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溪捏緊衣角，“是。”

“既如此，朕親自到瑤華殿陪她。”南宮珩搖搖晃晃起身，烏發未束，披散在身後，長及腰間。

皇宮會封印妖力，桃溪隻得緊緊拖住他，“陛下不可！”

“滾！”南宮珩擡腳将她踹開，身上被碎瓷片劃出數道長長的口子。

她顧不得疼，朝門口爬去，卻眼睜睜看着兩個小太監将殿門鎖上了。

“陛下，陛下小心啊！”老太監撐着傘，不遠不近地跟着南宮珩，踏着夜雨來到了瑤華殿前。

“守在外面，不許任何人進來！”

“老奴明白。”

殿門推開，一襲冷風竄入床榻，白玥恍然驚醒，瞧見來人，揉了揉眼睛溫聲道:“陛下，您怎麼來了？”

南宮珩臉色薄紅，眼眸微醺，黑色的寢衣松松垮垮地披着，烏發間落了些雨水，順着發絲滾落，發尾變得濕潤。

白玥瞧他半晌也沒有反應，起身過去，酒氣撲面而來，南宮珩一把将白玥緊緊攬入懷中，嗓音帶着微啞的醉意，“阿月，我比所有人都愛你。”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肩頭，白玥身子一酥，應道:“我知道。”

南宮珩将她攏得更緊，蹭着她的脖頸呢喃道:“阿月，你喜歡我嗎？”

“喜歡。”

南宮珩緩緩退後了些，眼眸低垂着瞧着什麼，忽而，白玥感到肩頭一涼，随即傳來一陣刺痛，始作俑者低笑一聲，

“這是我給阿月打上的記号，你走不掉了。”

白玥不明所以，“我從未說過要走。”

“好，那就永遠不要離開我，你是我的。”

南宮珩舔舐着她肩頭的咬痕，随即将她打橫抱起放在榻上，俯身過去解她腰間的系帶，“給朕生個孩子吧，我們之間血緣的羁絆。”

白玥半推半就，南宮珩不滿地扯去外袍，眸中隐隐浮現出一抹愠色，“你不願意？”

“不是的，我……”南宮珩輕掐了一下白玥腰間的軟肉，她輕咛一聲，“我怕陛下不喜歡。”不喜歡非人非妖的孩子。

“朕怎麼會不喜歡。”南宮珩的聲音将她的話退了回去，他會喜歡的吧，到時她亦可尋找半妖化人之法。

寒夜寂靜，唯有瑤華殿，燭光亮了一夜。

桃溪醒來之時，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監坐在她面前的藤椅上，“小丫頭，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

桃溪知道他所說的是什麼，她假意答應，面色谄媚道:“徐公公，我知道，我隻想盡心照顧月妃娘娘。”

“既如此，回去吧。若是被我知道你透露了什麼不該透露的，小心你脖子上的腦袋！”老太監昂起頭比劃脖子，打量她一番後，起身開了門。

“謝謝徐公公。”

桃溪推門跨進瑤華殿，便瞧見白玥臉上一片春光，她輕輕吸了吸鼻子，察覺到一絲不同的氣息。

白玥沖她展眉笑了笑，一手輕輕地搭在小腹上，“桃溪，你也察覺到了是不是？”

靈蛇族向來對生靈的氣息敏感，白玥腹中有新的小生命。

“你昨晚送藥後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桃溪仰頭看天花闆，攪着衣裙道:“聖女，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白玥輕輕點頭，示意她說下去。桃溪四處打量了一番，将門窗都關好，小心翼翼湊到她耳邊:“陛下帶了個與您長得很像的女子回來。”

“這事啊，我知道。”

桃溪瞪大眼睛，聲音都沒來得及壓低，“您知道？那您知道陛下喜歡那女子嗎？”

白玥不信她的說辭，“你從哪裡聽來的？阿珩他登基之時，得了那女子的恩惠，僅此而已。”

“我昨夜親耳聽到的。”

白玥輕輕搖了搖頭，溫柔如水的目光落在小腹上，“桃溪，你不明白，唯有兩心相合，聖女才會受孕。”

南宮珩為人族，聖女為妖族，本就不宜結合，如今白玥懷孕了，妖力又被龍氣抑制，身體大不如前。

不知是錯覺還是别的什麼，白玥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桃溪卻瞧不出南宮珩臉上的一絲喜色。

南宮珩來瑤華殿的次數也少了，宮女太監們整天抱怨瑤華殿的差事難做，俸祿越來越低，桃溪偶然聽到小宮女們的議論。

“聽說那位修真界的仙子又來了，陛下還派人修建一座比瑤華殿更奢華的宮殿，似乎是椒房殿。”

“難怪這些日子陛下一直冷落月妃，本尊來了，誰還會要個赝品啊。”

“我看啊，月妃要失寵了，我們還是收拾收拾東西走人吧。”

時間一長，整座宮殿的人都走光了，隻剩桃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