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興沖沖附耳過去。
李春風彎着細眉,語氣哀怨:“其實我就是白白她爹,隻是礙于身份,不好告訴她,這麼多年一直以師徒身份跟她相稱。”
“真的假的?”無涯子一臉不可置信。
“當然是真的,”李春風猛地拍自己大腿,振振有詞道,“你看看我的相貌,跟白白是不是有些相似?”
無涯子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二人好像真的還挺像的,白徽眉眼英氣,但是面容倒是十分溫和,隻是不笑的時候,面上多了幾分淩冽。
李春風硬生生擠出了幾滴淚花,哽咽道:“哎呀,我一身修為被廢,名聲也不好,也不敢道出實情,說不定這個秘密,我這輩子都要埋到棺材裡頭。”
無涯子心裡也是漠然傷懷,他心裡也有一個巨大的秘密不能道出,他一臉沉重的拍拍他的肩膀。
“我曉得,我也明白。”
李春風實在忍不住,捂嘴偷笑。心裡暗諷,少陽這老家夥還真好騙。
白徽老遠就瞧見這兩人在竊竊私語,心覺不妙:“你們兩個在聊什麼?”
李春風拍了拍無涯子的肩膀:“千萬不要把我們之間的話給白白說,我不想讓她感到傷心。”
無涯子點了點頭,暗自神傷:“我先走了。”
然後目光深沉地望了白徽一眼。
白徽等他們二人走後,狠狠拍了李春風腦袋瓜子一掌:“老家夥,你剛才給無涯子胡說八道些什麼了?”
李春風懷裡揣着酒壺,有些底氣不足道:“誰胡說八道?”
白徽冷哼一聲:“你以前胡說八道的次數還少嗎,還诓半夏說她是我和楚南生的,你是忘了教訓嗎。”
“開個玩笑而已,誰知道半夏真當真了。再說你們二人同她爹娘不也是一樣的,含辛茹苦将她養大。”
白徽到現在都忘不了,半夏喊楚南爹時二人的神情。
“你最近最好給我安分一點,因為傀儡木的事情天虞已經産生懷疑。你最好給我安分待在這個山門裡,哪也不準去,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憑什麼啊,我以前做錯了事,這些新賬還要栽到我身上。”
白徽隻是漠然道:“因為人就是喜歡猜忌。”
隻要你做了錯事,那接下來的錯事也會先推诿到你身上。
無涯子和成陽出了空桑就往昆吾趕去。畢竟四方城已經歸屬于昆吾,他還要再向昆吾賠禮。成陽和青衡去清點東西,隻剩下他和微生隴待着。
無涯子瞅了瞅對方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這家夥性子素來冷淡得很。
微生隴身為主人家,勉強開了口:“聽說你剛從空桑回來。”
“嗯,是啊,是啊。”
“白徽的傷口好了。”
“好了,好了。”
無涯子又加上一句:“我還看見她師父了,李春風這十八年前過去也沒什麼變化呀。”
微生隴神色一暗:“你以前見過他?”
“見過,那時候白徽也在。”
微生隴面色更顯不自然:“你跟白徽十八年前就認識嗎?”
他怎麼不知道?
無涯子點點頭:“對呀,不過隻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白徽還扮作男子。她那時候劍法就出衆得很,我當時還本想招她來四方城呢。不過有一件事倒挺奇怪的,那時候我遇見的白徽跟現在完全是兩個人。”
微生隴手指攥緊衣袖,下颌微微收緊,冷聲道:“你什麼意思?”
無涯子滔滔不絕:“怎麼說呢,要不是容貌相同,我都還以為認錯人了。以前的白徽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傀儡一樣。不過想想也是,她母親慘死,孤身一人在人間闖蕩。
說來也蹊跷,當初白晚溪死後,她就失蹤了。她姨母白朝華當時在天虞不知道發了多少懸賞就是為了找到她,但沒有絲毫消息。直到十六年前她猝不及防自己出現。她說她師父是李春風,可是那人早就被廢了一身修為,怎麼可能指教她。”
微生隴面色冷峻:“你在懷疑什麼?”
無涯子雙眸微眯,嗓音低啞:“我懷疑白徽根本就不是人。”
“不可能!”
無涯子沒管他,繼續猜測:“她說不定就是傀儡木變的,真正的白徽早就死了,是李春風讓她代替白徽的身份活下去。他一身修為被廢,流落人間,所以心懷怨恨。因此想利用白徽來報複昆吾。他命令白徽勾引你,讓你對她動情,随後再狠狠踐踏對你的心意。”
微生隴忍無可忍,站起身怒斥:“閉嘴,一派胡言。傀儡木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意識,隻能聽命于主人,還有她若真是傀儡,在四方城的時候早就被毒液毒死了。李春風還複仇,他複什麼仇。我師父并從沒有對他冷眼相待過。再說白徽她從沒有勾引過我,是我自己一廂情願。”
無涯子被微生隴的氣勢吓得蜷住身子,語氣微弱:“所以白徽上次來昆吾是向你提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