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憑什麼一言不合便禁足她?
沈芝蘭深吸一口氣,她有從母家帶過來的貼身丫鬟,她其實可以讓貼身丫鬟幫她,可她們主仆間沒有太多情誼。她嫁進王府後,她的貼身丫鬟已經往這後院的人倒戈。
她頓覺自己孤立無援。
不論是在自己家裡,還是在這王爺府後院。
沈芝蘭回頭看着書桌上散落的紙張。
她一直都有往家中寄去書信,可回信隻有寥寥幾句,多是讓她安分守己,服侍好王爺的語句。
她該怎麼辦?
沒有人告訴她。
但她還是到門邊,繼續拍打着門。
她想起祝餘,她昏迷,不記得往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還記得那夜的寒雨,刺骨冰涼。
“來人!來人!”
她甚至顧不上體面,叫喊着。
好半晌,外面才傳來下人平靜的聲音:“請王妃安靜,這是王爺的命令。”
“王爺呢?我要見王爺!”她道。
下人聲音聽上去依舊淡淡:“回王妃,王爺在忙,請王妃靜待。”
“我現在就要見王爺!”沈芝蘭說。
下人:“請王妃靜待。”
既然沒辦法見到秦毅本人,沈芝蘭咬了咬唇,道:“侍君呢?”
“回王妃,奴婢不知。”下人道。
沈芝蘭咬起指尖。
這算什麼?沒有緣由地禁足她,看也不看她一眼,倒是放個下人來聽自己是否還有動靜——這是整個王爺府都知道了她被禁足。
她這個王妃,當真是……沒有半分自尊。
“呵呵……”
沈芝蘭不由得低笑。
她回頭望向書桌上的半黃紙張,此時悲哀得無所适從。
她能如何?
她并不能如何。
母家不睬,夫君冷漠,下人不尊。
沈芝蘭不再鬧了,她慢慢地回到床榻上,蜷縮起來。
阿餘……
她蓦然很思念那個溫潤如玉的病白人兒。
入王府後,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溫暖,都來自于祝餘。
祝餘待她好,哪怕她當時被秦毅掐着脖子,也膽敢直接沖上來阻攔,絲毫不懼。
她很久沒有過這樣被人在乎過了。
沈芝蘭抹了抹眼角的淚。
……
她醒後禁足仍舊,但會有下人來送飯。
粗茶淡飯,比貼身丫鬟還要差,但她還是咽了下去。
不吃飯就會餓肚子,她不想餓肚子。
不知道這種日子過去多久,她終于等來了除了下人之外的人。
明豔的衣裳,盛氣淩人但美豔的模樣。
是那個秦毅帶回來的女人,那個還未曾跟她見過面,但對待下人很刻薄的商賈之女。
“沒曾想,會是在這樣與姐姐見面。”女人一笑。
沈芝蘭看着她。
什麼時候,一個連姬妾都算不上的玩物也敢這般譏笑她?
“不行禮嗎?”沈芝蘭冷冷道。
她雖被禁足,雖得不到王爺尊重,但仍舊是王妃。
女人又笑:“我這今日身子不爽利,王爺特準我不必向他行禮——”
言外之意,王爺都不必她行禮,沈芝蘭一個透明王妃怎麼敢叫她行禮?
“呵。”沈芝蘭挑眉嗤笑。
女人垂眉看了看自己嫣紅的指甲,道:“看來姐姐,與這下人們描述的有些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
“那些個賤婢子說你是個好說話,和顔悅色,十分知禮數的大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