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在這......”
“沒事放這麼多東西在做什麼......”
“芷蘭啊,回頭用不着的都拿去思朝閣,換了銀錢給越州送去。”
霍卿榮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的芷蘭已經被一堆器具掩埋,悶悶地聲音從身後傳來:“好,的!”
簡直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芷蘭現在無比想念霍清淺,自家主子完全沒意識到以她的敗家程度,這些東西壓根都不夠她摔的。
霍卿榮真的!就隻配!用鐵器!芷蘭大逆不道的在心裡腹诽着。
“找到了!”霍卿榮終于一聲驚呼,解救了深陷藏寶窟的芷蘭。
“這是什麼?”芷蘭湊上去,好奇問道。
隻見霍卿榮一手托着一個皮質的小包,一手翻開,裡頭是精鐵打制的鑷子、銀針、小錘等器具。
芷蘭盯着看了好一會,才終于想起來:“主子,這不是你當初學仵作的工具嗎!”
霍卿榮難得露出一副讪讪的表情,“啪”一聲合上皮包,動作迅速的順手取了一個食盒放進底層,蓋上了蓋子:“好了,東西找到了,我們出去吧。”
因着剛才霍卿榮鬧出來的大動靜,庫房外已經守着幾個侍女小聲的嘀咕着,見出來的是霍卿榮立馬禁了聲。
霍卿榮目不轉睛的快步走過她們,動作迅速的像是身後有什麼豺狼虎豹在追趕她似的。
跟在後頭的芷蘭,忍俊不禁,好不容易憋住了笑,示意候着的侍女進去收拾,随後快步跟上了霍卿榮。
别人不知道,芷蘭可是清楚的很,霍卿榮在尴尬。
那套仵作驗屍的工具,是霍卿榮才去廬州不久,親自打的,彼時她剛被師父勒令以後不許靠近醫館,憤而怒從心中起,想轉學仵作。
從畫圖到選材,每一項都不曾假手于人,耗費了大半年的時間才終于打造了這套“神兵利器”,興緻勃勃的準備拿給師父看時,就被她從大門裡轟了出去。
是言:“你心不在此道,學了也無用,不如多去看些書。”
霍卿榮自小聰明慣了,還是頭一回有她學不成的東西,此番受挫,又被因着真傷了人,便再也不曾動過這個念頭。
想到這,芷蘭就疑惑起來:那又費勁找出來做什麼?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芷蘭心頭:“主子,你又要去哪啊?”
謝府,正中午時。
門前還是先前那兩個官兵。
霍卿榮和芷蘭一人提着一個食盒徑直走上前去:“兩位大人,不知柳、素兩位大人可在裡面?”
那兩個官兵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還會有人這麼光明正大的來妨礙朝廷命官辦案,臉色一沉就驅趕道:“閑雜人等立刻離開。”
兩把大刀交叉橫在她身前,各自出鞘四指寬。
霍卿榮歉疚地點點頭,乖順的後退一步:“民女無意妨礙各位大人辦公,隻是受家中姐姐所托,來為各位大人送午膳,勞煩各位大人幫我通傳一聲,柳大人會讓我進去的。”
芷蘭提着食盒站在霍卿榮身後,低着頭,緊緊咬着嘴唇憋笑:清淺姐姐早就去承恩寺了,受哪門子所托?自家主子真是一如既往的愛“胡言亂語”。
尤其是霍卿榮一番話說的言辭懇切,好像笃定自己一定能進去似的。
隻是自家大人是什麼人兩位官兵心知肚明,那人緣,大婚都不一定湊得齊兩桌的“油鹽不進”,遇着小姐妹來送飯還是頭一遭。
他二人遲疑着對視一眼,手上的刀收回刀鞘中,打量着霍卿榮渾身上下不菲的穿戴與通身矜貴端莊的氣度,連身後的侍女也是不俗的裝扮,料想她是哪家的千金,還是試探着說了一句:“若大人問起何人......”
霍卿榮勾唇笑笑,嘴角的面靥若隐若現:“霍家嫡女,霍卿榮。”
霍家!大将軍府。
兩位官兵再次對視一眼,彼此都從瞳孔裡看出“幸好”兩個大字來,慶幸自己剛才不曾莽撞趕人。
先前問話那個點了點頭立刻轉身進去通傳了,剩下那個好聲好氣的說了一句:“兩位大人辦公時不喜歡被打擾,霍姑娘稍等。”
霍卿榮了然,點了點頭:“自然,是我唐突了。”
随後朝芷蘭一招手,芷蘭就将手中的食盒遞上前去:“這是思朝閣新出的糕點,大人可拿去與大夥分分,将近年關,諸位大人辛苦了。”
“這......”感受到手中食盒的重量,那官兵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露出幾顆白花花的牙,面上的紅暈不知是因為霍卿榮的明媚的笑容還是雕花食盒裡傳出來的香味。
“多謝姑娘!”
這邊食盒剛被那官兵于一邊放好,進去通傳的那位就跑出來了。
“大人們在東廂房,勞煩霍姑娘自己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