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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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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雖然他同德妃都被隔絕在宮牆之外,但是好在這段時日德妃本就一直住在昭和宮,皇後對昭和宮管控的滴水不漏,皇帝也因為疫症沒有踏足後宮,目前一切都處于可控範圍之内,隻等到宮門開放之時再回宮将這偷梁換柱之事處理掉就行。

皇後得到驚羽也患了疫症的消息之時心頭便是一緊,趕忙扶着身邊的漢女。

驚恒的血淚教訓就在前面,她實在不敢想象如果這種事情也發生在驚羽的身上會怎麼樣。

皇後第一時間便立刻開始動作,她派人立刻清點所有能用得上的藥材并且送到皇子府,也傳信王海讓他在宮外将所有可能用得上的大夫都召集起來詢問。

自己則是每日三封信送到紫宸殿,無他,她必須要出宮,必須要去待在驚羽的身邊。

雖然皇帝詫異為何皇後的消息知道的這麼快,但是她是自己的發妻,又是驚羽的生母,知道消息後有如此作為并不奇怪。

但是作為一個帝王,哪怕在皇後對天發誓她出宮之後會一直待在皇子府,在驚羽痊愈之前不會踏入宮門半步,他最終還是沒有同意。

哪怕他再疼愛驚羽,她也隻是一個公主,疼寵和看重根本不是一碼事。

驚恒逝世德妃都沒有出宮,如今驚羽隻是生病,皇後也不能出宮。

收到田培源替帝王傳來的回信的時候,皇後冷笑一聲。

那笑聲和神情讓田培源脊背直接生出冷汗。

皇後似乎連裝都不屑裝了,滿眼都是對帝王的諷刺。

帝王啊,骨子裡頭都流着冰冷的血。

至于驚魄,雖然不知道王海私下裡也傳信給了皇後,但是還是第一時間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況都寫在了書信上派人進宮送給皇後。

他從來沒有想過在這件事情上瞞着母後,若是驚羽真的出了什麼事,這個時候隐瞞她,事後她定然會悔恨莫及。

而他也沒有辦法讓母後稍安勿躁。

在無情的天災面前,人力所能做的事情太過有限。

他不知道如何才能救驚羽,隻能不停的督促太醫們抓緊時間,也派人在民間去找有能力的大夫。

他自己都覺得心神不甯,更何況将驚羽視作心頭肉的母後。

這件事情在皇帝做任何措施之前皇後和驚魄就都知道了,但是兩個人卻不約而同的瞞住了驚風。

畢竟驚風還這麼小,他知道了之後除了擔心也實在做不了什麼,還不如一直都處在懵懂無知當中。

但是驚風是驚羽的同胞血親,他們兩個從小就有别人都不知道的感應。

小時候他們兩個的交流所有人都聽不懂,哪怕如今長大了,他們兩個也有常人沒有的默契。

驚恒逝世的那一天,驚魄帶着驚風同驚毅去皇子府送驚恒。

無論驚毅和驚風哭的如何肝腸寸斷,驚魄還是隻讓他們在皇子府待了一小會兒便讓人将他們送回了東宮,無論他們怎麼哭嚷着要留下來也不同意。

接下來的一整天驚魄都在忙。

父皇不在,他便作為皇室留在現場同禮部商量着驚恒的各項喪儀;

又在皇子府見到驚羽之後便着手調查驚恒那封書信上提到的事情;

再加上本來就有疫症的相關事宜,等到再回東宮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問及驚毅同驚風的情況,宮人答道:“三皇子早早就哭累了睡過去了,四皇子睡過去了又哭醒了,哭着嚷着要找殿下,您要去看看他嗎?”

驚魄其實已經滿身疲憊,這段日子他沒有一刻是能夠稍作輕松的,捏了捏眉頭,最終還是決定去看看驚風。

畢竟,那是自己的同胞弟弟。

到驚風暫住的屋子的時候,他沒有再度睡着,而是雙手抱膝蜷縮着靠在床角。

朝雲在旁邊試圖勸說他先休息,他充耳不聞。

驚魄來了見此行狀,歎了口氣,讓朝雲同自己的宮侍先下去,自己坐在了床的邊沿。

終于露出了一點不便顯于人前的溫柔,向他伸手:“驚風過來,同皇兄說說怎麼了?”

驚風看到他,似乎找到了救星,挪到了驚魄身邊,驚魄很是自然的拍了拍他的背。

他們兩個出生的時候驚魄也是他們這個年紀,早就記事,如今也能清楚的記得當時母後生他們兩個的驚險。

最後兩個孩子抱出來的時候,兩張小臉加在一起仿佛都沒有父皇的手大,那個場景他記了好久。

驚風還帶着滿臉淚痕,驚魄用帕子幫他擦去。

大秦名正言順的嫡長子繼承人,唯一照顧過的估計也就隻有這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弟弟妹妹了。

驚風仰起臉,看向驚魄,眼睛裡充斥着莫名的情緒。

驚魄看着這張臉,精雕細琢的玉娃娃,小的時候同驚羽長的一模一樣,除了皇後便是連父皇同他都經常認錯。

而再想到今日看到的那張燒的通紅的臉,仿佛同面前之人的健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驚魄又問了一遍:“怎麼了?”

驚風低着頭,聲音弱弱:“好熱,全身都好燙。”

驚魄聞言心裡一顫,不會驚風也……

立刻伸手去探他的額頭,觸手卻是一片溫涼,又去摸他的手腳和全身各處,皆是正常溫度,不見發熱,不像是起燒了的樣子。

“不熱啊,都是正常的,要不要皇兄叫太醫。”

驚風搖搖頭,拉着驚魄的手,擡頭看驚魄,眼神是堅定和認真:“不是我,是驚羽,是她好燙,她是不是也生病了。”

驚魄心下吃驚。

今日驚風同驚羽連面都沒有見着,東宮服侍他的所有人今日也都沒有去皇子府,下午之後父皇更是下令封鎖消息,沒道理他會知道驚羽生病的消息。

他的确聽說過有些雙胎之間會有感應,隻是多發生在幼時,驚風驚羽都這麼大了,按理來說應該不會再有這般強烈的感應了。

隻是該瞞的還是要瞞,不然驚風今夜就能跑去皇子府。

他看着驚風認真的眼神,語氣十分認真:“沒有,是你多想了,驚羽隻是需要在皇子府再多待一段時間,待确定沒事兒了之後就會回宮的。”

驚魄不論是語氣還是态度都十分認真,驚風看不出來他是不是在說謊,便又追問了一句:“真的嗎?”

雖然驚風的眼眸有帶着亮光的信任,但是驚魄也隻能盯着這樣的目光,繼續欺瞞的點着頭:“是真的,皇兄今日同李太醫談過了的。”

驚風似乎半信半疑,驚魄趁熱打鐵:“别想太多了,驚羽會沒事兒的,有父皇母後還有皇兄在呢,你好好休息吧,皇兄走了。”

驚風沒有說話,驚魄以為他聽進去了,便起身要離開。

驚風抓住他的衣袖,坐在床上擡頭看他:“我剛才看見二皇兄了,他穿着好奇怪的青白色的衣服,上面有蛇。”

“二皇兄牽着驚羽的手,帶着她一直一直往前走,旁邊開了好多紅色的花。”

“我怎麼都追不上他們,他們都好壞,我在後面那麼大聲的喊他們,他們連頭都不回。”

說着,眼裡又留下兩行清淚。

驚魄無聲的在心裡歎了口氣,回身将驚風從床上抱起,拍着他的背安慰:“那隻是你在做夢,驚羽不會抛下你的,你們倆那麼要好是不是,等她回宮我就帶你去看她,先好好睡覺吧。”

自從驚風驚羽長到五歲上之後驚魄就沒有再抱過他們了,今日卻是一直将驚風抱着,像母後那樣一直拍着他的背安慰,一直到他逐漸安定平靜下來。

将悄然睡眠的他放入床榻,驚魄站在床邊,看着他連睡着了都皺着的臉,久久未曾動彈。

為了防止疫症傳人,所有人都是在驚恒入棺封棺之後才進靈堂吊唁的。

棺木是厚實的金絲楠木,驚風絕對不可能親眼目睹驚恒穿那套衣服,也更不可能是他臆想出來的。

因為驚恒今日入棺,喪服是親王蟒服,又因為是未及成年便殇逝,制式稍有不同,用的也不是尋常親王的朱紫之色,而是青白色。

就連驚魄也是從禮部官員那裡聽到的此事,驚風更是應該從未見過此等衣服,遑論臆想驚恒穿着這樣的衣服。

皇帝偏向道教,皇後信佛,驚魄對佛道二教諸事也有所耳聞。

而無論是佛教還是道教,教中都有主張說是小孩子能看見尋常人看不見的鬼神之事。

驚魄知道,這種時候,驚恒做到的這個夢,寓意似乎不太好。

而從皇子府中傳來的一樁樁消息似乎也慢慢驗證了驚風的那個夢:驚羽高熱不退,起熱的第二日就開始咳嗽,第三日便咳出了肺血……

而長安城中被隔離起來的疫症病人,從開始到結束一共不過五十餘人,然而一多半都是未及成年的孩子,還有一小半是年過花甲的老人。

不是所有吃了那批不潔的米面的人都會感染疫症,多是家裡隻有孩童感染,再次是年事已高的老人,最後才是成年男女。

除卻剛開始那一批真正吃了不潔的米面直接感染疫症的人之外,其他被人傳人傳染上疫病的人都是孩童。

甚至有很多家都是家裡面除了孩子沒有一個大人感染疫症,哪怕那時候他們以為隻是普通的起熱根本沒有做防護措施而是直接陪護照顧也沒有感染上,反倒是同患病的孩子親密接觸過的孩子會被傳染上疫症。

而最恐怖的是,盡管最後有三五個人活了下來,活下來的卻全都是正值壯年的成年男子,連正值青年的幾個女子都不曾存活下來,患病的老人和孩童更是全部都去世了。

驚魄接到那一多半患疫症的未成年的孩子全部都去世了的消息的時候,是重陽節後的第二天,也是驚羽起熱的第四天。

而驚恒,就是在起熱後五天去世的。

而送過來的消息也證實,所有的孩童,從開始起熱到最後去世,時間在三到八天不等,而驚羽今日,已經是燒到第四天了。

驚魄坐在書房中,拿着一堆堆不同的消息不停的翻看,試圖從中找出一條驚羽的生路。

旁邊是皇後一日十幾封的信件,不是催促,隻是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有可能的方法和路子都告之驚魄。

畢竟她在皇宮出不來,皇帝除了責令太醫院之外也沒有任何别的動作,驚羽的生命,皇後隻能交待給他這個長兄。

驚魄知道母後心急如焚,他又如何不是。

這幾日驚風夜夜夢魇,哪怕什麼消息都不知道,也察覺到了驚羽的痛苦,若不是驚魄早有準備讓人多加注意,他已經翻牆進入皇子府了。

而驚恒殇逝之後卻仍然多日不見驚羽,莫說夜夜夢魇心有預感的驚風,就連如今同在東宮的驚毅,也是惴惴不安,試探性的過來問他驚羽怎麼了。

皇室攏共養住的兄弟姐妹如今不過十人,最下面的弟弟妹妹多是稚齡,而驚毅同驚風已經記事,剛剛失去驚恒,若是再失去驚羽,必會心神大恸。

驚魄努力讓自己專注,從這一堆堆雜亂無章的消息中找到生機,隻是翻着翻着,眼前似乎有些模糊,紙上的字都顯得跳躍,進不了眼了。

似乎,的确沒有什麼希望了。

放棄的想法僅在腦海中存在了片刻,驚魄便強迫自己振作,打起精神來。

也不再去翻看這一堆毫無用處的消息了,披衣起身,直奔皇子府。

今日已經是第四日了,李岙若是還拿不出個辦法來,他不介意現在就送他下去陪驚恒。

在皇子府門口碰到王海。

他自從出宮之後便再沒有回宮過,傳通消息方便的情況下他在宮外倒是對皇後極為有利,有他在宮外多方運作,驚魄也少了不少壓力。

皇子府如今由羽林衛重兵把守,羽林衛為天子親衛,唯聖旨尊,這些時日除了那些太醫同那日驚恒靈堂吊唁的人之外,就沒有放進去一個外人。

王海也正被羽林衛攔在門口,正想要不要去東宮送個信請太子前來解圍,就見驚魄遠遠的過來了。

于是立刻上前去,請過安後小聲禀告:“娘娘傳信,今日讓奴一定要見到大公主。”

是啊,他知道今日是驚羽起熱的第四日,母後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雖然京城疫症中的所有孩童都已經去世的消息是剛剛才送到東宮,母後現在可能并不知情,但是驚恒的前車之鑒擺在那裡,母後又怎麼可能不焦心。

驚魄點名要直接見李岙,皇帝也有過吩咐,太子入皇子府不必攔着,隻千萬莫要讓他同大公主接觸,所以便也對随着驚魄進入的王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待進到皇子府,王海看着前後左右五步都是太子的人,便悄聲走到太子身後,小聲同他交談:“殿下,娘娘今晨有吩咐,老奴如今在宮外可用之人不多,可否向東宮借幾個侍衛?”

驚魄知道王海是母後的心腹,忠心不二,宮内宮外都是盡忠職守。

他同母後目标一緻,有些事情的人手是可以共用的,這也不是王海第一次問他借人手,隻是到底還是留了個心眼:“母後吩咐你何事?”

王海很快回答:“南陽有位神醫,娘娘讓奴去接他進京給大公主看病。”

南陽離此地三百裡,片刻不停的趕路的話一日可以來回。

他的理由看上去天衣無縫,但是驚魄分明看清楚了他回答之前那一瞬間的眼神漂移,立刻眼神淩厲:“到底何事,如實道來。”

王海臉色不變:“娘娘吩咐的确如此,若是東宮人手緊缺,老奴便另行策略。”

驚魄知道其中必有隐藏,便問:“是不是母後讓你瞞着孤?”

“怎會,老奴隻是向殿下借人手。”

王海從頭到尾滴水不漏,但是驚魄相信自己的感覺,他表現如此,定是母後有事瞞着他。

想着想着,突然電光石火,腦中湧現出一個念頭:“母後打算出宮?”

王海仍然沒有半點表情,但眼神看向驚魄,其中神色,讓驚魄莫名堅定自己的判斷。

似乎王海這人打算瞞他,但是不經意間露出的這所有破綻,都不是他應該露的。

似乎就是在等着他主動發現,不然為何在自己能夠搞定的情況下來向他借人。

母後惦念驚羽,今日是第四日,若是真的要不好,她是絕對要來見驚羽一面的,哪怕是冒着帝王滔天大怒的風險。

若不是功夫不濟,她能硬闖神武門。

于是便安排王海在宮外接應,她今夜趁着守衛松懈的時候從小門出宮。

隻是吩咐此事千萬莫要讓太子知道,事後若是帝王追究起來,她一人做事一人當。

隻是王海作為皇後的左膀右臂到底還是有理智的。

皇後如今是被擔憂裹持住了,不能保持理智,若是她此時出宮,才是真正賠了夫人又折兵。

驚魄瞬間明曉這裡面的彎彎繞繞。

驚羽命懸一線,母後拳拳愛子之心可以理解,但是如同王海擔憂的那樣,她此時的确不能出宮,而是更應該在宮中做好一個皇後。

畢竟,君心莫測。

這個時候皇後親自出宮,皇帝當時大概率會體諒她的舐犢之情,但是事後反應過來,定然質疑其忠君之意,對其陽奉陰違。

君王疑心,向來是殺人于無形的利刃。

驚魄緊皺眉頭,吩咐王海:“傳信給母後,說孤無意中撞見,極力反對,讓母後莫行險事,孤也會給母後親自去信,現在陪孤先去見李岙。”

王海應是,不愧是太子殿下,不僅瞬間意會其中各種,還能想到替他在皇後面前遮掩。

說白了他是皇後的人,無論如何都要以皇後的命令為先,哪怕他也是為了皇後的安危向太子傳信,但是背主就是背主。

人心最不能生疑,這也是他不将全部事情對太子直言相告的原因,事後哪怕皇後追究他也能說自己什麼都沒有說。

他沒有換主子的想法,隻是想保護現在的主子。

行到廳堂,得到消息的李岙已經在此處恭候,仍然是面覆布巾,烈酒噴過全身之後才來的。

雙方都知道彼此來意,驚魄也沒有時間同他拐彎抹角,開門見山:“李太醫,孤今日來,便是向你要一個準話,公主之病能愈否?”

要的是準話,那些太醫們慣用的模棱兩可的話就都不能說了,驚魄也是深知這些太醫為了能保住性命都能說出些什麼話。

李岙知道,之前在皇子府診治的陳太醫和姜太醫已然在第一時間去陪了殇逝的熙王,他的命運,如今同大公主一樣,不過命懸一線。

李岙在宮中當了二十年太醫,深知天家皇室禀性,如今再無掙紮,直接跪地:“否。”

聞言,驚魄狠狠的閉上了眼,再睜眼的時候,揮手便準備讓兵士将人帶下去。

然而李岙再次開口:“但臣閱古籍,得知一法,若用,公主或有半絲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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