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餘,咱們不走,先不走。”
沈芝蘭看着他慘敗的臉,心頭一陣酸。
祝餘又笑,自嘲喃喃般:“可是我不走我就會被他趕走了,我已經丢失顔面很多次很多次了……我總要為自己留一次顔面。”
他說着,回光返照般,慘白的臉色陡然充盈起血色,便要沖入屋内去收拾包袱。
沈芝蘭竭力攔住他,急得快要哭了:“可是這麼大的雨你能走到哪裡去!”
“哪裡都可以。”他說。
“哪裡都無所謂。”他重複道。
沈芝蘭隻能竭盡全力地拉住他的衣袖,哀求他:“阿餘!”
“本王倒是沒想到,本王的王妃,竟然與本王的侍君感情如此深厚。”
六王爺秦毅的聲音不冷不淡地從二人身後傳來,沈芝蘭的手指蓦然一僵。
“然後呢?”祝餘回頭,看他。
秦毅看他,又掃一眼沈芝蘭的臉,笑了。
“我當是你被冷落,對我心灰意冷至此才這般跟我吵,沒曾想你也沒有多寂寞——哪怕是在這後院也能跟别人沾上關系,還是個女人。”
秦毅說着,眉眼冰涼:“怎麼?是想試試自己還行不行?”
他說這話說的太刺耳,饒是沈芝蘭一時也沒能反應過來。
是祝餘憤然上前又給他打了一巴掌,揪起他的衣領咬牙低聲吼道:“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
秦毅一把甩開他,轉而單手鉗住沈芝蘭的脖頸,被祝餘接二連三地打臉,他舌頭頂了頂有些麻木的半邊臉頰,笑道:“你們是不是打一開始就攪和在一塊了?怎麼,王妃的滋味怎麼樣?”
“秦毅!”祝餘怒了。
沈芝蘭被他抓住,一時有些喘不上氣,臉色慢慢漲紅。
明明不是他說的這般,可他這般說。
她伸出手去抓秦毅的手,想要逃離。
“你放開她!你我之間幹她何事?!”
雙眼漸漸發黑,沈芝蘭聽不真切他們說了什麼,又吵了什麼,最後隻聽見阿餘喊她的名字。
她暈了過去。
……
他們在這空無一人的偌大王爺府内轉悠了大半天,也沒見天色昏暗半分。
一場火過後的王爺府不複方才人聲鼎沸的熱鬧,空留浮梁畫棟。方子泓打了個哈欠,道:“咱這樣走來走去也不是辦法,找也找不到什麼。”
“總得轉轉。”楚秋說。
宮邵在他們身後抱着後腦勺,嗤笑:“要我說你們就是閑的,在這兒當參觀遊園來了。”
“那你說怎麼辦?”方子泓白他一眼。
宮邵擺擺手,不出聲。
一直沒說話的江知缇隻好開聲:“或許我們可以繞到後院看看。”
“這陌生男子入後院……貌似不妥。”
楚秋眯了眯眼:“倘若沖撞了王府女眷怕是麻煩。”
他們這一行人隻有江知缇一位女子,放江知缇一個人去探查後院又難以叫他們放下心。
“按理來講是的,但這可是術局,沒準能碰見的都不是活人,而是死人,對着死人還守什麼破規矩。”宮邵大咧咧地道。
方子泓皺眉:“好歹也死者為大。”
宮邵:“……”
他撇了撇嘴,随後直接拉過江知缇:“愛來不來吧,你們倆繼續遊園得了。一個兩個不懂變通的迂腐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