當作一場樂子,看了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