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禮聽了之後,良久都沒有開口說話,隻是不錯一眼地望着溫讓的雙眸。
他平靜地開口道:“少爺這樣說,是因為我是姜禮,還是因為我是你夫人?”
溫讓沒有任何猶豫,自然地接話:“因為你是姜禮。”
說罷還将姜禮裹得再緊了些,口吻間不自覺帶了一絲擔憂:“日後要注意穿衣保暖,感染了風寒你會難受。”
姜禮沒有看出眼前這個人有任何僞裝的痕迹,這些話和動作就像是長年累月形成的習慣一般。
說不出的怪異,但姜禮并不讨厭。
他看向被好好擱置在桌子上的兩盞花燈,裡面還有微弱的燭火,映照了一方小小的天地。
“少爺說夫夫之間不應該有隐瞞,那少爺還有什麼事情是沒有告訴我的嗎?”
不知什麼緣故,溫讓總覺得姜禮在這樣微弱燭火下的目光異常敏銳,他恍然間總覺得自己的秘密在姜禮的視線下無所遁形。
你我都還暫時做不到全然信任對方,姜禮心道。
“有。”
出乎姜禮的意料,溫讓很坦誠地承認了。
“我其實……”
溫讓就要将自己穿越的事情告知時,卻被姜禮的手封住了言語。
“以後再告訴我吧。”
姜禮發自内心的開心,因為溫讓的真誠足以打動任何人。
溫讓眨眼睛不明所以,卻聽見姜禮用略帶傲嬌的語氣說道:“因為我也有秘密,但現在還不能告訴給少爺,咱們一人藏一個,很公平。”
“嗯。”溫讓沒法說話,隻能悶悶地應了一聲。
溫熱的氣息打在姜禮的手心,燙得他立刻就縮回了手,随後才回想起剛才做了什麼大膽行為,連忙将自己的整個頭都埋進被子裡。
隔着被子将這團小夫人用懷抱困住,溫讓的聲音帶着笑意:“小禮這是要把自己蒸熟,然後給我做菜?”
姜禮的聲音從被子裡傳出,聽不清晰:“少爺不是說要同我慢慢地實現長期發展?”
長期發展四個字戳中了溫讓的小心髒,他将四個字過在嘴裡念了一遍。
“可是我抱抱自家夫人,這也不行?”
姜禮極緩慢謹慎地扯開一個小口,堅定道:“不行。”
溫讓有被小夫人可愛到,将這團小粽子圈得更緊了,“好好好,夫人說不行就是不行。”
“你……”
溫讓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委屈:“我抱都抱了,不抱久一點暫時又沒有機會了,那不是很虧?”
不知道是郎君的語氣太過自然,還是他句子中的“暫時”二字哄到了自己,姜禮沒有應答,隻是乖乖地往他懷裡靠得再近了些。
算了,就慣他這一次,下次……下次再說吧,姜禮惡狠狠地把頭往溫讓懷裡一埋。
許是今夜的花燈太美,而眼前的人太溫柔,一切都是那樣合适,姜禮做了一個很好的夢。
他聽見了周圍一片不知道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急促又毫無機制,而嘈雜之中他辨析出了溫讓的聲音。
溫讓似是很着急,一直在耳邊呢喃着他的名字。
他一直在說着話,像是要把這輩子的話都說完。
可迷迷糊糊的姜禮隻聽清了一句。
“小禮,醒過來。”
姜禮醒過來時,天還未見明,他稍微側首便瞧見身旁還在安睡的溫讓。
月光從窗沿探出頭來,鋪撒在溫讓俊逸的面容上,顯得這人格外溫柔安靜。
姜禮的指尖小心試探地沿着溫讓的輪廓拂過,唇邊勾起淺淡的笑意。
少爺,我不想你失望,你也千萬别讓我失望啊。
姜禮輕輕地勾住溫讓的手,指節纏繞在一起,陷入了好眠。
溫讓醒時發現自己的手竟然緊緊握着自家夫人的手,心道怎麼才答應了别人不再孟浪,一晚上的時間就管不住自己的爪子了。
他懷疑是自己的爪子有想法,這是他的手不信守承諾,跟他本人有什麼關系。
剛想悄悄地松開,姜禮便醒了過來。
小夫人揉着眼睛,低聲道:“少爺,你這是在幹嘛?”
說罷才發覺哪裡不對勁,他側過頭來望着自己被溫讓包裹住的手,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溫讓見小夫人睡眼惺忪的模樣很是可愛,放軟語氣解釋道:“抱歉,我可能是睡熟了沒有太注意,下次不會這樣了。”
姜禮眨巴眨巴眼睛,似是疑惑道:“少爺是牽自家夫人的手,為什麼要解釋?”
溫讓的耳朵以肉眼能夠捕捉到的速度紅了,他開始反思之前到底是怎麼說出這些話的,如今被姜禮反問回來,才知道這話有多孟浪。
“莫不是少爺成了婚之後,還要同姜禮講究個什麼禮法距離?”
不知為何溫讓心中過了這樣一句話,咱們都是老夫老妻了你卻跟我玩純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