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耶溪睜大雙眸,不可置信道:“這銀子不是送往四方城嗎?”
林深藏倒是一臉得意:“白癡,四方城如今已經是一座死城了,送銀子幹嘛。再說要不是我們掌門,四方城的百姓說不定都遇害了,怎麼可能還讓我們賠錢呢。”
他說完還不忘戳了戳她的小腦袋,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女人怎麼還這麼笨。
若耶溪氣得臉色發黑,直接一腳狠狠踩住他的腳,訓斥道:“你才白癡,我說過沒有不準戳我的頭,我長不高都怪你。”
看着隻到他胸部的人,林深藏露出一口大白牙,滿臉幸災樂禍:“切,這關我什麼事,放心為夫不嫌棄你個子矮。”
若耶溪怒發沖冠,鼓着小包子臉,攥緊雙拳,直接一掌拍向他的胸口,男人直接飛出十幾丈的距離。一棵大樹被男人砸中轟然倒塌,還壓倒一小片圍牆。
該死,她又要賠錢了。
許連池雲淡風輕看着二人打鬥,擡手倒來了一杯熱茶,嘴角微微勾起。
他馬上就能吃席了,甚好。
相比其他人,有一人聽見此事可是傷心至極,躲在一旁草垛裡哭得上氣喘不過下氣。他辜負了家主對他的期望,掌門怎麼就突然結契了呢?還是微生隴那樣他望塵莫及的前輩。
“你哭什麼呢?吵死了。”
莫半夏正在房中休養,被人吵得合不住眼,循着聲音就看見瀾生哭得雙眼紅腫,鼻涕橫流,已經是一個淚人。
清秀的少年眼淚漣漣,語氣強硬道:“我哭我的關你什麼事,真是的,為什麼玄機君要來空桑啊!”
那男人肯定沒安好心,他什麼都還沒做就要功虧一篑了。
“你說什麼?”
莫半夏滿臉焦急,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語:“師父今天把庫房的一多半銀兩都裝點好,帶着一堆人去了昆吾,她說昆吾的玄機劍尊要來我們空桑,可能要頂了您的位置。”
溫楚南聽見這句話氣得兩眼昏黑,怒容滿面:“好啊,她真行,我前腳剛走。她後腳就找好代替我的人了。”
他走的時候為了給她留一點面子,說是來看望無涯子。她倒是可以,直接想把他給轟走。下一個是不是要迎接沈清讓進門。
溫楚南盡管氣急敗壞,還是神色平靜:“我去什麼呀,還不是給人騰位,你告訴她就說我不回去,我以後就在少陽待着了。”
成陽倒是很樂意溫楚南留下,他以後能少操一點心。但還是不明所以。楚南不是昨日還說甯願是微生隴跟白徽有意嗎?怎麼今日就又變卦了。
溫楚南越想越氣,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子。但轉念一想,他憑什麼受這樣的委屈啊!這種事竟然也不告知他一聲。
“半夏,走。一起去看看她想做什麼好事。”
他喚來白鶴,拉着莫半夏騎了上去。成陽思索片刻,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跷,也禦劍跟了上去。
在屋内休養的無涯子,早就把外面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他奮力掙紮,不顧傷痛整個人滾落在了地上。咬斷唇上包裹的白布。
他高聲疾呼道:“師弟把我也帶去啊!”
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沒在場呢?他就算死一定要去看個熱鬧。
昆吾的弟子們發現玄機劍尊同平日相比有些不同尋常。向來對弟子嚴苛的他,今日格外寬容。幾個練錯招式的弟子,他不僅沒懲處多練,還溫和地執劍比劃了幾次。
素日習慣了玄機劍尊冷若冰霜,不惡而嚴的樣子,這種如沐春風的教導,讓他們很不适應,甚至是驚恐不安。宿阙一整天都在神遊,看見師父不同以往的衣飾,他料定靈樞掌門今天一定會再來空桑。
他師父罕見地戴上紫金琉璃冠,換上了大典上才穿的銀絲暗紋紫衣廣袖,腰間還挂着白玉腰帶,更顯得豐神俊朗,英英玉立,簡直是山間開屏求偶的孔雀。
青衡從四方城歸來也發現自家師弟好像心情很不錯,樹下男人劍法招式都輕柔了不少。
師父管理宗門忙碌,師弟從小就是她管束得更多一些,瞧着曾經比她矮一頭的小團子變成如今的昆吾劍尊,她心裡很是欣慰。
她眼裡含笑,問道:“師弟今日怎麼如此高興。”
看見青衡,微生隴冷峻的面容多了些羞澀,迫不及待把自己的好消息告訴她。
“師姐,白徽要和我結契了。”
青衡面上一僵,很快就調整好臉上的笑容,語氣和婉:“那恭喜師弟了,師父知道這件事情嗎?”
“他有事外出,還不知情。還請師姐幫忙說一下此事,免得他老人家太過傷心。以後宗門的一些事宜還由師姐多費心。”
青衡隻覺得心間有一根刺狠狠紮在上面,泛着淡淡的疼痛。最後她還是強裝扯出一抹淡笑。
“恭喜師弟,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