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婉好動，需要人管束，而顧流深說話不便，也需要人幫着解釋，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對于這個決定，顧流深當然沒問題。

而龐婉，更是欣然應允，坐最後一排多好，反正，她也不喜歡學習。

秦老師見兩人都沒有異議，眉頭松了松。

囑咐了龐婉一句“上課看不到的話可以站起來”就放兩人離開了。

......

當天下午，龐婉就搬到了第五排，和顧流深坐同桌。

下午第一節課，是數學課。

顧流深上課很認真，龐婉對那些小蝌蚪一樣在黑闆上竄來竄去的數字沒有一丁點的興趣，她百無聊賴的看窗外。

看了一會兒，感覺更無聊了。

可她回過頭，顧流深還盯着黑闆，眼珠子都不動一下。

好無聊......

龐婉盯着他的側臉看了一會兒，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顧流深回頭，疑惑的看着她。

龐婉壓低聲音對他說：“顧流深，數學好無聊，咱們玩遊戲吧。”

“......”

顧流深無情的搖搖頭，繼續聽課去了。

龐婉幹坐了幾分鐘，感覺屁股下跟坐了玻璃渣子似得，怎麼都不舒服，她又戳了戳顧流深：“顧流深，你陪我說會兒話。”

“......”

“顧流深，我要無聊死了。”

“......”

顧流深給她吵的沒法聽課了，他靜了幾秒，拿起筆，在紙上刷刷寫了一行字：“你安靜一會兒，下課我帶你去買零食。”

龐婉接過他的小紙條一看，立刻，不說話了，她挺直背，一本正經的看向黑闆，還看了看顧流深數學書打開的頁碼。

顧流深：......

這節課餘下的時間，龐婉終于沒再說話。

下課鈴響起，顧流深還在看着老師布置的課後題，龐婉立刻把手裡的筆一扔，眨巴着眼睛看向他：“顧流深，下課啦！”

“......”

顧流深無奈的放下筆，跟在龐婉身後去了小賣部。

抱着小零食回來，龐婉迫不及待的拆開，吃了一個楊梅。

酸酸的，甜甜的。

她心滿意足的眯了眯眼，又拿了一個喂到顧流深唇邊：“顧流深，吃楊梅。”

顧流深頓了幾秒，張嘴。

盡管小心翼翼，唇瓣還是不小心碰到了龐婉的手指。

他有些慌亂的回過頭，感覺今天的楊梅好像比往常甜。

“好吃嗎？”

顧流深側過頭，正要回答，就看到龐婉正把手指放在唇瓣，舔了舔上面的楊梅汁。

他的嘴剛剛碰過她的手指......

顧流深臉微微發了紅，這才移開眼，垂下頭，道：“好吃。”

第二節課，龐婉終于沒有再打擾他，她有了更重要的事。

每次顧流深回過頭，龐婉就低着腦袋，很認真的，偷偷的，從課桌裡掰塊兒小當家放進嘴裡，輕輕的嚼。

跟隻小倉鼠一樣。

那聲音極輕，很輕易就被淹沒在數學老師洪亮的嗓門裡，可他聽的一清二楚。

半節課後，顧流深終于忍無可忍，伸手抓住了龐婉再一次鑽進課桌的手，無聲道：“龐龐。”

龐婉看他一眼，低聲道：“還有兩口就吃完了。”

“......”

“真的。”龐婉拿出袋給他看了一眼：“就兩口。”

然後，在顧流深的注視裡，她解決了那袋小當家。

這隻是個開始，從那以後，顧流深上課回頭，總是看到龐婉在各種吃。

有時候是那種兩毛一袋的凍水，有時候是一支冰棒，有時候是辣條，有時候是金果絲。

顧流深總是在上課的時候告訴自己以後再也不帶她去買零食了，卻總在龐婉的撒嬌聲裡妥協。

一學期過後，兩人迎來了人生裡第一次正式的考試，龐婉的分數，倒數第三，顧流深的分數，全班第一。

第二個學期，龐婉失去了她的零食。

這學期結束的時候，她的成績到了中遊。

顧流深，還是全班第一。

假期，就這樣在龐父龐母對顧流深的喜歡和豔羨中來了。

假期的第二天，龐婉來找顧流深玩，發現顧流深的家裡來了一位小姐姐。

顧流深說，是顧媽媽給他請的家教，這個假期，他要學更多的漢字和手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