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禮短暫地沉默,覺得對眼前這位郎君的認知又上升了一層。
“田玉為袁明泉鳴不平的意圖太過明顯,已經到了刻意的地步。”
溫讓不假思索,“那他一定是柯雨庭的人。”
“哥哥不覺得,柯雨庭沒有傷人性命的動機嗎?”
溫讓又反複琢磨着溫夫人口中柯雨庭的人設,的确是個尤其純真的理想主義者,以為誰人都能以誠相待,隻專注于技藝登峰造極,絲毫不顧家國情誼。
可是……
“袁明泉就更沒有理由了,不是嗎?”
袁明泉不躲着溫家人就已經是厚顔無恥之輩了,怎麼還會有臉面暗算?
想不通……的事,放着以後再想。
外面的掌事将名冊遞上,足足有四五冊,溫讓屬實有些意外于人數。
回去後溫讓将此事告知與父親,溫鈞翻閱記錄孩童名字的冊子,頗為欣慰道:“這都是些好苗子。”
溫讓悠悠道:“爹,你都沒有這麼真心實意地誇過我。”
溫鈞擡眼看見他的臉,回憶了一番敗家兒子之前的作風,臉上隐隐又有了怒氣,“我不打死你,就已經是為祖上積德了。”
見老爹面色難看,溫讓趕忙找了個借口溜之大吉,以免原主的鍋又扣到他的腦袋上。
原本那些舊人的冊子是想讓溫夫人過目之後再做決定,可溫夫人一見到姜禮歡喜得跟什麼似的,“小禮如今做主,就不必再拿給娘看了。”
溫夫人渾身散發謎之母性的光輝,揉着姜禮的頭說道:“娘相信你的能力。”
剛在老爹那裡吃癟的溫讓在母親這裡沒分到一絲關注,不過溫讓也樂意見到這樣的場面,自覺地站在一旁當背景闆。
忙了一天,溫讓剛喝了一盞茶,吩咐侍女準備好熱水,正打算讓小夫人去泡一泡放松心情。
結果姜禮翻看冊子太過入神,沒留意身後的腳步聲,溫讓都要貼上了都還沒發覺。
溫讓從背後輕輕地環抱住他,小夫人因為驚愕顫抖一瞬,随後深深呼出一口氣。
“哥哥故意的是不是?”
溫讓湊近小夫人的耳垂,語調緩慢帶着笑意,“沒想吓你。”
親昵地碰上耳朵,溫讓又往下吻上了脖頸。
他的聲音變得黏糊糊的,“小禮怎麼香香的……”
姜禮軟下身子任由他抱,玩笑道:“哥哥這是在撒嬌嗎?”
溫讓埋頭蹭,陷入了吸小夫人的熱潮之中,“夫人不喜歡嗎?”
喜歡?姜禮細品這個詞,淡定反問:“哥哥喜歡小禮嗎?”
溫讓覺得腦子暈乎乎的,懷中抱着的人身上散着醉人的味道,幾乎是勾引着溫讓去貼近,去吻上。
去擁有。
耳邊似乎響起了急促的心跳音,伴随着短促的滴滴聲。
“我喜不喜歡……
他伸手将姜禮手中的冊子拿過放下,半強迫式地轉過姜禮同自己對視。
“你感覺不到嗎?”
姜禮被他溫柔地禁锢住,望進溫讓蘊着深情的雙眸,呆愣一瞬才開口道:“哥哥……”
下一個瞬間,他的唇瓣被人叼住,溫熱柔軟的觸感令他眩暈,其後又被溫讓撈了起來更深地吻入。
溫讓淺嘗片刻松了口,見着小夫人潤澤的唇,又情難自禁地啄上,貼着唇瓣厮磨。
從相貼的吻中緩緩漫出他的情緒,“我喜歡你,姜禮。”
“你讨厭我也好,不認識我也好。”
“我好喜歡你。”
姜禮的腰被牢牢扣住不容閃躲,因為這一番話而放松了齒關,被人探入勾着軟嫩吸吮。
“姜禮……”
他甚至用上了祈求的口吻。
“跟我回家好不好?”
溫讓說完這一句話,在姜禮面前倒了下去。
他醒過來時青與守在床邊,溫讓頭痛欲裂,揉着腦袋問道:“夫人呢?”
青與應答:“少夫人正在審人。”
溫讓思來想去也隻能是自己被下藥了,不然總不能是醉茶。
昨晚他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溫讓死活想不起來,就隻記得夫人真的好香。
他把腦子裡的廢料晃了出去。
“家中舊人都留守叙齋,難不成是芙蕖?”
青與的神色微妙,“不是她,是一位……新人。”
這麼快就能做好買通一事?溫讓覺得此人比想象得更難以對付。
“這些人都是黎掌事挑選過來的,難不成……”
溫讓立刻否定這個念頭,覺得自己真是被這個世界同化了,見誰都帶着探究和質疑。
他一面穿衣服一面自語:“既然都能做出下藥之事,小禮怎麼能去問話?你們怎麼也不攔着他?”
青與欲言又止,“少夫人比您更适合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