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提作你的貼身婢女罷。”邬夫人俯視着她。
她不能置喙,隻得将身姿低的不能再低。
“是,謝過娘親。”
……
江知缇突然便從廚娘搖身一變作邬二小姐的貼身婢女,填補了夏錦的位置。
“你提議的?”江知缇看了邬二小姐一眼。
邬二小姐面色有些沉:“不是。她發現我們往來親密,敲打了我一下,然後再說将你提作我的貼身婢女的。”
“這不合規矩。”江知缇道。
邬二小姐皺眉:“我知道。”
一般婢女要做主子的貼身婢女,都是要經過精挑細選,性子要聰明伶俐,從主子小時候起便跟在主子身邊,觀察主子平日的喜好,要做到主子一個眼神便明了主子的意思,成為主子的左臂右膀。
這種婢女大多是簽了賣身契,不到主子不在亦或是主子應允,不會被放出府。
江知缇不是賣身婢女,更沒有一直跟在邬二小姐身邊看着邬二小姐長大,照顧主子的經驗也不足,怎樣看都不算是一個夠格的貼身婢女。
“看來邬二小姐的寵愛也不是什麼好事。”江知缇勾了勾唇角,道。
邬二小姐扶了扶額:“也是我忽略了這個,我那樣明目張膽,她怎可能不會察覺。”
“但應當還未查我的過往。”江知缇攏一攏衣袖。
邬二小姐搖搖頭:“遲早的事。”
“也不是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天。”江知缇望了望窗外。
邬二小姐疑惑:“你猜想過?”
“夏錦生前與我說過,假若她不再是你的貼身婢女,那麼她就會死。”江知缇緩緩道。
“我起初不理解,她那次找我說話也隻是怕我有那樣的心思,希望我能夠繼續做一個小廚娘。”
江知缇倒上熱茶,推到邬二小姐面前:“我也向她表明了我的意思,結果也不用等什麼,哪怕她是你的貼身婢女也會死。”
“其實我對她印象并不深刻。”邬二小姐垂眸。
她知道江知缇不會無緣無故這般說。
江知缇想要知道夏錦的過往。
“我隻記得她原本不是我的貼身婢女——她一開始便不是什麼貼身婢女,隻是我姊姊院内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邬二小姐垂眸看着茶盞中的熱氣氤氲。
“突然有一天她被調到我院内作我的貼身婢女——其實也是一樣的不合規矩。但院内丫頭更替也算不得什麼事,我隻當是少了個人,多個人補進來罷了,也不會影響到我什麼。”
邬二小姐說着,抿了抿唇:“若是真要說什麼不對勁,我隻覺得她好像知道些什麼,但是又不能說。”
“而且我不喜歡她的眼神,她看着我,仿佛在透過我去看另一個人。”
……
鮮少的,方子泓主動提出要與邬夫人共餐,說是即将要離開邬府回宗門去,想與邬夫人告個别。
“你突然提出這個,有些奇怪。”
一直眯着眼,仿佛在笑的素衣弟子輕聲道。
回宗的話,他們隻消簡單與邬夫人道個别,說幾句場面客套話便好了,不需要這樣大費周章地吃頓勞什子的飯。
再說方子泓也并沒有要回宗的意思。
他也不愛吃這飯,總覺着味道不對。興許是在宗門内吃得過分淡了,不是很吃得慣邬府的大魚大肉。
方子泓不以為然:“你記着我叮囑你的就好了。”
“隻望莫要被說是流氓行徑。”
素衣弟子回想起來之前方子泓與自己說的話,以往是眯着眼笑的神色有些僵,以及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