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是來用膳的嗎,我們小店今兒炖了鴨湯,保證又鮮又甜,吃了一次再也忘不掉這味。”
“的确是吃一次再也忘不掉,難吃到這個程度,能忘得掉嗎?以後後再也不會來你家這店了!”
男子在階下破口大罵,蘇眠雪連句話都插不進去,胳膊被人拽住,往裡面一拉,門一關。
顯然輕車熟路,幹過不少這種損事。
“我不是來吃飯的!”蘇眠雪掙脫拽人之人的束縛,兩個小二一人抱着一個漆盤,指着路,帶着蘇眠雪坐在椅子上。
店老闆揮手:“快,上菜,将我們店裡的鴨湯拿上來。”
兩個小二風風火火,酒樓裡蘇眠雪一個人食客,壓根不怕把人撞了。
一碗稀水鴨湯端到眼前,裡面飄着幾片肉,攪和兩下撈出來一看,皮多肉少,養容美顔。
秉着嘗試的心,用勺子咬起一勺湯喝,還未回味,店老闆堆着笑伸出手,兩個小二手裡抱着武器,溫和有禮:“此湯一碗三兩銀,姑娘打算怎麼付?”
蘇眠雪哂笑,湯寡淡無味,鴨皮油膩,賣三兩銀子,已經明着搶錢了。
她将碗推開半分,“你這鴨子是拿熱水沖開的吧,一點味道都沒,鴨毛也沒拔幹淨。”
“客官,你會不會喝湯,我們家的可是正宗鴨湯,這毛一看就不是我們家鴨子上面的,我們湯在上來前可是幹幹淨淨的。”
“這幾塊肉,是我帶來的嗎。”蘇眠雪拿勺子撈出肉,用筷子夾起遞到他眼前。
店老闆還要辯解,蘇眠雪拿手擋住,打斷他說話的機會,“你們廚子在哪。”
店老闆拍下手裡的書,紅着臉惱道:“你在質疑我們店的大廚嗎?那可是我花了十兩銀子請來的神廚!”
“你沒吃過你們店裡大廚做得菜?”蘇眠雪問。
店老闆氣壯:“吃過啊,就是吃過才請他的,每個人做出來都是這個味,你們喝不慣,怎麼還反過來诋毀我們的湯呢!”
“這湯,你讓他們倆喝了。”蘇眠雪不多費口舌,直接強迫兩個小二喝湯。
店老闆也來眼了,揪着兩個小二,又拿兩個碗出來,一碗湯分為三碗,他拿一碗一口氣悶下,對蘇眠雪說:“哪裡難喝了,我都喝完了這不證明好好的嗎!你們兩個也快些喝了,證明給她看。”
“這……”小二有些猶豫,兩人互相看着,抱着碗遲遲不敢喝下。
蘇眠雪其實說委婉了,今天煮湯的鴨子是他兩人處理的,毛和内髒都沒處理幹淨,聞着味就難下口。
“你喝,你喝。”
“不不不,你先喝,你先。”
……
推辭半晌,蘇眠雪分開兩人,對店老闆說:“你也看見了,做菜還是要符合大衆胃口。而且我來你們這也不是為了吃飯,是為了應聘廚子。”
店老闆原地呆站了會:“我們家有廚子了。”
來應聘什麼,他家有廚子了,一個月十兩銀。來店裡沒幾個人,多得也不需要。
每天早上把湯啊菜啊煮好,一天招待三四個客便夠了。
店老闆猛然想起,清秀的公子再次原地錯愕,不停搖着手中折扇,苦惱道:“可惜我現在也不錯,再請個你,不就要多筆支出嗎。”
店裡現在勉強維持着工錢,每日收入剛好和支出持平,偶爾還能多幾個子用來喝酒。
雖說他不差錢,但店裡隻虧不賺總不太體面。
“你先讓我試試,再做定論。”蘇眠雪開口說。
五兩銀子一月誘惑不少,垂眸思索片刻,咬着唇角有些苦惱。
看這東家衣着不凡,隻怕是不缺錢花的主,這酒樓都冷成這樣還能在這處繁華地段苟延殘喘,身後肯定是有關系。
“帶她去後廚,試試就試試。”
令下,蘇眠雪跟着小二到後廚,裡面隻有一個正打着瞌睡二十上下的男子,躺在藤椅上悠閑惬意。
小二動作輕巧,避開睡着的男子,“這是我們店裡的神廚,你小心點,别吵醒了。”
“……”
蘇眠雪從廚具中拿出一把鏟子,鐵片相互碰撞,就是再控制着,也難免會有細微的聲音放出。
兩個小二緊張着,唯恐吵醒了躺在藤椅上睡得正香的人。
蘇眠雪看着手裡的鏟子,猶豫許久,閉上眼。
原來錢真的那麼好賺。
隻要有個冤大頭,什麼不是難事。
“讓你們東家,去買隻烤鴨來。”蘇眠雪難得再次盯着架子上的鍋碗瓢盆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