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是你們收拾的,收拾……是埋掉了嗎?”江知缇問。
她隐隐有一個莫名的猜測。
陳管家搖了搖頭,聲音有些許蒼老,道:“屍體是我們這些下人收拾的,沒有埋,隻是送入夫人房内,此後目睹了大小姐屍體的丫鬟仆人,不是被送出府,便是因為意外死了。”
江知缇斂了斂眸。
“夏錦與我,因為我在邬府多年,于是夏錦沒有被送出府,但是安插到了新來的邬二小姐身邊。”陳管家道。
江知缇皺眉:“新來的二小姐?”
陳管家點了點頭。
……
“這便是你們的二小姐。”
一日,邬夫人帶着一個長相與大小姐神似,穿着一襲長春紫華裳的豆蔻少女道。
那豆蔻年華的少女看上去有些疲倦,神情恹恹,活像被精心裝扮過的木偶娃娃。
陳管家梗了一下,正疑惑這是哪裡冒出來的二小姐,卻在望見邬夫人眼底的嚴肅後,吞了吞喉頭。
其他的丫鬟仆人面色如常,仿佛本該如此。
突如其來的二小姐沒能引起誰的懷疑,也沒有丫鬟與仆人質疑這來曆不明的二小姐;二小姐也很快融入到這偌大的府邸,古靈精怪,比起沉穩内斂的大小姐活潑歡脫太多,也絲毫沒有初來乍到的模樣——
一切都仿佛本來便是這樣。
……
這可有趣了。
江知缇托起腮來。
她聽邬二小姐說的話,便自然而然地認為邬大小姐與邬二小姐是同出一母,相差約摸二三歲的姊妹;隻是平日裡不常走動也不熟絡——也或許是因為邬夫人的原因,導緻這倆姊妹沒能夠好好往來。
聽了陳管家的話,現在看來倒不是那麼一回事。
邬二小姐的來曆是個迷,邬大小姐死了屍體沒有埋也見不着更奇怪。
她想起來那日,邬二小姐觸碰到木塊時指尖一閃而過的木色;那木塊她以及丫鬟碰了都無礙,唯有邬二小姐,碰了便被灼傷。
難不成……邬二小姐并不是小姐?
江知缇蓦然被自己這一想法驚得後頸一涼。
沒準夏錦也發覺了這個,她方始便有些奇怪為何夏錦對于邬二小姐那般疏離,但後面總會想到,沒準是因為主仆尊卑觀念,也打消了這份疑慮。
根據方子泓那日說的傀儡大小姐,不難猜出邬夫人是略通傀儡之術的;那樣的話,想要制作一個傀儡邬二小姐……于邬夫人而言亦不是難事。
可傀儡有了想法,也不知不覺地生出了要擺脫主人的想法?
這傀儡術門内會有這樣的存在嗎?
……
“什麼?這不可能的。”
方子泓聽了江知缇的話,登時否道。
“傀儡之術不論多精湛總會有破綻,哪怕是當今最為強大的傀儡師,也是做不到這般的——當然,我認為這世上最好的傀儡師莫過于父母。”方子泓說着,撇了撇嘴。
“想要做到邬二小姐這般可不是玄門傀儡師能及的,且這邬夫人……一眼看着便沒有多精湛的傀儡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