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開了,一股焦糊味鑽進我的鼻腔,我打開手機照明走進去,屋内殘敗不堪,隻剩下一具空殼。
我找到那個“小金庫”,那是一個保險箱,遲暮安送給我的。
他告訴我,貴重的東西或者喜歡的東西要放在那裡面保存。我沒有喜歡的東西,隻能把我的全部家當和遲暮安的小恩小惠放在裡面。
我拍了拍它,一聲巨響,它的保險門卻掉了下來,灰塵在燈光下聚攏,随即又散開。
裡面的東西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我眼前,遲暮安給的東西就是好,能耐的住真火的烤煉。
我雙手顫抖地一點點拿出,眼前又一次模糊。這些家當原本可以治好我的病,但是我卻用它來還債。
世間的苦短我司空見慣,所以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我将全部家當和恩惠放在車裡,随時随地見到它們,我才能夠安心。
我看了手機時間,已經晚上12點多了,遲暮安應該睡了,我慢悠悠地駕着車穿過屬于王者的繁榮富貴。
到達住宅處已經晚上1點多了,夜蟲吱哇亂叫,把甯靜從霁月身邊擠走,把自認為悅耳的噪聲通過雲霄送給霁月作為告白曲。
别墅的燈全部滅了,但是大門還為我留着,遲暮安還算做點人事。
我悄悄關上門,一點點移動着腳步,生怕制造出動靜驚擾了遲暮安。
“我以為你不來了。”黝黑的大廳傳來了惡魔的低語。
我扶着樓梯扶手,尋不到遲暮安的身影,他與黑暗融為一體,我不知道是他在講話,還是黑暗在沉吟。
大廳的燈忽然被打開,強光射進我的眼睛裡,我被刺得睜不開眼。
我緩了一會兒,眼縫放大,發現他穿着真絲睡衣坐在沙發上,眼裡布滿紅絲,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他是在等我嗎?
我不解地望向他,他緩緩站起身,踏着高貴的步伐輕飄飄地來到我身邊,粗魯地扯下我的口罩,打量着我疲憊的神态。
他湊近我聞了聞,随後皺眉從我身邊撤離。
“你去公寓幹什麼?”
我攥緊扶手,低下頭,喃喃細語道
“我......”
他打斷我,話題被他主導着。
“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為什麼不接?”
我這才想起來,手機還處在免打擾的狀态。
“我手機開了免打擾。”
“什麼工作這麼重要,讓你對我之前的規定當耳旁風?”
遲暮安之前給我下過一個規定,無論何時何地,必須接他的電話。
我啞口無聲,總不能如實告訴他,我是為了聽别人的八卦吧?
“你說過的,我隻要不亂搞,做什麼是我的自由。”
遲暮安閉上眼,慢慢地揉着他的太陽穴,忿忿道
“你走之前,我說過,要早回來,你又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原來早上出門前,他說的是這。
我沖他鞠躬作為賠禮道歉“對不起,我下次會早回來的。”
他不說話,我是不敢擡頭的,我的腰有些酸痛,别扭地動了動。
他卻誤會了“别賣S了,滾回去睡覺。”
留下這句話,他趿着拖鞋上了樓梯。
我直起腰來,揉了揉脊椎,對他的背影豎起中指
他停下腳步,沒有回頭“一天三頓飯都必須在家裡吃,少一頓饒不了你。”
他消失在樓梯拐角處,整個大廳又空留多餘的我。
我盯着拐角處,疑惑他等我的意義在何處,為什麼還要我回家吃飯?
心裡不由得生出了一個荒唐可怕的猜測——他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