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燕十九又拉着應星去麟淵境,仍舊是依偎着坐在岸邊看海,仍舊是聊些日間雜事。
應星說沒找到他師父筆記裡提到的異獸骨骼,準備幹脆問師父要點,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有商隊從朱明來羅浮。
燕十九給應星看胳膊上的淤青,說白天去向鏡流請教,雖然被打得很慘,但受益良多,鏡流還答應以後有時間再指點他的劍術。
“說起來,你明明經常和鏡流丹楓他們切磋,之前還說要我指點劍術呢。”燕十九壞笑着舔吻身邊人發紅的耳垂,含混不清地說道:“你肯定也早就喜歡我了。”
“燕十九。”
“嗯?”
應星幽幽道:“看破不說破,還有,你又把我的耳墜舔的全是口水。”
“沒關系,我晚上會幫你洗幹淨的。”
燕十九放過應星的耳垂,轉而抓住他的左手,摩挲他掌心的老繭。
“你覺得我在羅浮置辦個宅子怎麼樣。”
“雲騎宿舍不夠住了?”
“倒也不是,一室一廳怎麼不夠我一個人住,隻是今天早晨我就突然想,是不是該有個家了。”
燕十九感到自己握住的手微微彈動了一下,手的主人卻沒有說話,于是頓了頓接着說到:“不過大概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置辦下來的,我花錢沒個數,有點閑錢就都去買劍買材料了。”
他撿了顆石子丢進海裡,“而且鏡流說戰事正是焦灼之時,短則四五年,長則十餘年,我大概一年都回不了幾次羅浮。”
“置辦宅子要幹的事情又多。”燕十九仰面倒在沙灘上,長呼出一口氣,“呃啊,不知道那年那月才能辦完。”
應星見他這幅享受的樣子幹脆也倒下來,“你傻啊,申請休假不就得了,這麼多年攢了不少沒休吧。”
“還能這樣啊?”燕十九瞳孔地震。
“不過還是得過段時間,實在是掏不出巡镝了,還真是錢到用時方恨少啊...”
“是這樣。”應星也感慨到,雖說工造司工資不低,有時候也接點私活掙外快,但技術研發總是燒錢的,有時候經費不那麼充足,或者心血來潮想買些稀奇古怪的材料又走不了工造司的賬,都少不得他自掏腰包。
“我們這算不算倆窮鬼湊一對了。”燕十九看着天問應星,明明兩個人都稱得上高收入,怎麼就窮成了這樣。
應星順手拍兩下燕十九的肚子,“不算,等這次百冶大練之後,我經費要多少有多少,到時候隻有你一個人當窮鬼。”
燕十九當即死死抱住他,哀嚎道:“未來的百冶大人,求求你包養我吧!我窮得快買不起新劍了啊——”
“怎麼又要新劍,我師父那把還不夠你造的?”
“我想要我想要,我就是想要,我沒了新劍就會死的。”
“與其想靠攢錢買一把比我師父那柄還好的劍,不如拿你那些礦石投資我。”應星伸手指向無垠的夜空,“我肯定能打出讓你這輩子都不需要買新劍的絕世兵器!”
“那我也肯定會配得上百冶大人的絕世好劍的!”燕十九跟着高興地喊。
“你好中二啊。”應星吐槽。
“你不也是嗎。”
兩人對視着,都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自己滿身白沙的狼狽模樣,念及剛才發表的豪言壯語,一齊在沙灘上狂笑起來。
應星一面笑一面也沒忘了嘲笑燕十九,他的高馬尾散了大半,黑發沾白沙,煞是顯眼,“十九,你這個樣子真的很像被我糟蹋了。”
“那你讓我糟蹋回來。”燕十九說着反身壓住應星。
應星躲閃不及,被壓着狂撓腰間的癢癢肉,“哈哈哈哈哈癢啊,别撓腰了真的癢啊哈哈哈哈哈,我錯了我錯了,十九你真别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燕十九看他眼淚都快笑出來了,便大發慈悲心滿意足地收了手,然而善心沒好報,不僅被掀下去,還挨了一頓槌。
“好哇,你這是逼我用絕招了。”燕十九摩拳擦掌。
“要是還敢撓我,你的絕世好劍就沒了聽見沒!”
“放心,不撓你。”燕十九衣衫淩亂披頭散發,沾着一身白沙,還陰測測地笑起來,活脫脫一隻從幻戲裡爬出來的黑衣索命鬼。
應星頓感不妙,當即起身起身逃跑。
“我當然是要——狠狠地糟蹋你!”燕十九在後緊追不舍,沖上去抱住應星親這人露出來的脖頸。
“我今天就不該穿低領的外套。”應星掙紮着抱怨。
燕十九知道他也就嘴上抱怨一下。
笑話!工造司的明日之星,每天揮舞着鍛造錘打鐵的工匠,動起真格來那手勁能把他骨頭都捏碎,于是變本加厲地把人轉過來繼續親,還大言不慚道:“沒關系,就算你穿的那件高領長衫,我也會解扣子。”
“呵,你也就敢解脖子上的扣子了。”應星下意識嘲諷到。
暴擊。
燕十九緩緩抱膝蹲下去,縮成一朵陰暗的蘑菇。
應星看着大受打擊、連黑氣都快冒出來了的男友試圖安慰,“沒關系,敢解就已經很厲害了,換個人我連脖子都給他擰斷。”
燕十九哀怨地看回去,“你認真的嗎。”
應星心虛地摸摸鼻子,剛才那句安慰确實有點怪,“你到底在沮喪些什麼啊,不該直接向我證明一下到底敢不敢嗎?”