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雪在等他,見他遲遲不語,道:“你有事要說。”
“也不是什麼大事。”
蘇眠雪閉上眸子,醞釀了兒,緩了緩吐出氣,“那我先說吧。”她睜開眸子,盯着那人道,“等到來年我當會離開清風樓,本金已經賺夠,我也該去完成我的目标。”
裴钰愣愣,伸出手攔住她,略微扭捏着:“其實我也想和你說這事。”
裴钰将自己和尚書府的關系說了一通,尚書夫人這次來也不懷好意,這家酒樓的啟動資金皆是尚書府的。
就是尚書府以這個名頭将酒樓要走,他也沒出說理。
為今的辦法就是蘇眠雪當這最大的東家,将酒樓一應交給蘇眠雪,他當一個幕後打打雜分分紅的。
“這家酒樓好歹是我一手創辦,雖說沒一開始沒什麼收入,但日久生情,我也不想咱們好不容易起來的酒樓就拱手送人。”裴钰苦着臉,将地契給她,上邊白紙黑字已經轉讓給她,要求道,“還是和之前一樣,不過接下來您是大當家,我是二當家,都聽你的。”
裴钰舔着臉,笑着道:“大當家,您快些準備準備,待會裴夫人就要來了,若是留下不好印象,怕是咱們都要遭難。”
蘇眠雪收下地契,拉着不正經的裴钰,道:“裴钰,我在乎的從來不是這家酒樓,對于我來說,我想要一家屬于自己的。”
無功不受祿,就是裴钰要她配合,她也願意起幫一把,但是無故送來的地契,叫她屬實無語,燙手山芋在手上,她如何還有理由辭掉這兒的活,去将蘇記開大。
“你想改名字是嗎。”裴钰說,“這家酒樓能有今日都是你幹的,我給你也有自己的私心,若你不能接受,就當我将酒樓轉讓給你,不過我還是這家酒樓的當家,要參與年底的分紅。”
清風樓賺得錢不少,今年隻是起步,等時間久了财源廣進不在話下。
“這塊地長安商鋪租金是三百銀,我整日無所事事,也不愛來酒樓,從重新開業到現在都是你在處理,你若願意,以後不管賺多賺少我都拿一半,你要有自己的私心便去做吧。”裴钰說得輕巧,将身上氅退去,翹着腿坐在太師椅上吊兒郎當,“我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姨姨要來了,難伺候着呢。”
裴钰苦着的面容帶了幾分無可奈何,率先離去。
蘇眠雪跟在後邊推開房門,外邊已經在等候,看了一圈沒有裴攸的影子。
她多找了幾次,手腕被人拉住,尚未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拉進一間包廂,轉過身,眼前是放大的絢麗面容。
裴攸随性慣了,躲在一個包廂裡頭探出頭對她招手,等她進來,一碗湯圓被送到手上,拉着一塊坐下,道:“先吃着,外邊的事有他們夠了,人多隻會手忙腳亂。”
湯圓味道甜,一戳就漏餡,是芝麻餡的。
蘇眠雪吃了幾顆,外邊原先還有些聲音,大門開的瞬,瞬間靜了下來。
是有人來了。
蘇眠雪透過窗紙,幾個衣着華貴的婦人走在最前頭,氣勢淩人,掃了那麼一圈眉頭微微皺着。
裴钰候在邊上賠笑,蘇眠雪吃完湯圓暖了肚子,心底放不下怕出了亂子,安撫好裴攸,等人過了二樓直上三樓時,才跟在後邊一起上去。
其他人許都被擋在外邊,蘇眠雪撥開人群站在最前邊,透過黃色的窗紙隐隐可見人影,但聽不着裡面的話,隻能幹等着。
站了好一會,圍在外邊的隻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數十雙眼盯着裡頭,恨不得看出擋住的門和牆。
有人在等裡面貴客的滿意,有人在等裡邊貴客能否打消收走酒樓的念頭。
過了良久,門終于打開,裴钰眉頭不帶松懈,盯着地上的鞋,久久不能開口,咬着牙似含着來不及滅去的怒意,垂下手。
輕聲道:“我會努力的。”
再努力些說服尚書夫人,勸她放棄這家酒樓的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