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風一吹就消散。
“Жалко(可惜)”,他一個人不知道在對誰說,語調清緩。
而後費奧多爾起身抽走了自己的衣袍,頭也不回的離開,他像是來時那般悠閑,去時亦是如此。
唯有一柄傘落在原地,為一個死去之人遮蔽。
猛然的從夢中驚醒,南星捂住了被刺中的地方,渾身還處于在冰天雪地的久久難以回神。那種一點一滴的流幹淨血的滋味,苦苦想要活下去的感覺,撕扯着她極度清醒。
恐懼和害怕在這一刻是壓不下去的,無意識的坐起環手抱住了自己,以此感知還在人間。
“做噩夢了嗎?”,這個聲音在此刻顯得過于溫柔,以至于讓人懷疑還在夢裡。
她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着的房門,走廊也沒有點燈,所以較暗的環境裡一時沒讓人察覺出還有個人靠着門邊。
置身黑暗中的太宰一步步的往前走,直到床前的位置堪堪停下。
被烏雲遮擋久了的月亮出現一角,照進未被遮掩好的落地窗裡,屋内亮了些許。
我隻是...想活下去。
她并沒有說話,隻是看着他,可是太宰就是聽到了在對視的瞬間裡少女的心聲。
太宰對這讀懂的意思而一愣,定定的看了南星許久許久。眨眼的功夫,細看去又好似并沒有,他以為她哭了,也可能在這個晚上她确實是流了眼淚。
沉默安靜之中,他從披着的大衣裡伸出手,學着安慰小孩子一樣,輕拍了拍南星的發頂。
“嗯,我知道了”。
一雙手按在了她的額頭上,再之後似乎是又重新睡了過去,沉重的夢導緻第二天起來也是蔫蔫的。在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時候,說有事情的太宰先出了門。
他回到了□□的大廈,一路上依舊是似有所想般望着窗外,他隻是在經過昨晚後有了不明白的東西。
為什麼會有人這麼渴望生?
房間裡的森鷗外在太宰治坐下後就開始抱怨最近黑手黨内的情況,可謂是總算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沒完沒了的說了好一會。
而今天尋找太宰治還有個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先代複活這麼個棘手的問題。
“我說太宰,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獨自待在家裡驟然變得無聊了起來,沒有拘束的南星上了街,她買了好吃的蛋糕就坐在港灣邊。
這種舒服的時刻才感覺喘出了口氣,自己是活了過來。
解決了半塊巧克力蛋糕,眼前忽得飛過一張報紙,她用異能簡單定住了報紙,攤開後随意看了看今日内容。
占據頭條的是超能力偵探破獲陳年舊案,寫稿的很有文采,把報道寫得和懸疑小說一樣精彩,所以她看的津津有味。
除了這一則外其他登上報的類别就複雜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也有。
扔掉了蛋糕的包裝紙,她把報紙壓在座椅上,方便下一個路過的人可以随手拿起來看。四月的天開始回暖,或許該買一件好看的裙子穿了。
購物和美食是南星的一大愛好。
有公事外出的福澤開完了會,返回偵探社的路上遠遠看見了一隻逗留在路邊的小貓,他邁不動腿的停下,從懷裡熟練拿出了魚幹。
然後不吃這套的貓咪僅僅瞥了眼,踩着高傲的步子就跑開。
失敗了。
他表情淡定,隻是放心裡遺憾了那麼一下,轉身之際看到了路對面的人。想喊出的那個名字已經來不及,少女坐上了出租車離開。
她還是那個模樣,一點都沒有變過。
——很顯然,這并不是一個好時間。
站在羊組織外的南星難免這麼想到,她此前預想的成為現實有些過快,看着黑手黨的人押走了幾個眼熟的少男少女,不難猜出估計是用來威脅中也的棋子。
正要去幫忙的時候,周身異動,她率先轉身打算防備會出現在自己後面的人,然而幾秒内腦子裡過了個想法,南星索性收住了異能。
“本來以為就是簡簡單單監督一下,沒想到這裡還躲了一隻小羊啊”,青年笑吟吟的将槍口對準了她。
“美麗的小羊羔,去我們港口黑手黨做做客如何?”
在信天翁的話音落下,走出的黑手黨成員就不由分說的按住了南星,她看了看腳邊還沒來得及帶走的袋子。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把我買的東西一起帶上”,這麼扔在這裡一定會被不知道誰順走的,想想還怪心疼的。
“嗯?”信天翁看了看那幾個紙袋,收到指示的手下上前打開了袋子,裡面确實是除了衣服就是零食,并沒有什麼異樣。
他一時對于這位心大的人質請求而好笑。
然後坐上了黑手黨專車的南星被關進了某個倉庫裡,從高檔洋房到牢房隻需要一天時間。
而羊裡面的人看見她也被帶來了,第一個反應就是完蛋,不少人臉上寫着類似于連她都被抓進來而開始緊張害怕。
雖然他們上一秒還在大放厥詞,拿着中也的名頭吓人。
沒有管這些人怎麼去想,她自己找了個位置坐,有閑心的觀察起了當下這個房間。确實是和警察設備的牢房一樣,隻有一個被把守着的門口可以進出。
第一天晚上特别平靜,然而再睜眼的南星卻有了變化,她掌握回了自己一半多的記憶。身邊的羊小團體不知道怎麼的起了争執,一直在争吵,聽的人更是頭疼。
靠着僅存的記憶她在思考為什麼蘭堂會在日本,按理來說他和魏爾倫是形影不離的搭檔,究竟是哪裡被她忽略了。
大門被打開,走進來的西裝男拿着個電話,一人負責抓一個按上前,等了一晚上早就耐心全無、淨剩下害怕的少年似乎是聽到了電話那邊熟悉的聲音,搶先喊了出來。
“喂....中也!救救我們!你在那裡的吧?”
“你快做點什麼!喂,你的話就可以辦到的對吧!”
在另一邊坐着的南星很難不聽到周圍這麼個動靜,要想把這群人全部帶出去,也應該找個地方躲,不然還是會被抓回去。就光論這個黑衣組織,在她幾面的判斷下就不是羊能對的上的。
這會房間裡關押的都是被繳了武器的,因為所有人的年紀都很小,所以關押的人其實沒有多少防備。
她跟着靠近隊伍,判斷了下屋内兩個男人的位置。目前舉着槍的隻有抓人的那位,那麼,先出其不意。
随着第一個将電話收回、畢恭畢敬回應另一邊首領的刹那,跑出人群的南星動了手,沒有防備的男人被猛然甩到在地。
很快應對的另一個槍口來不及調轉,手腕甫一疼痛的松開了槍,人也跟着天旋地轉的摔在地上。
這麼個檔口,她将二個人都輕松收拾好,剛要回頭說句話這群少年突然開始跑了出去。
........
果然這種沒有計劃的行動隻能和有默契的來,外面守衛很快就被驚動,她隻能先暫停住所有人,将一路上的守衛收拾幹淨先。
另一邊的森鷗外聽到了手機另一邊的狀況,男人面上冷靜的按斷電話、不然靠近的中也會聽到異樣。
所以森鷗外持着手機,面對着少年堪堪要打到他面前的拳頭,還是那副微笑的樣子。
“怎麼了?這個拳頭是怎樣,為了健康而做的運動嗎?”
短短的幾秒鐘,權衡利弊的中也最終還是緩緩放下了手。等到太宰和中也出門後,森鷗外才開始聯系下面的人去查。
目前要想拿捏住中原中也,人質是少不了的。
至于這個少了中也,缺少頭腦又沒什麼武力的綿羊群裡是出了個什麼變故嗎?森鷗外起了點好奇的心思。
另一邊的南星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把這群人救出來是不是正确的了,這個年紀的小屁孩最是很難說清,哪怕她都解釋了下現在狀況,可眼前這群人還是固執己見。
非得回去,還說着什麼隻要找中也報複回黑手黨就好了。
“你們可真自信”,再好脾氣的人也會失去耐心,她是想說點什麼的,比如他們這樣對待中也的态度,又比如目前羊組織裡畸形的關系。
可随着對面一句關你什麼事情,南星是徹底的懶得搭理。這樣棘手的任務在過去她也完成過幾件,幾乎全是吃力不讨好的,現在莫名又有了在做任務的讨厭感。
不幹了。
“好吧好吧,和我沒關系”她不想再說,投降的舉起雙手,而後一個人離開。
至于少了她的這群人會發生什麼,那就不是南星的事情了,本來是想幫一幫中也,現在看來可真不是個簡單的活。
等到走出了幾步遠,南星适才回頭,對着一處空牆問,“看我笑話的?”。
那頭傳出了一陣爽快的笑聲,而後跟蹤的人才顯現,金發青年就這樣出現在牆頭上,“怎麼會呢,我是覺得很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