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陛下熟練地對衣架毀屍滅迹,另外有一股輕柔的能量送到柯明安手腕上,動作自然得仿佛做過千百回。
柯明安笑了笑:“我沒事。”
米格斯卻有些愣神,他撫上柯明安的臉,眼神裡都是疼惜:“小安,你怎麼不哭了……”
“……一點小傷而已,你不治他都要好了。”
米格斯抱住他,一下一下拍着柯明安的背:“我甯願你像小時候那樣哭着鬧着要我哄你。”
而不是仿佛吃了很多苦一樣,迫不得已成為了懂得隐忍的成熟孩子。
柯明安鼻子一酸,真感到了一絲委屈:“都怪你,沒早點把我找回來。”
米格斯從懷裡掏出一個水晶球,放到柯明安的手上:“我準備了這麼多年,終于有能幫得上你的地方了。”
不大的水晶球上面閃過一個又一個人影,看不真切,但似曾相識。
那是他的記憶。
柯明安握住水晶球那刻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抱住米格斯:“謝謝你。”
“爸爸。”
“長兄如父也沒父到這份上。”米格斯黑着臉捏他的腮幫子,下一秒又笑起來,“下一回去外面騙别人就用這麼理直氣壯的态度。”
他們對外的身份是養父子,實際上更像同病相憐的兄弟,隻是米格斯比柯明安大十幾歲,他的身份也不允許他有一位“弟弟”。
柯明安撒了會嬌,在米格斯耳邊打了個哈欠,“那件事,有幾成把握?”
“你在,我就會讓它有十成把握。”米格斯點點他的額頭,跟柯明安平日裡戳人的動作如出一轍,“困成小豬了,在這睡吧。”
“我手下還在等我呢……”柯明安有些猶豫,他不喜歡讓别人等他,
自家小孩有守時觀念是好事,但米格斯自有對策:“一天時間很短吧?”
“嗯。”柯明安點點頭。
“那隻要你二十四小時之内回到,也不算等太久。”
“……對,”柯明安遲疑着點點頭。
米格斯繼續忽悠:“你也不想在一天中最冷的早晨走大半個教廷回去睡冷被窩吧?”
柯明安猛地搖頭,教皇陛下發出了最後一擊:“而且,我的床用了最頂級的雲絲絨,柔軟又溫暖,而且夠五六個你在上面打滾也不會掉下去。”
小聖子腦子一瞬間暈乎了,他撲到教皇陛下的大床上,發出了舒适不已的聲音。
“米格斯你真好!”
“還能更好一點,過來,我給你充能。”
柯明安咕噜噜滾過去撞到米格斯懷裡,拿手冰他,米格斯無奈一笑。
“你吸收那點能量都不夠自己用的,還爆種去救别人,冷迷糊了吧?”
“嗚嗚别說了。”
米格斯摸摸他的手,感覺暖了一些:“西奧多不聽你話?”
“對!我跟你說……”柯明安猛猛打小報告。
教皇陛下眼神閃了閃:“安安要不要再找一個幫手?”
“他也可以嗎?”
“當然可以。”米格斯吻上柯明安的額頭。
他看向柯明安剛剛被砸中的手腕。
“世間一切,都會成為你的助力。”
——
柯明安結束回憶,趴在手上裝死,這幾天發生太多事了,他的腦子有些過載。
“不要舔傷口!!”
西奧多一臉嚴肅折返回來,避開傷口小心圈住柯明安的手臂,拿手帕一點點吸掉上面的濕痕,掏出剛拿來的藥輕輕擦在這上面。
天知道他剛剛看到小聖子像被遺棄的小狗一樣可憐兮兮地舔着傷口時什麼感受。
守護者的神情認真又虔誠,仿佛在照料一個易碎的陶瓷娃娃,
柯明安愣了一下,被逗笑了:“你這是在憐憫我嗎?”
他指尖戳上西奧多的手心,仿佛在質問他的内心,西奧多沉默地握住柯明安冰涼的手指。
柯明安便光明正大掐他,在掌心留下一個個月牙印:“在你眼裡我很可憐,你以為我是突然遭遇這種事是嗎?”
微不足道的疼痛卻順着血液一路像骨髓裡蔓延,西奧多掏出傷藥細緻地給柯明安的手包紮,沒有回他的話。
柯明安任由西奧多給他包紮好——雖然根本就沒傷口但是騙狗也要做全套——而後滾進被子裡,慢悠悠晃了晃,語調拉長有點天真:“可這是我曾經每天都要過的日子啊。”
“憐憫我什麼的,實在是……”太可笑了。
“别說了。”
“嗯?”柯明安擡頭,被西奧多捂住了眼睛,眼前隻有微微亮光。
西奧多輕聲說:“求你别說了。”
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西奧多隔着被子把他緊緊抱住,渾身洋溢着的陽氣往柯明安跑去。
“你之前祭祀還沒得到靈力補充,忍了一天很難受吧,現在好好睡一覺,睡醒就好了。”
“我會将所有味道處理幹淨。”
“不會讓他發現我的。”
柯明安打了個小小的嗝,充盈的靈力讓他有點吃太飽了,下一瞬間被西奧多摟得更緊,他有些懵逼。
糟糕,好像不小心裝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