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之後，林雅寒從溫泉池裡出來，拿着毛巾擦拭身上的水漬。

“太子，你還沒走啊？”他看着還坐在原位的莫北殷，本以為這個小弟弟已經回房睡覺了，沒曾想他居然在等自己。

“别！别誤會，不是在等你！我隻是站起來頭還會暈……”北殷結結巴巴地說，他也不知道自己幹嘛要解釋，畢竟真的不是有意等他的，隻是看他看出了神。

“哦，好的。”林雅寒還是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态度：“那你現在好點了嗎？我們走吧，這裡好黑哦。”

“啊？哦。”怕黑的話就沒辦法了。

都是要回宿舍睡覺的，正好有一段路得同路。

莫北殷發現隻要自己不說話，林雅寒也絕不會主動跟人說話，兩個孩子默默地走着，北殷暗暗抱怨溫泉館建的位置距離弟子住宿區太遠了。

黑暗中，他們聽到了不遠處的腳步聲，接着，姚染提着燈籠出現在路上。

“你果然在這裡，我就知道你不點燈就走夜路。”姚染是來接雅寒，遠遠看到對面的人，就開始習慣性地教育起來。

走近後他才發現莫北殷和林雅寒在一起。

這可真是個稀奇的組合。——姚染自然知道他們的真正關系，這次雅寒被選作少主，他還以為北殷會找他麻煩，現在看，相處的還算不錯。

畢竟是親兄弟，雅寒地位是威脅不到他，他應該對這個哥哥的好奇大過防備。

“參見太子。”姚染規規矩矩地行禮。

莫北殷的功夫半數是姚染教的，對于這個亦師亦臣的男人，他也十分客氣，禮貌回禮：

“副主辛苦了，來泡溫泉嗎？”

“不是。”姚染回道：“我擔心雅寒泡暈過去，來接他。”

北殷難得笑了，說：“看來這個人真的泡暈過。”

“太子今晚怎麼不回太子府？”姚染知道莫北殷很少在風刀派留宿，這對父子都嫌棄這裡睡不舒服。

“練劍忘了時間，就不回去了。”北殷答道。

“那我送太子去别室吧。”姚染擔心沒人照顧好太子，主動說道。

“多謝副主。”莫北殷沒有拒絕，十一歲小孩，多少還是會怕黑。

“雅寒，你……”本來是來接他的，但要送太子了，姚染為難起來。

“我跟你走一段路，一個人回去我也睡不着。”林雅寒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好。”姚染也就放任他了。

三人來到别室，這裡果然冷冷清清的，因為沒事先知會，并無下人在此留守。姚染點了蠟燭，動手幫太子鋪了被子，檢查了有無預備的茶水。

在他專心幹活的時候，莫北殷敏銳地發現林雅寒此時看起來不太開心。

雅寒内心自己不會鋪床嗎懶鬼？幹嘛讓姚染為你服務啊臭太子！

“太子睡下我再走吧，要給你吹燈，不然失火了就不好了。”鋪好被子後，姚染說道。

“好的，謝謝你。”北殷聽話地上床睡覺。

他躺下後，姚染帶着林雅寒準備離開。在姚染吹蠟燭之前，北殷注意到雅寒很怨念地瞪了自己一眼。

呵！還以為他是個木頭腦袋，原來也會生氣。

安頓好太子莫北殷之後，姚染和雅寒回到門主府。

林雅寒這些年都是跟姚染睡一個炕，這樣也能最大限度的節約燃料。

在換睡衣的時候姚染看到雅寒坐在床上沉思。

真是奇怪，難得看到他這樣。

“你怎麼不睡覺啊？”姚染把外衣挂在屏風上。

“姚染，你很能幹。”林雅寒托着下巴說道。

“沒頭沒尾的誇我幹嘛？”姚染滿臉笑意，爬上床給自己和這個小笨蛋蓋好被子。

雅寒的臉都鼓起來了，緊鎖着眉頭，說道：“因為你很能幹所以才做的副主，可我什麼都不會，為什麼選我？”

姚染忍不住輕笑出聲：“哎呀，我們的小雅寒終于也有煩惱的時候了？”

雅寒不傻，聽出他在哄孩子，不高興地嘟嘴，姚染見狀，伸手摸摸他的頭發，道：

“别胡思亂想了，你有自己的優點，師兄選你并不是亂選，你這幾年那麼努力，我們都看在眼裡，他很器重你。”

“皇帝？器重我一個沒人要的孤兒？”林雅寒雖然反應遲鈍了些，但并不傻到連自己什麼身份都不清楚。

姚染有些動容地摟住他：

“誰說你沒人要？”

“唉？”

“傻孩子，我這些年白疼你了？怎麼就是孤兒了？”

是呀……林雅寒有些開心地回以擁抱。——姚染明明一直在他身邊。

面對他的撒嬌，姚染也全盤接納，并不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