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問題嗎？”遲以恒看着醉得走不穩路的聞風笑，問皇少蒼。

“沒事，我送他回去。”少蒼堅定地回答。

“那我走了啊。”

“晚上黑，遲大人也要小心腳下路，别摔着了。”

這小子還挺懂禮節的，這一點實在不像聞風笑教的。

遲以恒嗯了一聲，轉身走向了黑暗。

不知何時，聞風笑陷入了沉睡，他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上下起伏，颠得難受想吐。

微微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靠在徒兒的背上，正被他背着走，而之所以感覺颠簸，是因為聞風笑也長着一身經過千錘百煉的精瘦肌肉，體重遠比外觀上所視要重，皇少蒼有些背不動他了。

每當聞風笑要從他臂膀間滑落時，皇少蒼就放低重心，然後猛地發力，把他提回原位。

“蒼兒，放我下來吧。”

聞風笑帶着酒氣的音色在皇少蒼耳邊響起。

“師尊清醒了嗎？”

“嗯。”

“我再背一會吧，反正快到崇府了。”

“……再颠兩下，我就要吐了。你放我下來，我還好受些。”

“啊！”皇少蒼反應過來，趕緊将師尊放下。

聞風笑捂着嘴原地站了會，然後挺起背，迎着晚風深吸一口氣，酒也醒了幾分。

然而剛邁出一步，便覺得天旋地轉，少蒼再扶穩他，以免摔倒。

聞風笑也不拒絕，就這麼大大咧咧地靠着徒弟，往崇府走。

“是我不該，就要舉行月神祭了，還讓你操心亂跑。”醉中的聞風笑，說的也是真話。

“師尊是為耽誤比賽而愧疚？”皇少蒼苦笑道。

“唉？”

“我以為，你會因為瞞着我去風月所而愧疚……看來，師尊是真的半點沒察覺到啊。”

“蒼兒，抱歉，我不想讓你賽前勞累，才……”

“師尊，你又在逃避話題了。”

“……”聞風笑此時緊挨着他，若脫手，也不一定站得穩。

皇少蒼的臉近在眼前，對方吐出的呼氣掃過他的鼻尖，聞風笑的臉頰燙得厲害。

“我不想你去風月之地，不想你單獨和遲以恒私約，也不想你給偶像寫愛慕信……

師尊，我對你的心意，就那麼難懂嗎？”

皇少蒼原本扛着聞風笑的手向下移，來至腰間，将那纖細腰身牢牢鎖在臂膀裡，直視着那雙姜色的眼眸，一股沖力浮上心口，心髒在激烈的跳動中部幾乎要破胸而出。

“我，喜歡你。”

那一瞬間，聞風笑的心漏跳了一拍。耳邊是皇少蒼的餘音，明明沒有那麼大聲，卻響得震耳欲聾。

他不是傻子，徒兒那些晃眼的行徑也并不打算隐瞞到底，多年來的舉止帶着屬于他的試探，卻因觸碰不到對方的心而一敗塗地。

那告白便是男孩被逼至極限的證明。

未等聞風笑開口回應，便又是一愣。

淚水順着皇少蒼的眼角滑下，他竭盡全力控制情緒，可眉宇間依舊寫滿了動情。

聞風笑反應未及，隻覺得雙唇微微一涼。

他此生從未覺得呼吸是如此的辛苦，仿佛被強制奪走了一般。這親手養大的徒兒，給予的初吻充滿了侵略性，将他所有的氣息都貪婪地剝奪，逐一吸納，不放過每一絲間隙。

他微微眯起眼睛，既忍不住想全心全意地去享受這一時的悅娛，又怕沉溺于中喪失了理智。

皇少蒼起初也同他一樣半眯着眼，但見聞風笑沒推開自己，便換了姿勢，一手依然緊扣着師尊的腰身，一手擡起他的下颚，阻攔了他最後的退路。

接着，他緊閉着眼，享受着這一刻。

久到彼此幾乎要氣絕，皇少蒼才依依不舍地放過了那雙被吮得淡紅的唇。

他努力喘着氣，依舊擁着眼前的人兒。調整着呼吸，盡全力讓思緒在混沌的海洋裡潛伏，掙紮出水面。

他沒拒絕這個吻……他！……

皇少蒼滿心的驚喜在聞風笑開口的瞬間，跌至冰涼的谷底。

“我們不能這樣，蒼兒。

我是你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