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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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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每屆科舉的主考官将直接成為所有舉人的座師,必是得德高望重之人方能擔任。

但是賀蘭之亂後,朝廷勢力各方互相打壓,黨派傾軋嚴重,吵了許久也沒吵出一個令多方滿意的主考官。

因為很明顯明年的春闱必會誕生許多未來可堪重用的進士來填補賀蘭之亂後朝廷職位的空缺,很多都是實打實的實權之位。

哪怕皇帝必然也會調動外省官員入京,但是動亂之時必出英雄,明年春闱的若是有真正有才之人,是必然能比平日裡少走上許多年的路的。

很多人都想借主考之名将這些未來的棟梁之才拉入自己麾下,是以主考官之争已經成了各方争奪來年春闱人才的跳闆,朝廷各方勢力是分毫不肯讓的。

皇帝被吵的不勝其煩,幾次上朝商及此事最後都不得不以“再議”了之,眼見着就要入冬休朝,也不知道年前還能不能将主考官定下來。

這般大的誘惑,東宮自然也想分一杯羹。

驚風說起這事兒的時候還在感慨呢,如今他已經上朝觀政,許多事情皇兄是真的再也不避忌他,商量起事情來已然是将他當作了一個可以信賴的兄弟了。

朝中黨派之争根本無法完全消失。

便是皇帝本人多年來也是既安心于這種黨派之争帶來的各方勢力平衡,又顧忌着其所可能帶來的各種負面影響,到如今也沒想出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皇帝隻能用各種帝王手段平衡,好讓這種黨派之争不至于真正影響到國之大事,畢竟各方争地盤的事情哪裡都不可能完全消失。

東宮地位十分特殊,皇帝不喜太子結黨營私,驚魄行事則需更加小心。

盡管皇帝還沒有就此事詢問過驚魄的意見,但是哪怕驚魄也十分想要這個完美的機會,這種時候也不可能推上一個明面上是東宮這邊的人。

這屆春闱的主考官必然是個香饽饽,各方都想收入囊中。

驚魄同幕僚們商量過後,覺得主考官實在是風頭太盛,多少眼睛都在盯着,哪怕他們推上一個隻是私下裡是東宮的人最後也定然會被對家查的水落石出,到時候得不償失。

所以不如此次就直接作壁上觀,看他們如何争這個位置,哪怕是能推波助瀾的推上一個相對中立的主考官,這次他們就不算輸。

驚魄将驚風叫過去就是說這件事情的。

給了他幾個東宮這邊認可的人名,同他詳細的講了利弊,以及為何東宮不能推上自己的人。

借機又同他讨論了一下如今朝堂之上的各方勢力,吩咐他若是父皇私下裡問他的意見,便可說出這幾個人的名字。

對于朝堂,驚風自然沒有驚魄了解的透徹,不過他是必定要站在皇兄這邊的。

所以在父皇借此事情詢問他同驚毅的時候,他挑着皇兄給他的那幾個人的名字裡的一個說了,驚毅則是提了另外一個人。

父皇不置可否,仿佛真的不過是在就一場普通的政事詢問兩個已經開始觀政的皇子的意見。

自從驚恒殇逝之後,東宮同三皇子一黨之間的鬥争,似乎已經悄無聲息的拉開了帷幕。

驚風同驚羽說到此事的時候,小小年紀也免不了歎氣。

他們同三皇兄其實小時候也算是親近,隻是如今立場相悖,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鬧到你死我活。

驚羽也不知道該做何感想。

哪怕她也不知道去年驚恒殇逝一事中到底驚毅有沒有親自參與,但是幕後之人必是其黨中一人,若不是驚毅親自謀劃,便就是後面周貴妃同周家的手筆了。

周熹妃已于去年晉封為周貴妃,在後宮中是真正除了皇後的第一人了。

但就算是驚毅沒有親自參與其中,就像她同驚風已然是東宮之人一樣,驚毅同周家也脫不開幹系,若說是他全然不知情,驚羽也不相信。

皇家兄弟,泰半無情。

他們還小的時候,那時還是熹妃的周貴妃提醒驚毅莫要同昭和宮母子四人親近,皇後也沒少叮囑驚風同驚羽不要同驚毅太過交心。

那時候她們估計便早都預料到了,雙方最終定然是要走到這個地步的。

那麼大的誘惑在眼前,所有人背後都有一堆人推着,根本不可能不去争的。

驚風同驚羽說起的時候,雖然有些無情,但是還是感歎了一下,還好皇兄年長許多。

周家的勢力實在不弱,若不是皇兄占嫡又占長,外家已經離京多年的他們恐怕根本不會占優勢。

不過驚魄也有驚毅沒有的優勢,就是驚風。

說到底他有一個絕對會忠于他的同胞兄弟,在朝中便多了一個絕對忠實的幫手。

驚風真正入朝之後,以他的才幹能力,驚魄必然是如虎添翼。

驚風同驚羽又說了好久的話。

他們倆對彼此向來沒有什麼隐藏的事情,兩個人談到如何要在朝中收攏勢力,又要如何在外傳播名聲,再談到要如何建功立業,在父皇那裡又要如何表現,種種種種,皆是胸中有數……

盡管他們年歲尚小,但是出身皇家又天賦異禀的他們,在無數場這種各項籌謀的談話中,已然可見未來翻雲覆雨的趨勢。

哪怕驚魄從來沒有小看過這兩個弟弟妹妹,但是還是不得不承認,他們兩個的确有着巨大的能力,能帶給他許多想不到的驚喜。

入了冬月,因着下大雪的原因,驚羽也沒有辦法每日都出去晃蕩遊玩。

安樂那邊因為昌平長公主堅持不懈的擇婿行為,已經不堪其擾,趁着驚羽還沒有搬回宮去,卷了鋪蓋直接上門躲難來了。

驚羽自然十分欣喜。

她性格天賦所限,與他人交際向來流于表面,看着交友遍天下,其實真心者不過幾人。

同安樂之間雖然做不到像同驚風那般萬事坦然相告,但是卻是真心與她交往的。

人與人之間講究緣分。

驚羽同安樂雖然有些血緣關系,但是同她有血緣關系的人多了去了,親生的弟弟妹妹都沒見她有多麼親近,能夠同安樂交好,自然不可能因為這虛無缥缈的血緣。

安樂上門躲禍,昌平長公主雖然知道她在驚羽這裡,但是一屆長公主,也拉不下面子去侄女的府上捉人。

想着快過年,索性想着放安樂一馬,等年後再說,由她快活一段時間,自己也能安心沉浸于馬吊大業中幾日。

于是兩個小姑娘就安心的在公主府中窩冬,每日嗑着瓜子聊閑話,興緻來了便出門看看戲聽聽書,在長安城中轉一轉。

哪怕昌平長公主向來管安樂不嚴,但是也不會由着她像這般每日不務正業,這躲難的日子自由的安樂每日都在感慨自己也想趕緊開府另住。

驚羽聽了嘲笑她說,她娘定然是不同意她未成婚之前便開府另住的。

等她成了婚,大秦的郡主都不同公主會有單獨的府邸,更何況是縣主,到時候跟着夫家一大群人住,說不定還沒有她在長公主府自由呢。

安樂也不甘示弱,嘲笑驚羽說,她這安生日子也沒剩幾天了,最終不還是要回皇宮去。

去歲一年驚羽如何頹敗安樂是看在眼裡的,她數次登門拜訪,十次中驚羽能見她兩三次,每次見她都是一番形銷骨立毫無生機的樣子。

安樂知道驚羽雖然看上去萬事都不上心,畢竟什麼都可以輕易得到,也沒什麼需要她上心的,但是性子卻是十分偏執。

她當時自己走進了牛角尖,連驚風都勸不住,她嘗試着說了幾次之後就不再說了。

有些人,你得等她自己想通,然後自己走出來,别人怎麼勸都是不管用的。

如今驚羽身體也恢複如初,性情重新開朗起來。

安樂不知道她是怎麼想通的,她也不會去問,不會特意提及驚羽那段黑暗日子,但是也不刻意避諱那段時光。

這也是驚羽最喜歡安樂的地方。

或許是因為昌平長公主的特立獨行,安樂骨子裡面帶着一種豁達的海納百川,她會接受所有哪怕她自己都不理解的事情,哪怕是不理解本身。

安樂在公主府醉生夢死,驚羽雖然全程陪着,但是并不是一直無所事事。

在驚魄大婚之後,驚羽親自去了一趟東宮。

并不是去同驚魄談去年的事情,她好容易布了那麼大一個局,讓周家那邊相信的同時也需要讓驚魄相信。

在做了決定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那件事情中,她能相信的隻有驚魄并不是全然不知情。

也願意相信驚魄也不是始作俑者,隻是因勢利導順水推舟了一把。

無論事實上驚魄在那件事情中是更偏向黑還是更偏向白驚羽都決定不再去思考,就停在這裡。

所以她去東宮是去向驚魄表明,她已經成長了,不再是一無所能的孩童,以她的才華能力,她可以做許多事情。

她也可以像驚風一樣幫助他,他們母子四人一體,如果皇兄需要她的幫助,她也一定會義不容辭。

驚魄從來沒有小瞧過驚羽的能力。

父皇考較她的時候他甚至就在現場,親眼見證了她的崛起。

他也曾認真閱讀過《長安百策》,能在萬千士子中産生那麼大的影響,絕對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公主身份。

字字針砭時弊,句句有理有據。

他相信,驚羽若為男兒,必定能夠做出一番大事業。

隻是他也一直記得驚羽剛出生時瘦瘦小小的樣子。

在他的腦海中,多是像母後一樣,一直将她當作那個不停向他們撒嬌的小姑娘。

他會慢慢教導驚風獨當一面,卻很少想過要讓驚羽去做什麼事情。

然而,看着如今已經長到他胸口高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記憶中那雙眼睛永遠很亮。

隻是小時候她在想什麼似乎都能從那雙眼睛裡展現出來,如今他能看到的,卻滿是堅定。

驚魄最終還是接受了驚羽的好意。

他需要幫助,而驚羽的确不同于尋常公主。

她有比肩他任何幕僚的才華同能力,還有他們沒有的東西,就是聖心。

論世間所有人對父皇的了解,驚羽絕對能排的上前五,她有時候能提出比幕僚更加恰合的建議。

而隻有他立住了,站穩了,勝利了,他們母子四人才會善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周家已經開始謀劃,他可不覺得自己靠着這嫡長身份隻要坐等便可以登上那個位置。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定位東宮就像是立了一個再明顯不過的靶子。

百密仍有一疏,他若不謹慎行事,最終隻能落得一個粉身碎骨。

驚羽親自去找驚魄的這場談話,最終帶來的結果就是驚羽不用再從驚風那裡聽到一些東宮的決策想法。

驚魄再同驚風談話的時候泰半都會帶上她,集思廣益之時,她也能提出許多頗有建設性的意見。

另外,經過多次商讨,驚羽發現,東宮缺錢。

缺的不是衣食住行。

堂堂東宮,大秦再窮也沒有窮儲君的道理,俸祿自然是夠東宮榮華富貴的。

缺的是在外打點勢力收買人心建功立業的錢,甚至還有可能性的軍費,每一樣都不是小錢。

這就是沒有外家的壞處。

周家傾一族之力能提供給驚毅的資源,是驚魄哪怕将皇後同驚風驚羽的身家加在一起也是達不到的程度,更何況他也不會去動弟弟妹妹的财産。

他自然也有想過開源。

隻是身為太子,一舉一動都有太多雙眼睛盯着,前腳有人攜禮入東宮,但凡那人出去的時候禮沒跟着走,後腳就能有人在朝堂上參一筆太子受賄。

他唯一能派人開出去的一條商路,還是在平賀蘭之亂時趁着天高皇帝遠的時候撒出去的線。

而那條線才剛剛撒出去,不說現在還隻是處于撒錢的階段沒到收錢的時候,就說這後期維護,他如今已經回長安,行事諸多不便,本想着若遇不上得力的人,這條線便隻能扔了。

沒想到驚羽主動要求接過此事。

比起他,盯着驚羽的人可少了太多了,哪怕是同驚風相比都少了許多。

因為她是個公主,哪怕才華再高也于儲位無緣。

沒幾個公主手上沒有私自來錢的路子的,就算被人發現,也能說一句君子愛财取之有道。

哪怕衆人心知肚明驚羽手上如此巨額的錢财會花到哪裡,但是隻要明面上說的過去,驚魄便能據理力争。

于是驚羽最近便在忙着開源掙錢的事情。

其實這種事情,隻要她放出話去,定然會有不少商人主動送上門來。

畢竟如今士農工商,商人處在最底層,若是能同長安公主搭上線,最起碼生意就有了保障。

盡管這種情況估計一半以上的利潤都要上交,但是總比顆粒無收的強。

不過驚羽想的更深一些。

若是這些錢财的确是她自己所用,那麼此舉定然無甚大礙,就連父皇知道了也大概會隻是訓她兩句貪财。

畢竟長安城中多少夫人都是這麼幹的,若說是沒有家中大人的默許誰也不信,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這些錢财最終的走向是東宮,那就必然要更隐蔽一些。

最好是找之前從未嶄露頭角的新人,這樣從最開始行事便能十分隐蔽,更好控制。

她沒有着眼于已經成形的商業,那些實在是太打眼了,各地都已經形成規模,若是有人想分一杯羹,必定會被查個底兒掉。

若是驚羽隻是想自己花,那麼當然無所謂,甚至亮出身份來絕對一片坦途,但是問題就是要隐蔽。

所以她令人去大秦的東西上下探路,争取能向外開辟幾條新的商道,或者在一些規模還沒有那麼成熟的地方開展商業。

再或者若是運氣足夠好,能發現隐蔽的礦業,那才是真正的一本萬利。

大秦東南沿海,自先朝起就有海禁,祖皇帝打下江山之後試圖過放開海禁,還派了幾隊船隻出海,隻可惜都是有去無回。

後來便又重新實行海禁,甚至比先朝更加嚴格,沿岸重兵駐紮,海上這條路根本走不通。

所以便隻能将力氣往西北使,驚羽重金聘了一幫人,她出錢他們出力。

這些人隻負責探路,待他們将打探來的消息彙總給驚羽,驚羽再從中抽絲剝繭,派人前去領事行商。

無論是探路還是各種謀劃都需要時間,錢撒出去了,人派出去了,不出意外接下來的一年半載甚至是更長的時間都需要等消息。

但是驚羽并不着急。

驚魄手上還有一條已經開出來的線,她先接手過來慢慢經營,而且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那麼急着用錢,驚魄這麼多年也不是毫無準備,所以也沒那麼着急。

她做事向來專注認真規劃清晰,所以一直效率奇高,哪怕安樂就在府上,她每日也隻是進隻要進書房一個半個時辰便可以将事情完成。

安樂還以為她是在每日溫書,所以并不奇怪。

畢竟同她這種胸無點墨的家夥不同,驚羽才名在外,而且她每日堅持習武,十分自律,所以每日溫書也不是什麼奇怪的舉措。

安樂弓馬功夫也還可以,兩個小姑娘在府内的時候閑着無聊也會讓人紮了靶子比試一番。

有時候安樂會搬個小闆凳坐在一旁看驚羽習武,興之所至的時候還會大聲叫好,感歎一聲為何當年她娘不讓她學武。

驚羽記性好,仍然清楚的記得當年皇後不讓她跟着小皇叔習武的事情,安樂這麼一提起,便将此事同她說了。

安樂那時候也小,隐隐約約也記得發生過此事。

畢竟當時修王舅舅還老是跑過來找她娘訴苦,說驚風驚羽實在太過調皮。

但是她記性沒有驚羽的好,早就記不清中間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事兒了,聽驚羽說起來的時候頗覺好玩。

見她起了興趣,驚羽也怕她閑的無聊,就打算教她一些基礎的招式。

當然了,也是要從紮馬步開始讓她練起的。

然而誰知道昨日還豔羨着驚羽的功夫如此帥氣利落的人,第二日不過紮了一盞茶的馬步便累的徑直放棄了習武這個想法。

第三日揉着到處酸痛的全身,再看驚羽帥氣的招式,便半點不覺得羨慕了。

安樂成功的在公主府混吃等死到了臘月。

眼見着驚羽即将收拾鋪蓋回宮,還沒等她打算在這裡膩歪到驚羽回宮的那一日呢,月餘沒來打擾她的昌平長公主适時出手,連人帶行李都給直接打包帶回了長公主府。

驚羽含笑在門口送别昌平姑姑,順口同安樂說着“下次再來”,得到了安樂十分肯定的點頭以及昌平姑姑十分不屑的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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