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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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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修大婚休了整一旬的假,再加上從他籌備大婚繁忙起來開始驚風驚羽就沒有去修王府習武了,于是他們倆中間是整整休息了一個多月。

一個多月啊,他們過年都沒有休息到這麼長時間,所以再去修王府的時候他們兩個簡直是十分的不習慣。

不過他們這一年多來習武無非也就是紮紮馬步打打拳踢踢腿,沒什麼新意,他們便以為習武也就是這樣了,想着很快也就會重新習慣的。

但是秦修如今是春風得意了,媳婦兒娶到了手,皇後懸在他頭上的那把大劍如今已經徹底被抛到腦後,他現在根本沒有什麼可以被威脅的,于是立刻就開始暗戳戳的在琢磨到底怎麼對皇後陽奉陰違了。

驚風驚羽的身體條件實在太好了,秦修悄摸摸的找了人各種商量怎麼教他們練武。

秦修武功高強,但是到底從來沒有正兒八經的帶過徒弟,平日裡訓練新兵也隻是普通的拳腳功夫,不成系統。

而且他們倆到底年紀太小,秦修需要多問問人,了解一下孩童練武的度到底在哪裡,他心裡也好有個數,不然他皇嫂能扒了他的皮。

計劃差不多制定好了之後秦修就準備實施。

當然了,也沒有一下子就改變訓練的方法。

驚風驚羽休息了一個多月,雖然說秦修每日都會派人去昭和宮跟他們說要訓練什麼什麼,但是他不在跟前,那兩個家夥肯定變着法的偷懶,絕對是偷工減料,再一回到正常練武的強度上八成有些跟不上,秦修給了他們幾天适應。

而兩人習武方式的改變最直接變化的節點就是他們終于可以用兵器了。

十月初的時候,兩人像往常一樣來到修王府練武,照例先打了小半個時辰的拳,然後秦修便将準備好的兩把劍交給了他們。

驚風驚羽興奮的不行,他們見過驚魄練劍,招式果斷利落,行雲流水,十分之潇灑自如,早就心向往之了。

隻是驚魄不停的同他們說那是他們長大之後才能用的東西,就像長弓駿馬和母後妝台上的口脂胭脂,不屬于這個年齡的他們。

所以雖然哪怕秦修給他們的隻是兩把木頭做的劍,他們倆也還是開心的不得了,畢竟也是小小的意味着他們長大了。

他們倆身體條件很好,天生知道怎麼樣運用自己的身體,協調性非常好,所以尋常練武的時候基本不會怎麼受傷,最大的苦痛可能也就是強度過大身上酸痛。

但是一旦拿起武器,刀劍無眼,便是木頭做的兵器,不小心打在身上也是會痛的。

于是他們倆拿到木劍不過兩三天,身上就青青紫紫了不少地方,兩人從小嬌生慣養,拿兩三天劍便是嬌嫩的手心都磨出了不少泡。

他們倆倒是十分無所謂,痛也就是被打到的那一時,尤其是現在他們自認為長大了都不怎麼太過哭鬧,便是痛也隻是互相揉一揉吹一吹,立志要做一個十分堅強的大人。

但是他們倆身上的傷從來瞞不過皇後半天,驚風驚羽身上青青紫紫的傷痕不少,他們倆從小便是最軟嫩白淨的皮膚,這樣的傷痕便顯得越發猙獰恐怖了起來,皇後親眼見着,心痛的不行。

而且驚羽比驚風身上的傷痕還要多,兩人身上手上都沒一塊好地兒了,皇後看着便難受。

她也不是傻子,稍微一想便反應過來了,秦修這大婚才幾天啊,驚風驚羽算是剛回去習武便得了滿身傷痕回來,要說秦修不是早有謀劃,怕是鬼都不相信。

被秦修陽奉陰違了整整一年多的皇後反應過來後氣的不像話,一邊給驚風驚羽上藥,一邊派人去找秦修。

漢女提醒她宮門已經落鎖,皇後便讓王海明日第一時間就去将秦修“請”到宮裡來,她要好好和他算算賬。

秦修知道這一遭必然是要來的,皇後将驚風驚羽看的跟眼珠子似的,他們倆長到四歲上,又是這麼調皮搗蛋的性子,身上居然連一塊傷疤都沒留下,由此可見皇後到底有多麼注意他們倆的安全。

如今他們倆正式開始拿起兵器習武,受傷肯定是無可避免的事情,秦修也是從小練武的,知道習武之人不受傷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皇後未必不知道這些事情,畢竟驚魄也是自小習武。

隻是皇後肯定是做好了驚風會受傷的準備的,畢竟驚風不管怎麼說都是大秦的嫡皇子,長大了之後有他需要擔當的責任。

但是皇後從一開始就将态度擺的明明白白,無論如何她是不能接受驚羽受傷的,那是她唯一的女兒,是秦皇室的金枝玉葉,怎麼能帶着一身傷痕。

秦修知道此事無解,如今他也帶着驚羽練了一年的武,知道她的天分有多麼的高。

漢州地處邊界,江湖氣十足,他武功高強,同江湖中人多有往來,知道便是放眼整個江湖的家族門派,也沒幾個能有驚羽這樣的習武天賦的。

所以如若就這麼讓他放棄,他實在是心有不甘,仿佛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導緻了璞玉蒙塵。

所以他整理好了思路,哪怕知道皇後找他就是要興師問罪的,但是還是鼓足勇氣整理好了思路,準備了整整三大張的宣紙的說辭,并且在修王妃面前演練了無數次之後第二天才拿出一種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氣勢進宮去了。

至于李氏,她是生于長安長于長安的世家貴女,平日裡對皇後自然多有聽說。

整個大秦的百姓都道皇後慈藹,賢良淑德,為天下女子典範。

她幾次相見也覺得皇後頗端莊大方氣質平和,但是也頗具威儀,不愧是一國之母。

她嫁入修王府不過一個多月,所以實在是不明白為何秦修如此懼怕他這位皇嫂。

據她看來,皇後對秦修這位幼弟頗多關懷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秦修生母早逝,長嫂如母,按理來說秦修應該對他這位皇嫂頗多敬重才是啊,怎麼如今一聽要進宮拜見便如喪考批,恨不得将戰場上的铠甲都拿出來穿上好壯下膽。

哪怕李氏是大家女,從小修養的便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動于色,但是到底是年紀輕,她臉上的疑惑簡直都要明晃晃的寫出來了。

夫妻一體,李氏既然嫁入了修王府,那之後便會一直是他秦修的妻子,他是準備好好過日子的,所以也沒有打算瞞着李氏什麼事情,便借此機會将此中的彎彎繞繞都講給李氏聽了。

李氏新嫁,修王府上無公婆需要服侍,下無弟妹需要照顧,幾個王妃約着不時進宮拜見一下皇後,便是李氏這段時間去的最多的地方了。

衆妯娌之間她年紀最小,幾個嫂嫂說話的時候她多是在旁邊聽着,很少發言,倒是皇後,心疼她這新嫁娘,努力的帶她一起說話。

皇後一向疼秦修這個幼弟所以待他妻子友善當然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是還有一個原因是當時皇後還覺得驚風驚羽要在修王府習多時的武,所以肯定是要與李氏多加接觸的。

那兩個家夥就是兩個混世魔王,任何時候都不定能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來。

如今修王府不是隻有秦修一個人了,李氏到底同他們兩個流的不是一樣的血,時間長了難免心懷怨憤。

所以皇後便提前做個好人,好歹讓李氏感念一下她此時的恩情,到時候對驚風驚羽稍微容忍一些。

秦修休婚假的那段時間驚風驚羽并沒有來習武,秦修是打算認真同妻子過日子的,又是提心吊膽在皇後眼皮子底下陽奉陰違了好久才娶的媳婦兒,兩人頭幾天的日子過的十分蜜裡調油。

隻是到底秦修乃是親王之身,又是一方守将,偌大一個王府裡面的事情也不少。

之前内院外院都是黃忠在管,但是如今府裡有了正經的女主人,黃忠早在李氏還沒有進門之前便整理好了内院一幹事務賬本,他們成婚第二天便将修王府内院一幹事務人丁都交給了李氏。

李氏是大家嫡女,從小受的便是要成為一族宗婦的教育,加上秦修從來也沒有打算為難她,她接修王府内院一幹事務接手的十分迅速。

不過到底是皇室王妃,同一般宗婦不盡相同,皇後派了内務府的嬷嬷來特意教了她許多事情,逐漸的也在慢慢上手。

至于外院的事情,由來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外院涉及的正事太多,京中所有府邸的外院都是當家男主人親自管的,修王府自然也不例外。

等到李氏基本上手修王府的事務之後,驚風驚羽也差不多要回來修王府繼續練武了。

秦修親自跟李氏說了這件事情,并且特意強調了:“你也是見過驚風驚羽的,聰敏伶俐活潑可愛,是我皇兄皇嫂的一對心頭寶。”

“他們如今跟我習武,你之後便是要時時在修王府見到他們的,多逗逗他們也無妨,他們喜愛同人玩耍。”

将前面一切都鋪墊好了,秦修這才說:“隻我要先同你打個招呼,他們倆性子過于……嗯,跳脫了些,精力也過于旺盛,王妃到時怕要多多擔待。”

李氏到底新嫁不久,秦修平日裡在所有人面前都哭訴驚風驚羽是如何的混世魔王,差不多害的他半個王府都需要回爐重造,但是在新婚妻子面前到底是斟酌着給這兩個家夥留了點體面,背着良心隻用了個“跳脫”來當形容詞。

李氏想到大婚那日在新房内見到的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子,長的一模一樣,也是一模一樣的乖巧可愛。

雙胎少有,龍鳳雙胎更是少見,又是那般讨喜乖巧,當時她的心便軟了半截,所以便沒将秦修的話放在心上,隻是說: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總是要調皮一些的,妾身那日見皇子公主極其标緻可愛,自然是會好好對待,哪有什麼擔待不擔待一說,王爺放心。”

李氏新婚後雖然也進了幾次宮拜見了幾次皇後,但是命婦入宮多在上午,驚風驚羽那時都在麒麟殿,是以李氏對他們的印象還停留在她大婚那日。

眼見着妻子并未将他的話放在心上,秦修還是不死心的補充道:“真的,我不同你玩笑,連普濟寺後山的猴子說不定都能比他們兩個安靜稍許,你可千萬不要小看他們。”

李氏隻默默點頭,一看便是沒有放在心上。

也不怪她,任誰跟那兩個家夥隻見一兩次是絕對看不出隐藏在他們乖巧外表下的混世魔王之心的。

尤其是大婚那日李氏看到的還是被多方警告不得放肆所以不得不收斂爪牙的驚風驚羽,更是一等一的乖巧可愛,連他第一次見他們兩個都被他們騙過去了,更何況李氏一屆慈愛之心泛濫的婦人呢。

知道多說無益,怕是他說再多在李氏眼裡都是信口開河,秦修決定還是等驚風驚羽來了之後讓她親自看看,那時候她便知道他所言非虛了。

隻是到時候無論如何要約束着點驚風驚羽了,他如今不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了,修王府禁不起他們之前那樣折騰了。

尤其是,他可不想李氏年紀輕輕便像他皇嫂那般被那兩個家夥氣的未老先衰,就算是被氣,也要被他們兩個自己的孩子氣成那樣才行。

等驚風驚羽真正回來修王府練武之後,李氏能每日見着這兩個家夥了,剛開始驚風驚羽又被多方警告不得放肆,是以很是乖巧了那麼一陣。

但是時間流逝,李氏慢慢的也就懂了當時為何秦修那麼費勁苦心的勸她一定要多多擔待,更是千萬不要小瞧了那兩個家夥。

驚風驚羽在修王府習了一年的武,對這裡早就是熟門熟路,剛回來不适應習武強度的時候躲懶不想練,偷偷的躲起來滿修王府的人一起找都找不到,最後還是秦修拿着棍子直接用上了内力連吼帶威脅的才把他們逼出來。

甚至有一次他們兩個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就爬上了王府中一棵有百年樹齡的老樹上去掏鳥窩,本來一群人根本沒有發現他們,結果他們上去了之後下不來,在樹冠上面大聲喊着人,大家這才發現那兩位殿下已經是上了樹。

一群人吓的魂飛魄散,那樹生了百年,長的有三四層房子高,他們倆哪怕沒爬到最上面,也同那正房屋頂差不多的高度了。

一行人搬梯子的搬梯子,找人的找人,最後驚動了李氏。

李氏一看這情況,驚風驚羽還開心的不行,她卻急出了滿頭大汗。

秦修不在王府,不然驚風驚羽也不敢這麼作妖。

他到底身上有着公務和公事,哪怕再怎麼擠出每日下午的時間專門看着這兩個家夥,但是總有個特殊情況,一般這種時候就是驚風驚羽搗亂的時候了。

最後還是搭了梯子,朝雲陵雲上去,兩個人一次抱一個的才把他們兩個弄下來。

就是弄下來的時候他們倆也沒忘了那掏好的鳥窩,驚風雙手拿着鳥蛋,驚羽懷裡抱着鳥窩。

下來的時候底下一群人吓的都快魂飛魄散,他們兩個笑的人比花嬌。

李氏也吓了個不輕,要是這兩個家夥在王府出了什麼事兒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但是她也不知道該拿這兩個家夥怎麼辦,隻好将他們收拾幹淨換了一身衣裳等着秦修回來。

秦修一進門就聽說了這兩個家夥幹出來的好事兒,氣的差點一個倒仰。

他發誓他現在還沒有教他們兩個輕功,這就敢直接上樹了,那再過一段時間怕不是真的得上房揭瓦。

再一看李氏臉色蒼白的樣子,知道她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情沒經驗。

這兩個家夥身份實在尊貴,雖然李氏是他們的嬸嬸,但是到底君臣有别,肯定是被吓得不輕。

去年的時候他們無論怎麼闖禍秦修都是舍不得親自動手教訓他們的,動手的活都是皇後親自來的。

今年或許是因為他們太過分了,或者秦修的忍耐也有限度了,有時候氣急了也是會親自動手教訓一下他們的,所以練武場常備棍子,上面纏了膠皮,打起來挺疼的,但是不會出血淤青。

于是這次秦修也沒客氣,一人結結實實的往屁股上打了五棍子,打的兩個小家夥淚眼汪汪,結束了之後雙手捂着屁股小聲喊疼。

自從大家都默默的開啟了動手的模式之後,他們倆的屁股簡直就是無時無刻不在遭殃。

他們倆身嬌肉貴,其他哪個地方打起來大人們都心疼,唯有屁股肉多且厚,大家氣急了下起手來都不心疼。

就這樣了這兩個家夥還沒有忘記那一個鳥窩和一窩鳥蛋,回宮的時候屁股疼不敢坐下,便趴在馬車座椅上,把放着鳥蛋的鳥窩放在中間,兩個人對着趴下盯着看,看的跟寶貝似的。

後來秦修聽驚魄說,那窩鳥蛋一共三個,驚風驚羽有空的時候便去看,結果都臭了也沒孵出小鳥來。

怕他們傷心,宮人把臭了的鳥蛋扔了,弄了三個長的一樣的鳥蛋,煮熟了之後重新放進了那窩裡,他們倆也沒發現,還是盯的跟寶貝兒似的。

秦修聽了這話笑的不行,回來便跟李氏一起分享,且十分為長不尊的嘲笑驚風驚羽兩個小家夥沒眼力,李氏聽了也好笑的不行。

至于什麼其他大事小事更是不計其數,簡直就是在慢慢印證着當時秦修給李氏說的叮囑,李氏也慢慢的就明白了為何每次皇後提起這兩個小家夥來就要歎氣。

聽說他們倆在修王府已經收斂很多了,畢竟秦修如今也是會打他們屁股的人了,至于在皇宮中簡直就是更加無法無天。

李氏很多時候也是哭笑不得,這麼兩個家夥放在哪裡都是要鬧出點事情來的,現在再聽秦修說了當年為何要将這一對燙手山芋接過來的由來始末,也多了一番思考。

李氏不習武,也不知道驚風驚羽的習武天賦到底如何,但是秦修如此堅定的要繼續教驚風驚羽習武,她自然也不會站在他的對立面。

雖然驚風驚羽的确是日常調皮搗蛋,但是由于皇後十分有愧疚之心,不定時還是會給修王府送許多補償,李氏綜合想了想,覺得還是可以接受。

秦修跟李氏說了皇後的顧慮,李氏自然也理解:“皇後娘娘就驚羽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不希望她舞刀弄槍弄的一身傷。王爺明日去見皇嫂的時候千萬曉之以理,畢竟驚羽天賦如此之好,娘娘定也不希望明珠蒙塵。”

話雖如此,但是李氏屬實對秦修屬實沒有怎麼抱希望。

她見過幾次皇後,雖然看上去慈藹可親,但是頗具國母威儀,不怒自威,頗有威嚴。

加上女子本弱為母則剛,驚羽一屆女兒身,不需要她保家衛國,又是大秦最金枝玉葉不過的嫡長公主,怎麼看也不需要武藝傍身,若她是皇後,必然也是不同意她嬌弱的小女兒習武的。

不過夫妻一體,此話她自然不會對秦修說,她要做的隻是支持她的夫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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