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奕秋從小含着金湯匙出身,吃穿住行都有保姆司機廚師等伺候。當同齡人還在為未來奮鬥,他已經踏上物質生活巅峰。
作為齊家的獨子,他從小就被告知負責發展愛好。于是,他努力去嘗試很多新鮮事物。最開始,他都興緻勃勃,到最後卻都束之高閣。
可能運氣都花在投胎這件事情上面,身邊的事物能無法吸引他的興趣。
他的血似乎天生就是冷的。
技巧有餘而情感不足。
聲樂老師認為音樂根本不适合他。
最荒謬的地方在于,每個老師都是如此評價。後來,他們讨厭,甚至懼怕着齊奕秋,看着他的眼神充滿了警惕。
因為他每次趁着老師午睡,開始嘗試嗅聞他們的味道。那是動物探索世界的方式,而并非擁有智慧的人類。
那年十一歲,他把花園裡的貓兒剖開肚皮,驗證自己的喜好。握住貓腸,他依舊覺得無趣,仿佛空心的木雕,卻勉強能接受類似鐵鏽一樣的氣味。
然後,父母親第一次發生了争吵。
他們認為他生病了。
可是,齊奕秋并不這樣認為。盡管醫生來了許多趟,但是并沒有起任何作用。直到有一天,他選擇對醫生動手。
有驚無險。
那天,向來強勢的母親哭了許久,她無法接受兒子出現這樣的舉動。
他從小幻想有一位逝去的兄弟,他們心意相通,可是,齊奕秋根本沒有過雙胞胎兄弟。
即便是胎死腹中的都沒有。
所以,那隻是他的幻想。
齊父與齊母是真心相愛的關系,他們同樣愛自己的孩子,勝過一切。幸虧,他們還有錢,能夠尋找更多的方法治療齊奕秋。
直到他們轉向神秘學……
“他原本就不是你們的孩子。”神父垂眸看向齊家夫婦。
齊母半信半疑,若非齊父再三說服,她根本不會來到這裡。
“請問您是什麼意思?”齊父皺着眉問道。
神父凝望着他,停頓了一瞬,緩緩道:“你們的孩子早已在腹中死亡。”
“魔鬼占據了這具軀殼。”
齊母氣得拉住齊父,轉身要走,隻覺得老者胡說八道,眼神裡透着埋怨,看向齊父。
齊父想了想,回頭看向站在教堂裡的黑袍神父,隻見老者目光迥然,面色嚴肅。
神父的聲音低沉,傳入耳朵,敲擊着夫婦倆的心神。
“他不屬于這裡。”
夫婦倆驚恐兼惱怒,腳步虛浮,渾噩走出教堂。
月影飄搖間,眼前閃過一道白光,分娩那天,他們依稀記得做了同一個噩夢。
“是真的……”齊父喃喃自語。
齊母神色一滞,摸了腹部的疤痕,搖搖頭,拍着丈夫的手臂,安慰道:“你别多想了。”
“不,”齊父再次回頭,臉龐融入黑夜裡,布滿陰影,“他是我強求來的。”
齊母臉色越發恍惚。
當初她忙于工作,後來回歸家庭,發現難以受孕,即便是受孕成功,也很快流産。他們夫婦采取了許多手段,都沒有成功。
她很想要自己的孩子。
那段時間,她精神壓力越來越大,後來,有人告訴她一個古怪的秘方。她買下了那個東西,果然順利産下齊奕秋。
可是,他太瘦弱了,每天都在哭,似乎周圍有可怖的景象。
齊母心疼至極,于是,他再次找到那個人,然後,用羊血洗漱他的身體,終于,他活下來了。
可是,那孩子卻愈長大愈古怪。
直到如今,那位老者告知他們,那不是他們的孩子。
齊母不肯相信。
他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親手喂養陪伴着長大的孩子。即使他有特殊的地方,那也是她的孩子。
作為母親,怎麼能放棄自己的孩子呢?
“我們能教好他的。”齊母面向丈夫,斬釘截鐵地說道。
“……”丈夫凝望着妻子,最終下定決心道,“好。”
他愛她。
勝過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