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玥彎眸淺笑,“我沒說你長得不好看,我話還沒說完呢,這不是重點。”
“他碰到我的皮膚時,我身上的寒症會緩解。”白玥說着說着,白皙的臉頰泛起一層薄粉,“而且他見我的第一眼就喊我‘阿玥’,你說這會不會是天定的緣分?”
桃溪沒喜歡過什麼人,她的世界裡隻有對她恩重如山的聖女。
她看了半晌也沒看懂白玥的表情,低聲提醒道:“聖女,再怎麼說,他也是人族,等他傷好了您就送他離開這裡吧。”
“桃溪,你怎麼也和他們一樣?”白玥秀眉緊蹙,将複顔膏放在桌案上,賭氣離開。
蘭枝見聖女走遠,歎了口氣,“在朝瀾宮這麼久了你也沒學會察言觀色,聖女眼裡的喜歡都要溢出來了,你看不見嗎?”
桃溪後知後覺,捶床道:“人族!怎麼可以!”
靈蛇族向來以血脈和實力為尊,像聖女這樣尊貴的血脈,隻有同等尊貴的妖族才能配得上。這事若被蛇尊知曉,她知情不報,蛇皮都得被剮掉一層。
一邊是救她性命的恩人,一邊是朝瀾宮的主人,她隻好暗暗監視他們的情況,再慢慢勸聖女迷途知返,卻反被南宮珩收買。
南宮珩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能在南虞和北嶺之間來去自如,不是帶聖女去看蓮池,就是去畫舫聽戲。
甚至不忘給她這個小跟班帶回南虞的美食,香得不行。
桃溪試圖安慰自己,自家聖女喜歡的,定然不會是什麼壞人。
這天,她守着兩人在梅林約會,她實在不理解兩個人為什麼可以整天膩在一起,做些她看不懂的事,便靠在一旁睡着了。
南宮珩攬着白玥并坐賞梅,白玥眼中是白雪中鮮豔的紅梅,而南宮珩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身旁姿容出塵的少女。
“我們人族有句話叫‘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當以身相許’,阿月可願當我虞國的皇後?”
白玥心猛地一顫,她雖未曾在他面前露過真身,但北嶺是靈蛇族的地域,世人皆知。“人族的皇後?可你知道的我是……”
“我不在乎。”南宮珩堅定而溫柔的聲音打斷她,右手緩緩撫上她的臉頰,“阿玥,我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我願意給她我的全部。”
“我……”
南宮珩耐心地等待着她的答案,溫聲道:“阿玥,我知道南虞路途遙遠,你可以慢慢考慮。屆時你若同意,我便立刻來迎娶你為後。”
“你休想!”一道淩厲的掌風向南宮珩襲去,他避讓不及,後背猛地撞在樹上,抖落一樹的積雪。
“阿珩!”白玥被白歧困住,動彈不得,南宮珩緩緩撐起身子,抹掉唇角的血沖她搖了搖頭。
白歧朝身後的一衆妖仆道:“将聖女帶回挽風閣!”桃溪猛然驚醒,鬼鬼祟祟加入綁走聖女的隊伍。
“不要!兄長,求你放過他吧!”
白歧不顧她的勸阻,又重複了一遍,“把聖女帶回去!”
“聖女乖啊,咱們先回去,回去再說。”桃溪眼神示意,白玥以為她有了辦法,深深地看了南宮珩一眼,才不舍地離開。
白歧一步步走向南宮珩,手中凝出一柄藍色的靈劍,指尖抹過劍鋒,發出陣陣轟鳴。
“凡夫俗子,竟敢妄想我族聖女?”
南宮珩捂住胸口,黑墨似的眼眸直直向他看去,唇角微勾,“您是阿玥的兄長吧?”
白歧不理會他,靈劍殺意盡顯,以破竹之勢朝他襲去,南宮珩并未閃躲,周身泛起金光,劍身撞上金龍掉落在地。
“龍氣護體?”白歧眼神一暗,幽幽道:“既然殺不了你,那便請你滾出北嶺!”
“多謝兄長不殺之恩。”
“你找死嗎!”白歧嘴角抽搐,拳頭捏得咯吱作響。
南宮珩仍是那副不急不緩溫和的模樣,“我與阿玥兩情相悅,叫您一聲兄長也是遲早的事。”
“滾!否則即便殺不了你,我也有的是辦法折磨你。”
不久之後,朝瀾宮爆發了前所未有的争吵。
“那男人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若是敢和那個男人成親,你就再也不是靈蛇族聖女!”蛇尊發怒,整個朝瀾宮都要抖三抖,妖仆們哆哆嗦嗦地候在門外。
“無論兄長如何阻止,我此生非他不嫁!”
“啪——”一陣清脆的扇耳光聲響徹整座大殿,聖女身側的桃溪身子猛地抖了一下,跪在地上,架台上的花瓶被威壓震得碎成幾瓣。
在桃溪印象裡,這還是蛇尊第一次打自己的親妹妹,這一巴掌可是用了十足的力道。
白玥接了南虞皇帝的婚帖,一心想離開北嶺嫁到南虞去,蛇尊自是說什麼都不會同意,聖女也是個倔性子,竟然要為了人族與蛇尊斷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